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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舒莉 「爵爺?」 絛英的呼喚召回了他遙想的心神。「你剛說什麼?」 「我問您為何尚未——」 話未落定,費揚古側耳發現有風吹草動,便霍然站起。「別說話,有人來了。」接著拉起毛氅覆住她的身子,他也立即戴上自己的官帽,同時拉高自己的脖領。 靜默了十秒,果然聽見噠噠馬蹄聲,從南方馬道而來。 馬蹄聲急促,聽得出來人已趕了不少路,怕是南方來的追兵,費揚古暗自握住腰上刀柄,以防來人有異。 他瞇著眼,當那匹只有蒙古才有的汗馬來到面前時,他也鬆口氣地放開手,知道這不會是追趕他們的人。 勒了馬,一個打扮像男孩的女子躍地,立即朝戴帽覆面的他走來。「這位官差,請問北京城還有多遠?」 「還有三里,前頭就是。」他向前指指。 她急切再問:「確定是前頭吧?不瞞你,我繞北京城外已經一個時辰了,不能再瞎繞空轉了。」大半夜的終於讓她遇到人問路,她得問仔細。 他打量著對方一身的毛皮衣裳,還有她嬌細的女兒家嗓音,雖然眼前的女子穿著樸陋,但外在的衣物卻掩蔽不了她的美麗,更讓費揚古對她投以關注。 她不但有張姣美的臉蛋,還有雙水靈大眼,跟一般姑娘不一樣的是,她的眼裡有種輕易可見的直率,莫名吸引他,彷彿他曾經見過…… 抽離對她的奇異感受,他不禁想著像她這樣嬌麗的女孩,為何身邊沒人保護,還在夜半時分趕路? 難道,她不怕匪類盜賊? 「姑娘一個人?」 「對。」 「可是一個人,很危險。」打量她解水袋喝水的豪氣架勢,還有直爽的應答,費揚古對她更好奇了,想她肯定是蒙古來的丫頭,可是像她這樣敢獨自進京,還三更半夜問路的大膽丫頭,倒是挺開眼界的。 「我不怕危險。」齊琪格抹抹嘴角的水,神色堅強。「我有要事一定得進京,就算是遇到了狼,我也不怕。」 原本她即將成親,卻聽說她的未婚夫死了,她不相信,所以連夜趕來北京,為的就是親眼確定他的生死。 察覺她語氣裡有不惜一切的堅決,大概真有要事……於是費揚古放柔心眼問:「姑娘,夜半進城是否有要事?」就算真是要事,他也想勸她待到天明再進城。 「我來尋未婚夫的。」語畢,她想起得尋未婚夫的正事,趕緊收了水袋上馬。「好了,我得趕著進城。官爺,日後路上若碰到了你,記得讓我請你喝杯酒!」 喝酒? 他瞇眼,此刻又覺得她的性子真是熱情,天底下怎麼會有女子這般直爽,真不像個女子。 見她的舉止沒有中原女子的扭捏作態,給他留下很深的印象,比起像絛英那樣性子溫婉的姑娘,或許他更欣賞的是這樣自然率性的女子吧…… 只是尋未婚夫……不就代表她已名花有主了嗎? 費揚古啞笑自己對她莫名的好感,真心建議。「姑娘,這會兒勸你還是別進城的好。」 「為什麼?」 「現下北京城實行宵禁,各個城門口都是重兵把守,如果你不想沾麻煩的話,最好是聽我的話別進城——」 不待聽完,齊琪格已經打斷他。「那不成,我今晚非得進城。」 她已經逃出來三天了,雖然有嫂嫂的幫助,用計引開爺爺與哥哥的注意,但萬一計謀不成功,發現她不見的爺爺肯定會進關找她,不快點找到容身之地,她會有被抓回蒙古的大麻煩! 「不說了,官爺。我們後會有期。」 韁繩一扯,她也隨即駕馬馳去,將費揚古拋之腦後。 「爵爺……人走了嗎?」 「走了。」 「她是什麼人?」她很好奇,一個素不相識的姑娘,竟可以讓他目光追視至今,連自己問話都未曾回頭。 「我不知道。」費揚古抿唇,對她印象很深。「但肯定是個大膽丫頭……」 只有大膽丫頭才會隻身進京,還不聽勸告非得夜闖北京城,他雖看不到她的下場,不過結果可想而知。 她若是在城裡沒有保人,就等著窩在牢裡吧—— 「都說了我不是叛黨,為何還不放我出去?」隔著冰冷的牢欄,齊琪格都不知道問了幾次,就是沒人肯放她。 「你省點力氣吧!老話一句,沒有保人你甭想出這牢門!」獄卒說完,轉身走回桌前繼續喝自己的酒,再也不搭理她。 齊琪格沒有想到,她好不容易到了北京,結果竟因為沒有保人,而被抓到這大牢裡過了三天。 她想過是否該拿出金牌證明自己的身份,可是這些人不相信事小,萬一真信了,傳進宮去,她不就暴露行蹤了嗎? 畢竟她是偷逃出來的,萬一行蹤曝光,她肯定會被綁回蒙古。 不……她不能被抓回去,她計劃了好久才逃出來,都還沒見到想見的人,怎麼可以被抓回去? 想起那個想見的人……她眼前一茫,思緒也回到當年。 那一年,她隨爺爺進京遇到他,在獵場被他救了一命。 齊琪格從沒遇過像他那樣溫柔又勇武的男子。 論勇武,他們蒙古多的是粗獷勇猛的勇士,那些只會上馬打獵、下馬喝酒的男人她看得太多,但像他那樣既英勇又溫柔的男子,她卻從未見過。 她被他救了一命,又對他一見傾心,幸蒙皇上指婚,於是她便高興地回去蒙古。 結果直到自己十八歲了,他都未來迎娶,她鎮日吵問原因,終於,耐不住煩的爺爺竟告訴她,她的未婚夫已經死了,再也不能來娶她了。 她震驚得不敢相信,為了親自確認他的生死,便暗自決定要來北京一趟。 與她感情甚好的嫂嫂也支持她,於是趁著敖包祭,族人喝得亂醉一通的時候,她與嫂嫂便展開計劃,由嫂嫂騎馬往西奔準噶爾,製造兩人一起同行的假象,而她則是偷了爺爺的金牌,牽了科爾沁最好的一匹汗馬,南奔到北京。 沒想到未婚夫沒找著,她就給關進了牢裡。這下,她該怎麼辦? 齊琪格咬住嬌唇,著急地在牢裡來回踱步,最後挫敗地往乾草堆裡一坐,還真沒這麼無計可施過。 到底該怎麼找個保人,才能讓她離開這牢房,又能快些找到他呢? 突然,她想到了一箭雙鵰的辦法。 齊琪格立即起身朝獄卒嚷道:「喂——你剛說只要有保人,就可以放我出去了,對吧?」 他涼涼地覷她一眼。「沒錯,不過你可得說個保人,還有,他也得肯擔保你才成。」 「好。」齊琪格振作起精神,拍胸脯撂話。「那你帶我去找費揚古,他肯定保我,因為我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費爵府門口,一獄卒一女子一老人,三個人無言相視。 「呃……因為這丫頭說她的未婚夫叫費揚古,因為怕尋錯人,小的只好先帶她過來認認……不過看來真是弄錯了。」獄卒搓手打哈哈,他照齊琪格的話查到費揚古的住處,本想對方頂多是個住在胡同的普通旗人,沒想到會是費爵府的主人。 哈薩哈沒好氣地問:「你覺得我家爵爺會是這種丫頭的未婚夫嗎?」 瞧她的樣子還不知道是哪裡逃出來的丫頭,竟敢說自家爵爺是她的未婚夫?光看也知道搭不上邊…… 獄卒忙不迭賠禮。「小的知道,所以小的說一定是弄錯了……」 「不會弄錯的,他肯定住在這裡。」齊琪格看到眼前的大宅,更確定他一定在這兒,便朝裡面喊道:「費揚古——」 她就知道他肯定還活著,否則獄卒不會找來這棟大宅,她又喜又驚,只要能與他見上一面,一切就都會明白了…… 「別嚷嚷!」獄卒給她嚷得全身出汗。「費爵府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嗎?你信口瞎說就算了,還敢大聲無禮?」 「我沒瞎說,我明明認識費揚古,是你們不相信我。」齊琪格再把目光對向哈薩哈,要他為自己傳話。「你家主子在不在?若在,請他出來一趟就知道我不是騙人的。」 他們指過婚的,就算在獵場她沒來得及自報姓名,但指婚後,宮裡一定會有畫像賜下,想他見到畫像,一定知道他們曾在獵場碰過面,就算事隔五年,他也應該認得她才對…… 哈薩哈壓根兒不信她的話,他從小看主子長大,主子有沒有婚約對像他會不知道? 除了—— 那個趨炎附勢、可惡退婚的蒙古格格,他家爵爺的身家可是清白得很。 第1章(2) 「不然你說,你是什麼時候跟我家爵爺訂上親的?」 「我——」齊琪格本想說出實情,可是一見獄卒在旁,又把話給縮回去。「我說不清。總之,我是真的跟他有婚約……」 見她根本在胡說八道,哈薩哈終於惡聲警告。「我家主子從沒訂過親,姑娘,你再這樣毀我家主子清譽,我可要報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