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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媄娮 「請你轉身,我要重新換藥。」心裡的排斥感降低,靳湄琴說話的口氣也跟著變得客氣許多。 聽出她語意的轉變,駱雨樵緊抿的唇瓣,往上彎出淺淺的弧度,他依言轉身背對著她。 「那就麻煩妳了。」他口氣平淡,心裡卻想著,這位靳姑娘雖然老愛板著一張臭臉,但事實上,應該是個善良可愛、體貼懂事的好女孩。 她知道他的背部有傷,就貼心地在床榻上鋪上厚厚的軟墊;她不知是否清楚他討厭喝藥,卻極有默契的,在不影響他傷口復原的情況下,悄悄地讓他少喝不少碗藥。這些小細節,駱雨樵是點滴在心頭。 面對他的懇求,靳湄琴依舊面無表情,淡淡地響應:「你不用這麼客氣,只要記得你剛才說過的承諾就好。」 她故意擺出計較的嘴臉,其實只有她知道,方纔他說話時,唇角漾起的那抹淡笑,竟牽動了她的心。 她不懂,真的不懂,她原以為這個男人既然會對她做出掐脖子這種可怕的事情,個性應該是凶殘冷血的,可是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他的態度卻給人一種溫文儒雅的感覺。靳湄琴經常看到他攢眉不語的模樣,像是內心藏了許多心事,在他的身上,根本找不到任何暴戾之氣,因此她開始對眼前這位謎般的男人,起了想瞭解的興趣。 「嗯,我會找適當的時機離開,絕對不會再給姑娘添麻煩的。」離開了明爭暗鬥的掌門人之爭,背負著「弒師」的惡名,本想隱姓埋名過一生,但面對有救命之恩的靳家祖孫,他思考著該如何償還這份恩情? 「那就好。」她輕應著,然後默默的將他肩背後的發收攏到一邊,看著那一道道逐漸癒合的傷口,滿佈在他結實精瘦的身體上,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殘忍,因為他身上的那些傷口,離完全癒合尚需一段日子,而她卻只顧自己感受,一心想趕走他,如果他在路上又碰到仇家的話怎麼辦? 心中的矛盾令她不禁皺了眉,索性不再想,她將有消炎鎮靜的藥草,鋪在藥布上,再小心翼翼地將布條重新纏上他的身體。 他身上的傷口,除了一處貫穿的劍傷,背部也有一道道長長的刀傷,為了處理這些傷口,靳湄琴必需將他的整個上半身包上藥布。 「你知道嗎?爺爺說你背後的刀傷,只要再偏一寸、再深及一分,你的下半輩子就只能癱在床上無法動彈。」她說這話時,正將布條纏過他的肩胛,又圈著他的胸膛捆住。 半彎腰,站在他的面前,感覺到他灼熱的呼吸,拂過她頰邊的髮絲,無形的電流經由脈絡,竄入她的胸口中燃燒,這種心口不穩的感覺讓她面頰燒熱。 注意到她臉上異樣的粉色,駱雨樵輕啟唇瓣,半開玩笑地應道:「如果我的情況真如妳所說這般糟糕,屆時也只好勞煩姑娘照顧我一輩子了。」 明媚的大眼眨了眨,長長的眼睫隨著視線的上移而翹起,接觸到他那好看又迷離的微笑,她的心倏地緊縮一下,準備將布條打上結的手,像是氣惱似的故意收緊,看見他因傷口壓迫受疼而皺起的眉,她露出得意的微笑。 「你如果敢繼續留下來讓我照顧你,那麼我一定會不負所望『好好』的照顧你。」她刻意加重語調,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從清醒到現在,第一次看到她嬌美的笑顏,駱雨樵回望著她,一股淡淡的暖意在他的心中靜悄悄地擴散開來…… 第3章(1) 這天,靳友奕要上山替古二採藥材,家裡便只剩下駱雨樵與靳湄琴二人。 當靳友奕的前腳剛跨出門,駱雨樵與靳湄琴就心照不宣的互看一眼,一個隨即轉身回房整理行李,另一個則悶不吭聲的踱進廚房煎煮最後一碗湯藥。 當靳湄琴將湯藥端進房內後,就看見駱雨樵很有默契的將細軟收拾妥當,她從他的背影與動作知道,他身上的傷約莫好了七成左右,雖然站在醫者的角度來看,她是不該泯滅人性的趕人,可是想到過去的那段的回憶與顧忌,她仍是強迫自己狠下心腸。 「把藥喝了吧!我廚房灶上熱了饅頭,等會兒讓你帶在路上吃。」她將話說的輕描淡寫,其實眼神已壓抑不住的猛盯著他瞧,在這寂靜的室內,分離的情緒在彼此的眼中蕩漾…… 默默的接過她遞來的藥碗,溫和的目光移到她臉上,凝望了她好一會兒。 「你看什麼?快點把藥喝了,然後離開吧。」注意到他眼神中藏著的溫熱,靳湄琴心虛起來,不想叫他瞧破自己內心的矛盾,只好板起臉掩飾。 知道她的心思,駱雨樵微微一笑,將手中的藥喝完。 「謝謝姑娘多日以來的照顧。」他的語調雖輕,但眼神中卻有著濃濃的情意。 「客套話就不用多說了,你還是快走吧。」理不清內心那難分難捨的情緒何來,她索性繃緊臉,擺出逐客令的姿態。 反正心裡的矛盾,只要等到這個男人離開之後,還是會漸漸回復原狀吧?她想。 「那麼就此告別了。」駱雨樵朝她輕頷首,提起劍與包袱朝外走去。 他果決的行動,反而讓靳湄琴怔愣住了。 「等一下,我灶上的饅頭……」望著他的背影,她連忙喊住了他。 真的這樣就要走了嗎?她是叫他離開沒錯,可是他不會拿爺爺當擋箭牌,不會拿身上的傷未癒作借口嗎?不會…… 「嗯?」他回過頭,唇邊揚笑看著她。 「呃……就……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灶上熱了饅頭,你……再等一會兒就好了。」她支吾其詞,剛才趕人的氣勢現在全沒了。 「這樣好嗎?靳大夫上山採藥材不過幾個時辰的事,如果再耽擱下去,恐怕會走不了。」他提醒她會有這種可能。 「這……也對,那好,你走吧!」情感的波動是一時,理智的判斷才是永久該堅持的事,對於這點,靳湄琴還沒打算讓步。 她直率的反應,又讓駱雨樵忍俊不禁的勾起唇角,但他也不再多言,以眼神致意道別,正當他要踏出門坎時,一道小黑影卻突然衝了進來。 「靳爺爺──快!快救命啊!」住在隔壁的小狗子,跌跌撞撞的闖進來,目光梭巡過後,將視線停留在熟悉的靳湄琴身上。 「琴姊姊,靳爺爺呢?土、土豆他……他不小心跌到枯井裡去了,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小狗子看見爹娘托給他照顧的弟弟掉到井裡去,嚇到魂都飛了,說起話來結結巴巴。 「小狗子你先別慌,告訴琴姊姊,土豆是跌到哪口枯井裡?」知道紅玉夫妻倆,定是受了托鑣的工作進城,所以才會把孩子留在家裡,只是平常紅玉會將孩子委託村裡的嬸婆照顧,怎麼今天卻會獨留孩子在家呢? 但靳湄琴也沒時間多想,一向把鄰家的小兄弟,視為自己親人般疼愛,聽到土豆落井,臉上也是焦急萬分,顧不得杵在一旁的駱雨樵,她二話不說,拉著小狗子的手就往外衝。 徹底被漠視的駱雨樵,看著他們逐漸跑遠的身影,放下手裡的劍與包袱,也隨後跟了上去。 小狗子指著一口佈滿蔓草的廢井,人還未靠近,就聽見井內傳來稚童的哭聲,靳湄琴心下一揪,立刻趴到井口邊觀望,發現井內深不見底,可是從哭聲判斷,土豆暫時是安全的。 「我、我也不知道土豆是怎麼跌進去的,等我發現的時候,就聽到他從井裡傳來的哭聲了!」小狗子邊說邊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別哭別哭,讓琴姊姊來想辦法。」靳湄琴安撫著驚慌失措的小狗子,著急的四處巡望,看四周是否有可用的東西,找了一會兒,在廢井邊看到一個缺了角的木盆,這木盆大小應該合用,便彎腰拿起木盆回到井邊,用井邊打水的繩索將木盆固定,放入井中。 「土豆,琴姊姊來救你了,你別哭,先看看琴姊姊放下去的木盆,你坐到裡面,姊姊拉你上來。」靳湄琴在放下木盆後,趴在井邊對困在井中的小土豆喊話。 回音在空矌的井中產生交叉的共鳴,小土豆哭花了臉,試著想按照琴姊姊的話爬進木盆裡,可是他的腳卻陷在鬆軟的泥濘中動彈不得。 「嗚哇哇!琴……琴姊姊,我的腳拔不起來,不能動……」小土豆一個不足三歲的小娃兒,雙腳陷在濕軟的泥土裡,只能用哭泣來宣洩害怕的情緒。 從小土豆的回答,靳湄琴猜想井底大概有東西纏住了小土豆的雙腳,她雙手撐在井口邊,著急得不得了,在考慮了半晌後,看著手裡的繩索,思考著解決的方法。 「妳這樣做很危險。」從後頭跟上的駱雨樵,不用多問也知道她在盤算什麼,馬上開口制止她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