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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月光石 總之,何睿恆正一步一步將她推遠。 加上這一次,她突然不死心主動展開誘惑,他拒絕得夠徹底,算是夠狠了,應該可以一舉將袁雪桐推得夠遠。 有預感,她不會再回頭。 應該覺得如釋重負,然而,惆悵的情緒低迷,壓在心頭久久不散。 可能是他身上瀰漫她的氣味,這間臥房彷彿被她的香氣填滿,如果他洗掉,情況會不會好一點?可是,他的東西還沒搬來,就算洗澡,這裡也沒有衣物可以替換。何睿恆坐在床緣,斂著濃眉,怔怔出神—— 一切,真的結束了。 示愛遭到何睿恆冷然拒絕,袁雪桐大受打擊。 隔天沒進辦公室,反而留在家裡傷心。莉莉看到她一臉挫敗,什麼也沒說。莉莉平常講話很直接,但她心眼不壞,從不打落水狗,要不然袁雪桐只會哭得更淒慘。 這可惡的男人,這次,袁雪桐真的恨他。 袁雪桐很懊悔,畢竟,何睿恆意緒向來比她細膩迂迴。她內心想什麼, 他一看就知,她的誘惑在他眼裡,太別腳、太失敗。 他不再愛她了。就算愛,也已經是過去式。他表明得很清楚,就算對她仍有感覺,他也不會、絕對不會和她在一起,不管她喚醒的是什麼,他的未婚妻愛不愛他根本不重要,他就是不要她。 他要撇下她,他已經拋棄她了…… 這幾天,袁雪桐的心就像斷線的風箏,在無垠的黑夜飄蕩得厲害,毫無頭緒亂飛。工作上,有新案件進來,她卻失去衝勁,連莉莉老屋改建也無心進行。 考慮了幾天,最後,袁雪桐決定向公司請五天假,毫不猶豫買了一張飛往巴黎的機票,出國散心。 她到十四區蒙帕那斯附近閒晃,透過高中時期的朋友介紹,參觀好幾個沒沒無聞年輕畫家的畫室,買了兩幅喜歡的抽像畫。心思依舊不定,老是想到她和何睿恆再無關係,鎮日發呆閒晃,在圓頂咖啡館消耗憂鬱輕淺的時光。 不是沒有考慮回台北一定要好好展開新生活。 試著談戀愛,享受愛人與被愛——可能,她不會再這樣愛一個人,像愛他一樣強烈;可能,她不會為對方的存在瘋狂心跳,像初戀時的很多舉措,只是為了單純見他一面。 愛情,不問對與不對,不問會不會受傷,將自己完全交託給一個人,毫無保留,只因為她愛他,只因為他是他。 可能,她不會再愛一個男人,像愛何睿恆一樣,難以抹滅,說不出的刻骨銘心。 不過,她可以試著接受其它男人的好意,試著讓何睿恆離開,明白他不屬於她,不會再愛她了。 在巴黎度假到第四天,袁雪桐不得不漸漸想通,夜晚哭泣的次數減少,白天不再覺得孤單的自己很可憐。 第五天,俞美馨打越洋電話給她,再次提到要幫她安排相親,她沒有考慮太多,幾乎是立即就答應。 相親之後,如果對方條件不錯,她對他有一點好感,就應該認真考慮定下來,甚至結婚。再過兩年,她就要三十歲,她想生小孩,一個或兩個都可以。 正如何睿恆說的,他們曾經深愛過,接下來的對象愛與不愛都無所謂。 如此可悲,卻也只能默默接受。 要上飛機的前一天,袁雪桐去康朋街香奈兒總店幫母親和妹妹買晚宴包。推開玻璃門,服務小姐裡有一名具有東方臉孔,而且會說流利的中文,聊天之下,才發現她是上海人,從小在法國長大。 袁雪桐事先做了功課,要買的包包都先抄下型號,服務小姐去倉庫找貨,她隨意在店裡閒逛。香奈兒總店面積很大,分了好幾區,她對當季流行的衣物沒興趣,倒是想買一些配件,走向飾品區閒逛,正在欣賞玻璃櫃中的耳環。 她依舊是短而鬈翹的髮型,不宜買太誇張的耳飾,選挑好久,終於挑中一對單鑽紅寶石,服務小姐告訴她有同款的項鏈,詢問她要不要試戴看看。 正考慮,忽然聽見熟悉的聲音—— 「我買了LV的包包,還有高跟鞋。」一陣輕盈笑聲,很熟悉地傳來。 「不是花我的錢,何先生埋單。」 「這麼說來,何先生是你的金主,還是男友?」她朋友羨慕之餘,取笑:「你不是正和飯店小開Allen交往中?喔!你劈腿?」 許亞蔓在連身鏡前優美旋身,她身上是香奈兒這季最新的秋裝。「你想太多了,Allen是我的正牌男友,何先生對我不感興趣,我猜他是gay。他這人對女人冷冰冰的,絕對是甲甲沒錯。」 袁雪桐困惑擰眉,愣在當場,一時無法消化許亞蔓說的。接著,忽又聽到許亞蔓說: 「他的要求很奇怪,竟然請我假扮他的未婚妻。起初,我還以為那是他追求我的手段。結果,他對我一點也不感興趣,反倒聽說前女友緊纏著他不放,他想讓對方死心,所以才請我假扮他未婚妻,好讓對方徹底死了心。他開的條件很優渥,又是送名牌包,又是飛歐洲旅遊的來回機票,我不答應就太傻,反正也只是在他前女友面前亮亮相,假裝一下,很輕鬆的。」 「怎麼這麼好!下次有這種case,能不能介紹給我。」亞蔓的朋友欣羨不已。 「這種事可遇不可求,我也沒料到有錢人會這麼大手筆。不過,何先生的前女友也太想不開了,何先生對她沒興趣,應該只是利用她……」聲音漸漸變小,內容大約有關同性戀卻假裝異性戀的個案。 閒聊一陣,許亞蔓對著鏡中的自己蹙眉,不太滿意這套服裝的效果,走入更衣室換下。 袁雪桐沒繼續聽下去,此時,她得知真相後,臉色頓時刷白,表情僵直,黑眸錯愕,腦海雖接收許亞蔓無意吐露的訊息,但似乎不敢相信是真的。 漸漸領悟,一陣難怪,怎麼會有女主人這麼不在乎新屋的裝潢?可是,何睿恆欺騙的用意為何?怎麼會這樣?細想許亞蔓吐露的真相,她忽然感到渾身惡寒。 「小姐?」服務人員過來叫她,她才收回神,卻依舊面容恍然,呆呆地瞪著那人。「你要的包包我放在櫃檯,你還要逛嗎?還是現在要結賬?」 「喔。」袁雪桐茫然失措,怔怔說:「我想結賬。」 「小姐,你還好嗎?」看她臉色不對勁,是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服務人員關心望向她,她眼眶泛紅,眼角還噙著淚光。 「我……沒事。」袁雪桐掏出信用卡。 後來,走出香奈兒總店,當下得知受騙的惡感揮之不去,袁雪桐佇足街邊,無法置信他怎麼會這樣?當下的她沒辦法思考,茫然發呆,一時不知該何去何從。 第9章(1) 她真是白癡。 誘惑不成,人生已夠淒慘;現在,外加欺騙,簡直雪上加霜。 從巴黎飛回台灣的班機上,袁雪桐無法好好休息。她想不通何睿恆欺騙的用意,當初是他執意找她設計新房,她曾一度考慮拒絕,哪有對他緊緊糾纏不放? 她只是對舊情難忘,他何必做到如此?有必要嗎?欺騙她的目的何在? 她竟然傻到替何睿恆擔心他未婚妻萬一背叛他怎麼辦,簡直蠢到爆表。 袁雪桐很難堪,她偷偷希望他能得到幸福,沒想到一片真心被他狠狠踐踏。 還是,他喜歡看她傷心,他想報復她?想要她替她母親和他父親代罪受罰?如果是這樣,那何睿恆目的達到了,她為他感到可悲。 下飛機之後,袁雪桐很快地通關,她出國前把車放在停車場,離開機場,她直接取車,開往高速公路回台北。 回台北之後,袁雪桐應該先回住處放行李,再到母親家,把香奈兒晚宴包送給媽媽。但她卻先繞去公司一趟,她出國前將何睿恆大廈豪宅的鑰匙裝進信封袋,打算在上班日請快遞送還給他。 但她匆忙準備出國,忘了交代秘書,鑰匙應該還在辦公桌抽屜裡。她回辦公室拿鑰匙,這時夏季夜晚剛過九點,同事早就下班了,她拿到鑰匙很快離開辦公室。然後,她驅車到那棟華廈,將車停進地下室,搭電梯直接上到頂樓。 這幾天天氣爆熱,何睿恆剛下班就上二樓洗澡,屋裡只有他一個人,洗完澡之後,他沒穿上衣赤裸上身,也沒吹乾頭髮,只穿了一件鬆垮的休閒短褲,就到一樓廚房找喝的。 拉開冰箱,選了拿一瓶冰的海尼根,找到開罐器,打開瓶蓋。 上周放假,何睿恆已把東西搬過來,算是正式住進這裡。搬來才發現這間屋子對他一個人來說好像太大,裝潢過度華麗,雖然很舒適,卻更顯得一人孤單。 想來他比較適合單身小公寓,書可以亂堆放,衣服、鞋襪可以亂丟,客廳只放一張沙發,每天睡完覺就立刻出門,假日外食,有空就往外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