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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林淮玉    


  「差不多有兩年的時間。」

  「你住北海道?」

  「是的,我和佐佐木的故鄉在北海道,只是他的偵探社開在東京。」

  「不過很快回遷往北海道。」佐佐木補充道。

  「你說聖子接受你的心裡治療?她是在治療過程中向你吐露了這件事?」

  「她的情緒一直很不穩定,有服用鎮定劑的習慣。」

  「你說她兩年前開始接受你的治療?那差不多就是我和她認識的時間。」南諾風在心裡回溯往事。

  江戶點點頭。「從認識你那一天開始,你們之間發生的點點滴滴,她幾乎全都和我提過,其實她很後悔棄你而他嫁,因為她不知道你竟有這麼好的家世背景。」

  「她的動機是什麼?」她分明想置姚鏡桐於死地。

  「她認為只要姚小姐不存在了,她與你就有重修舊好的可能。」

  「我跟她解釋過永遠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她怎麼還存有如此幼稚的想法?」南諾風面色凝重。

  「本來我的工作是要有職業道德的,但是,我聽說吉川小姐幾天前被人姦殺而亡,讓我覺得或許我該把知道的事說出來,好讓兇手能早日伏法。」

  南諾風看了廣末教貴一眼。

  「我托佐佐木先生順便調查聖子的命案。」為了要贏南沙涼子,廣末教貴可是動用了許多人脈關係,請了一票偵探幫忙調查。

  「調查得如何?」南諾風想瞭解一下大概情形。

  「千頭萬緒,尚待理清。」

  江戶開口說:「吉川小姐的生活圈其實不複雜,交往的男性朋友全是達官顯要,有頭有臉的高水準份子,很少有人會為了她而甘冒自毀前途的險。離過婚的女人,名門貴族通常不願意招惹,而她似乎也尚未發展出另一段可能招致生命危險的致命遊戲。」她娓娓道來。

  「她有提到她的前夫姚仲文嗎?」廣末教貴不放過所以可疑點。

  「偶爾,吉川小姐嫌他不夠本事,與銀行總裁的南先生兩相比較之下,顯然遜色很多。」

  「兇手不會是姚仲文。」佐佐木下了結論。「命案發生時,姚仲文確實沒有離開北海道,他因為護照快要過期,曾在當晚七點多時到住家附近的照相館拍照,我親自調查過,也比對過日期和相片。」佐佐木接著解釋他的推斷。

  「也有一個可能,就是兇手或許是臨時起意。」廣末教貴仔細分析。

  「廣末先生,你的女警朋友調查得如何了?」

  廣末教貴以聳聳肩來回答佐佐木的問題。

  待佐佐木和江戶離開後,廣末教貴問道:「晚上要不要去散散心?」

  「沒興趣。」南諾風揉著太陽穴,他的頭正隱隱作痛。

  「有一個你想見的人或許也會出現。」

  南諾風挑了挑眉,一臉問號。

  「以姚氏證券為首的舊幹部舉辦了一個歡迎舞會,邀請巨龍全體同仁蒞臨參加,我猜她會去。」

  南諾風抿著雙唇,沉思了一會。「我會攜伴參加。」

  「要不要我幫你找個才貌雙全的電影明星?」

  「多事!」他啐道。

  舞會主持人宣佈:「今晚午夜十二點開始,姚氏證券正式更名為巨龍證券。」

  全場一片掌聲,充分展現出商場現實的一面,原姚氏證券全體同仁無不歡欣鼓舞地迎接公司新時代的來臨。

  「怎麼不是由你和阿部小姐開舞?」廣末教貴朝暫時離開的阿部理惠的背影努了努嘴。南諾風今晚穿著一套安哥拉羊毛料三件式灰色西裝,深灰色領帶。無懈可擊的剪裁,將他的身材襯得更加不凡。

  「你說她會來,怎麼到現在還不見蹤影?」南諾風答非所問,他所關心的不是姚氏證券到底能為巨龍帶來什麼遠景,這部分早已經由多次會議中討論過了。他只在乎姚鏡桐今晚會不會出現,什麼時候?和誰一起出席?

  廣末教貴看了看腕表。「還早嘛!八點三十分而已,有點耐心,等待本來就是辛苦的事。」

  「我的耐心一向有限。」南諾風已經有點心浮氣躁。

  「你和阿部小姐什麼時候認識的?」閒著也是閒著,他也正在等一個人,所以便也和南諾風隨便閒扯。

  「今天早上!」

  好酷的答案。「不愧是南諾風,一早才搭上的女人,已經拜倒在你的西裝褲之下了。佩服、佩服!」真是令人羨慕。

  「我對她沒興趣,你別誤會。」

  「什麼來頭?」

  「不知道,給了張名片,我還沒仔細看。」

  廣末教貴覺得訝異,「沒仔細看?那你是怎麼約她的?」

  「不是我約她,舞會開始前三個小時,她打電話給我,想問些融資的問題,約我吃飯。」

  他猜測道:「所以你把她約來這裡?你是想讓姚鏡桐吃醋?」

  南諾風微蹙著眉,「你的問題真多。」

  廣末教貴笑了笑,眼睛寸步不離地盯著入口處。

  「你也在等人?」南諾風對他的事並非全然無所察覺。「是那位不好惹的女警?」

  「嗯!失陪了,我要等的人來了。」

  南諾風望向入口處。教貴等的人來了,他要等的人呢?會不會來?

  廣末教貴來到南沙涼子面前,「怎麼穿長褲不穿裙子?」他盯著她的緊身皮褲。

  「已經很給你面子了,至少我沒穿制服來。」南沙涼子東張西望像是在找人。

  「走!我們去跳舞。」廣末教貴拉著她的手,要往舞池移動。

  她有些緊張,「我不會跳。」

  「我教你。」

  「我會出糗,你別讓我丟人。」

  兩人進了舞池,音樂正放著華爾茲舞曲。「慢舞很好學,你跟著我跳,很容易便可以進入情況。」

  廣末教貴很會帶人,南沙涼子很快便抓到了竅門。

  「你說吉川聖子的情敵今晚也會來,人呢?」南沙涼子問。

  「還沒到,有一個人等得比你更心急。」

  「你是不是騙我?」

  「我不確定她是不是會來,純粹是猜測。她唯一的哥哥已經來了,在吧檯和調酒師聊天的那個人就是吉川聖子的前夫,也是姚鏡桐的哥哥。」

  南沙涼子看了姚仲文一眼。「他已經被排除涉案可能,不在我們的調查範圍。」

  「嘿,她來了,真酷,還帶了個男伴。」

  兩人視線往同個方向鎖定。「男的是誰?」

  「諾風最頭痛的情敵,大概是姚鏡桐的初戀情人。」他露出一抹笑容。

  「你笑什麼?」南沙涼子仰頭問道。

  「有好戲可看了。」

  「什麼好戲?」

  「愛情三角……不!愛情四角錯。」

  「在東京,姚氏的員工只有幾百人,北海道總公司人比較多。」姚鏡桐向方爾叢介紹。

  「一般人通常會將總公司設在東京,你們姚氏卻例外。」

  「現在已經不是『我們』的姚氏了。當初我父親是在北海道發跡的,他對北海道有一份特殊的感情,所以他將總公司設在北海道。」她為方爾叢解釋原委。

  「你帶我來這裡不怕遇見他嗎?」

  「不怕。」她口是心非地道。

  方爾叢笑著。「我不相信。」

  「我和他已經毫無關係,就算見了面也是陌生人。」

  「你真能這麼冷靜?」方爾叢十分狐疑。

  「試試看,總不能躲他一輩子吧!」

  方爾叢突然摟住她的腰。「考題出現了,繼續看著我,臉上露出甜笑,愈沉醉愈好。」

  姚鏡桐照著方爾叢的交代做。

  「我今晚不是來跳舞,是專程陪你來演這齣戲的。」方爾叢將她摟得更緊。「放心,我的病擁抱並不會傳染的。」

  當然,他們的這個舉動完全達到了預期的效果。

  南諾風已向他們的方向投注了殺人的目光。

  舞池裡翩翩舞影,阿部理惠朝著心不在焉的南諾風道:「南先生,我問你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哩!」

  好乏味的問題,好乏味的女人。「你要的答案隨便找個巨龍銀行集團信託部的人都可以回答你。」他的眉頭彎成一道不耐煩的弧度。

  「你真酷,是我認識的男人裡最酷的一個。」阿部理惠雙手嫵媚地攀在他的肩上,仰著頭微啟朱唇。

  「那是因為你認識的人或許不夠多。」他銳利地反譏。

  「要征服你一定很難對不對?」她千嬌百媚地暗示。

  南諾風似笑非笑地答:「要看對象是誰。」

  「你覺得我這個人如何?」

  他帶著她在舞池裡轉圈子,想要讓姚鏡桐從每一個角度看見他和阿部理惠。

  「你很漂亮。」他打量著她的臉。

  「漂亮,是征服你的條件之一嗎?」她逗弄著他的背肌。

  「你說呢?」看來明天一早,他得查查這個大膽的阿部理惠是什麼來路。

  對付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他一向言詞閃爍。

  「我不知道,所以才問你。」她聳聳肩。

  「既然我們都說不出答案,那麼就停止討論這個話題吧!」他敷衍了事以求清靜。今夜他只對姚鏡桐和方爾叢的一舉一動有興趣。

  「你在看誰?」她感覺到他的心不在焉。

  「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

  她朝他盯著的方向看去。「他們是誰?那個女人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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