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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舒莉    


  「都是小的不對。」獄卒見老人動怒,趕緊拉開齊琪格,免得惹禍上身。「是小的叨擾了爵爺府,您老消消氣,就當沒這件事吧……」

  哈薩哈整整衣裳,總算進府去了。

  只差一步就能見到他,齊琪格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卻沒有任何辦法,眼見門都要關起了,她還不死心地探頭大喊:「費揚古,你快出來見我——」

  這時,戎裝的費揚古返回府邸,正好聽到有人在喊自己名字,不待下馬便問:「怎麼回事?」

  「爵爺?」剛進門的哈薩哈聽到馬嘶聲,趕緊又迎了出來。「您回來了,今天有些早?」

  齊琪格也循聲看向費揚古,一見到熟悉的英容,就像是回到初見他的那年,胸口狠狠一緊。

  他……果真沒死,他還活得好好的……

  胸口一陣發燙,她覺得有好多話想說,可是張開唇,她卻連一個字都發不出來,只能以驚愣的目光追隨他。

  「榮巽親王找我,所以我回來換身衣服,等等要去見他。」費揚古答完,便看向剛剛喊他名字的齊琪格。他一見到她的水靈大眼,立即認出她。「是你?」

  齊琪格始終噎在胸中的一口氣終於鬆了,欣喜微笑。「費揚古,你認出我了?」

  「嗯。」他當然記得這個大膽的丫頭,那天晚上,他們在郊外遇過。「可是你怎麼知道我是誰?又知道要來找我?」

  那晚他故意假扮成官差,也沒讓她看清楚五官,而且彼此也沒有自我介紹,她怎能找到費爵府來?若說是巧合,那他們也太有緣了吧……

  「我當然知道,因為你是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費揚古想起那晚她說要找未婚夫的事,又想想她剛剛喚了自己名字,莫非那人是跟他同名?只是……怎麼這麼巧?

  再看看一臉狐疑的獄卒,明知道她找錯保人,費揚古卻琢磨著如果自己否認,那她不是還會被送回牢去關上幾天?不如……就好心先把她救下吧!

  反正那夜他就想免她於牢獄,只是她不聽勸,或許是老天的安排,終是得由他來救她一回吧?

  於是他索性承認。「我想起來了……是有過那麼一段露水姻緣,前年我還在邊關戍守時,我說過要娶你對吧?」

  「爵……爵爺?!」哈薩哈被主子的話嚇了一跳,這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一個小妾而已。」費揚古朗朗一笑,向他們揮手。「可以了,這丫頭由我來保,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獄卒雖然看不明白,可是費揚古都說要保了,他也沒道理找碴,只好就此放人。「是,小的明白,那人就交還給爵爺了……」

  「辛苦你了。」費揚古微笑打發那人,隨即下馬,拉起齊琪格的小手往府裡帶。「哈薩哈,還不快打賞官爺,然後命人整理一間房,讓我的小妾好好侍候我?」

  哈薩哈看得一愣一愣,不得已只好照主子的話掏出碎銀賞給獄卒。「這一點小意思,給你打酒喝吧。」

  「不敢當不敢當……」獄卒收下銀子,也笑呵呵地當是辦完一件差。「那小的告辭了,要是打擾了爵爺,還請見諒。」

  待人走了,帶她進門的費揚古放開手,對她微笑。「沒事了,你自由了,可以放心了。」

  齊琪格一臉困惑。「什麼意思?」她這才發現他的態度一直怪怪的,好像不是真認出自己是指給他的格格,只是隨口應付了事而已……

  「你不是需要一個未婚夫當保人嗎?現在人救了,你沒必要再裝了吧?」

  齊琪格的表情又驚又痛,終於明白他根本沒認出自己,失望之餘,好似心頭被剮了一塊地盯著他,問:「你……真的不記得我嗎?」

  他怎麼會不記得自己?

  自從與他定親,這些年,她是那麼期待與他見面,她人在蒙古,心卻在北京,當別的格格鎮夜圍著火堆唱歌跳舞的時候,她只記掛他一個人,任何勇士都邀不了她跳舞,她一直在等著與他再見的這一天。

  可是明明他們都指了婚,為什麼她卻彷彿不在他心裡,他看自己的目光,為何那麼陌生——

  「費揚古,你真是我的未婚夫!我們在獵場認識的事,還有指婚的事……你都不記得了嗎?」

  「姑娘,我真的沒跟你指過婚,你一定認錯人了。」費揚古英眉收緊。跟他指婚的只有一人,就是巴圖魯親王的嫡孫女。

  而他可以確定,那個格格跟她長得一點都不像!

  當年指婚時,宮裡曾有畫像賜下,格格的眼睛、嘴巴、鼻子都跟她相反,她眼睛大,格格是眼睛小,她的鼻子秀挺,格格卻是個塌鼻子,她的小嘴嬌俏,那格格的唇偏大又厚,總之跟她是沒一處相像……

  因此他肯定她是認錯了人。「不如我讓人幫你找找吧,你的未婚夫是不是也叫費揚古?」

  見他不承認,齊琪格的心像是墜入深深海底,失去溫度,徹底給冰透了。「你不用找了,我知道你就是他。」

  她的心好冷,可也決定非要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他為何活著,卻不認得自己?

  「就算不記得也沒關係,總之我找到你了,從今天起我要住在這裡,直到你記起我是誰——」說完,她逕自走進府裡,也不給他趕走自己的機會。

  「爵爺……您沒事惹什麼麻煩啊?」一旁看著的哈薩哈真是頭疼,現在那丫頭決定賴進府裡,他們要怎麼趕她走?

  費揚古望著她的身影,見她死活都要賴著自己,忽然憐憫地歎了口氣。「算了吧!我看她大概沒找著未婚夫,說不定那個「費揚古」已經死了,否則怎會找到我這兒來?就讓她待一會兒吧,也許她發現不對就會走了。」想想,這也怪可憐的。

  「爵爺,萬一她不走呢?」

  「不走?」費揚古橫起手思量。「真要不走……那就當府裡多雙筷子吧?」

  反正自己跟她也算是有緣相識,就當是善事一樁,收個可憐丫頭留在府裡,也沒什麼不可。

  「爵爺!」

  「好了,哈薩哈,我還要去見榮巽親王,兵營那兒他有事交代,府裡的事你就看著辦吧——」費揚古無暇聽他多說,便急步進府去換衣服了。

  那年的獵場裡,齊琪格記得自己迷了路。

  她與爺爺進京覲見,受邀參加八旗賽事,她耐不住坐,便偷偷騎馬到處溜溜,走著走著,她卻懷疑自己走偏了,只見荒野越極,直到聽見遠遠的狼嗥,才驚覺自己可能有麻煩了。

  果不其然,幾隻野狼早已悄悄盯上她,並呼朋引伴,逐漸將她包圍起來。

  「糟了……」齊琪格生在草原,知道狼群的習性與厲害,於是她立即拉韁回頭,夾肚一踢,想著以馬的速度或許能快些離開荒地。

  怎知一隻野狼早埋伏著,一躍身就朝馬腳一咬。

  馬被咬住,驚得躍起前身,齊琪格勒不住馬,只得任由馬兒將自己拋出。「啊——啊——」

  隨著驚叫,整個人也從馬背落到地上。

  馬兒隨即逃奔,摔疼了屁股的齊琪格只能跌坐在地上。「好痛……」

  當她定睛一看,才發現眼前出現的野狼。

  問題是有一必有二,有二必成群,這是狼群的習性,齊琪格在心裡大喊不妙。

  難道她短短花齡,今日竟要成為狼群的晚餐嗎?

  她才不要!

  「可惡……」她從袖裡抽出匕首,準備抵死一搏。

  野狼也對她張開了大口,喉頭冒出咕嚕聲,蓄勢要一撲而上。

  就在千鈞一髮間,一枝利箭倏地射中那將躍起的野狼頸部,野狼隨即彈飛出去,哀哀地倒地嗚鳴。

  之後,出乎齊琪格預料的,是一行馬隊從身邊呼嘯奔過,替她驅趕了埋伏在周圍的狼群。

  齊琪格還沒回過神來時,一匹駿馬已經在她身邊停下。

  「沒事吧,你有沒有傷著哪兒?」碰巧在附近聽到狼叫的費揚古,直覺有異,才與隨從們前來查看,果真救人一命。

  齊琪格坐在地上,恍然看著眼前救了自己小命,身著閃亮白甲,宛如天神降臨的費揚古。

  他騎馬的英姿比朝陽閃耀,從此在她的腦海裡深深地留下印象——

  「費揚古……」從夢中發出囈語,齊琪格縮眉翻了個身,在馬廄裡的稻草堆中醒來。

  她坐起,望著已經高掛夜空的明月,這才想起自己正身處費爵府。

  下午,當她終於見到費揚古的時候,她的心是那麼欣喜,欣喜他果真活著,連一句怪他的話都沒有。

  沒想到……他竟然完完全全不認得自己,好像真的不識得她。

  於是她傷心地跑進府裡,卻又不知道能去哪裡,只好來到馬廄,在她最熟悉的馬兒身邊哭了一場,直到沉沉睡去。

  齊琪格再度回想幼年的回憶,越想越不對勁,他們曾在獵場遇過,也明明指了婚,為何下午他會那麼堅決地否認?

  就算他不知道她是巴圖魯親王的孫女,但她都說了他們在獵場認識,他總該記得她當年說要報答他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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