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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林淮玉    


  "不是官家千金,杜姑娘家裡在河南三代皆務農,聽她說因曾是官家小姐的伴讀,想來杜姑娘本身聰明伶俐的,比官家小姐多學了些知識,再加上天生的智慧,許多東西都無師自通。"這是李標的觀察和賈紅、蘇瓊兩位丫鬟的回報,李標愈來愈覺得社姑娘配得上坐上鄭家主母的位置。

  "看來你為我尋來了一枝解語花了。"這句話裡有著對李標的感謝之詞。在他的心裡是既自負又自卑的,他不斷努力工作,不斷增加自身的財富,雖自知在外表的條件上有著殘缺,但在心裡仍夢寐著得一紅粉知己相伴。他明白這點夢想之於他而言恐是癡心妄想,就算真的得一女不計較他醜陋的面貌,願許終身與他,恐也是為著他的錢財黃金,而這杜家女子,不就為著他願付出的千兩黃金而來的嗎?想及此,他的心緒又往下沉了千尺。

  "爺--"見主公沉思著,李標叫喚一聲,提醒他的注意力。

  "呃----就今晚成親吧,繁文得節全省下,只要這椿婚事順利進行即可。"他突然下了決定,反正這也不是什麼愛情的結合,算來也是一椿買賣。

  "今晚?爺,恐怕不妥吧!是否太匆促了。杜姑娘怕會措手不及,嫁娘的衣袋也尚未打理呢,如何行禮?"李標一臉的不可置信。

  "不需鳳冠霞帔,穿件像樣點的衣裳就成了,拜了鄭家祖宗,行了夫妻禮,喝了交杯酒,就算入了我鄭家門,反正她也不是心甘情願要嫁給我的,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想她會在見到我面目的同時立刻奪門而出的。"又來了,又是該死的自卑心作祟,這個"自卑"的鬼魅恐怕會如影隨形,在任何時刻蹦出來攪亂一湖春水。

  "若是杜姑娘不依呢?"這也是有可能的,那杜姑娘可不是毫無主見的軟弱女子,幾次與她談話都被她的堅定和出人意料的談吐所折服。

  "如果不依,那麼,告訴她,明日一早即離開鳶尾山莊,一分錢也休想得到。"他說著很話,冷冷的,想來面具後的表情也是一般冷冽。

  李標領了主子的旨意,立刻到凌霄苑告訴杜商商。

  商商聽了之後刷的一張慘白的臉,就連在一旁的碧雪也嚇了一跳,可不是嗎?這麼突然,雖自來時早已有了心理準備,這些日子也在心裡調適著,可是如此的匆促,還是讓她心慌意亂。

  為了家鄉的親人,為了於兩黃金,為著一切……只得硬著頭皮,答應了李標。招來蘇瓊、賈紅兩丫鬟,簡單梳洗了一番。

  依主公匆忙的舉措,隱約可以感覺到他的情緒,商商揣摩他的心意,想必也不是真正熱烈要這椿婚事的,不然怎會是這番情況?一定是這個原因,若非如此,那人豈有連見候選者一面皆不願。既已決定了人選卻又拖至今日才匆匆欲成婚,這也就解釋了她這非最美、非最出色,家世也平凡的人能夠在"十二金釵"中脫穎而出的原因。

  是的,她一定是在老爺子胡亂"欽點"之下的幸運兒。

  她一點也不在意穿什麼衣裳成親,因為她未曾期待過,既沒有期待也不會有什麼失落感了,若那人想用這點給她下馬威的話,恐怕要讓他失望了。

  其實他根本無需給她下馬威的,她是個懂得知恩圖報的人,他的恩情她會想辦法償還,依她這幾日的觀察,他這次以千兩黃金買下一位姑娘,最可能的因素是要人為他生下子嗣繼承人。

  她不知道這老爺子真正的年歲,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未曾娶過任何一房妻子,更別說納過任何妃妾了,這是她由李標那問來的。

  "小姐,李總管差人來催了。"賈紅由外頭進來後,著急著說。

  杜商商今晚穿了襲蔥綠裳兒,非一般新嫁娘大紅大花的顏色,搓脂摘粉,瓊姿玉貌。

  "真搞不懂他的心思,我活這麼大可從沒聽過有哪戶人家是晚上成親的,娶的還是黃花閨女。"蘇瓊丫鬟心裡直犯前咕,在她的家鄉,過了中午娶親,對新過門的新娘而言是犯煞的,何況新主母又是個如花似玉的可人兒。

  經過這半個月來的相處,賈紅和蘇瓊兩人皆把商商當作自家小姐伺候著,對她自有一份絕對的忠誠,這杜姑娘與一般小姐不同,其實說是伺候她,不如說是與她做朋友,平日待她們這些丫鬟下人也是說說笑笑的,脾氣好得沒得比的。

  所以在此大喜的日子,商商小姐遭受此等待遇,她們一班丫鬟當然不平羅!反倒是女主角一點也不以為許,絲毫怨言也沒聽她說過半句,不由得對未來主母多了一份欽佩,她怡然自得的模樣令人欣賞。

  第二章

  杜商商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在眾丫鬟下人的簇擁下踏進供奉鄭家祖宗的天機別苑,新郎相看來似是等了許久,李總管正在拈香,遞了三枝香給鄭之玄,轉了身又送了香給後到的商商。她略向前挪了一小步,接過來香,依著李總管的口令指示完成了婚禮的儀式。

  自始至終,她都不及細看新婿的模樣,只能靠服尾的餘光試圖一窺其面容,隱約門只見著那人戴著一張不知什麼皮來著的面具,黑髮整齊的用黑絲帶縛了一把,服順的貼在背後。

  這位老爺看來一點也不老,體型偉岸,估計約略不過三十歲左右。

  就在杜商商辛苦打量鄭之玄的同時,之玄亦毫不掩飾的打量她。眉彎入鬢,星眼羞斜,配了他這怪丑之人,怕會是綺牛玉貌,盡付與落花注水。

  行了大禮之後,兩人一同離開天機別苑。

  "賈紅、蘇瓊,你們先將夫人扶到紫薇苑候著。才出了天機別苑,鄭之玄即低沉地吩咐著,商商微蹙著眉,她不認為今晚她的爺去真的要履行他為人夫的權利,他剛由花刺子模回來,算來應該不會還有興致才是。但,若無興致,則應不會將她安置在紫薇苑。

  他也注意到她微蹙的眉峰,他想分析她的想法,好一個莫測高深的表情。

  她--在想什麼?難道她不明白他花下千兩黃金買下她為著什麼嗎?他只求她能為他生下子嗣,不求得到她的愛。

  而且他但願她能盡快為他生下子嗣,愈快愈好,免得他得了她的身體又會貪心的要她的心、她的靈魂。

  ※  ※  ※

  紫薇苑

  伺候主母換了衣物後,蘇瓊、賈紅兩丫鬟即離開別苑,留下十分不安的新娘子。

  這紫薇苑她估計著約有凌霄苑的二倍大有餘,光是這起居臥室下榻之處就是她睡房的一倍大。

  耳尖的她聽到外門落閂的聲音,腳步聲輕不可聞,想來她的爺恐怕也是武林中人,輕功自是了得。

  推門而入後,他隨手將門落了閂。

  之玄臉上仍然戴著皮面具。看了她一眼,也不說話,一逕脫著衣服。

  "把衣服脫了。"語氣冷冽,像是命令下人的口氣。

  她依令行事,緊張得手指幾乎打結,咬著蒼白的下唇,纖巧的柔夷顫抖著,脫去了寢衣和單衣,只剩下湖綠色的抹胸襯著珍珠似的肌膚。

  她雙手驚慌失措地掩著柔弱的身子,一點也不能停下來思考他接下來的舉措,她知道他已脫去了身上的一切,但她卻不敢抬眼望盡他男性雄偉的身軀,怕看一眼立刻暴露出她的無知與純潔。

  他拉著她的手往床榻走去。

  "別怕我。"他粗嘎地說。

  她微抖了一下,立刻洩露了她的脆弱。

  他抬起右手溫柔地滑向她的頸項、下顎,撫摸著她的輪廓,像是培養情緒進行下一步驟的攻城掠地。

  他輕吻著他的手指到過的地方,雖然面具擋住了他的表情,卻可從他唇的掠奪感受到他的征服慾望。他的吻從她的下顎來到她的預項,然後欺吻上她的唇瓣,那從來不曾被任何人摘取的禁地。

  他伸手脫去了她最後的遮蔽物--抹胸,摩蹭著狂烈的情慾--軀體交纏著。

  她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掛在面頰;他終於摘下了這朵解語花。

  原來這就是替他生子嗣的方法。

  為了怕她將他的面具扯下,他將她的雙手牢牢地釘在她的枕側,他不願在此色授魂與之際,讓她被他的面貌駭著,只要一想到她可能有嫌惡的表情,他就心碎。

  因是初夜,所以她有的只是疼痛,不算享受到歡愉。她的初解人事,所散發出來的純真令人心疼,之玄盡可能地溫柔與壓抑自己的欲求,試圖讓她留下較為美好的印象。但他很清楚,由少女變成少婦的過程裡,要有純然的快樂幾乎是不可能的。

  終於結束了,他呼了一口氣,他也不願經歷這"殘酷"的一段,但又不能省去這一段"人事"的歷程,尤其她是他的女人了,全全然然是他鄭之玄的女人了,烙上了他的標記後,今後將不准任何人染指他的女人,若有人膽敢色膽包天,那麼,那人只有一條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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