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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陶陶    


  「小蜜才不是這種人。」馬星童不高興地說。「我相信她有她的考量。」她也是最近才知道魏子傑有時會去找小蜜,但這些小蜜從沒跟她提過。

  「她是哪種人我不知道,不過有時候跟你稱兄道弟的人最後是出賣你的人。」

  另一人也道。

  馬星童瞪著一票堂兄。「意思是說,我也不能信任你們?」

  「不要聽阿風放屁。」

  「你唯一能信任的就是我們。」

  「阿風的意思是姜淮蜜是友是敵還不知道。」

  「對啦,我是這個意思。」阿風趕緊補充說明。

  「都閉嘴。」馬星元拿出大哥的架勢。「你一句我一句,要不要順便泡老人茶聊天。」他轉向馬星童。「你為什麼覺得姜淮蜜去找魏子傑?」

  「因為魏子傑的弟弟祭日在明天,這不是小蜜告訴我的,是我自己查的。」自爆炸事件後她就開始調查魏子傑,雖然答應過楊漢文不去追捕魏子傑,但還是做了一些調查。

  「小馬講得沒錯,好像是這樣。」一名馬家兄弟跑進房裡拿了一疊資料出來。

  「意思是阿龍陪她去掃墓,順便抓魏子傑?」另一人說道。

  「我猜的啦,但是……如果我想得到,調查局的人也想得到,警局的人更不用說,魏子傑會笨到自投羅網嗎?再說他弟弟都死了五年了,我不相信調查局跟警局沒埋伏過。」馬星童說道。

  「不過這次不一樣,姜淮蜜也去了。」馬星元說。

  馬星童點了下頭。「嗯,所以我想……小蜜是不是在盤算什麼?還是說她去魏子傑才會現身?」

  眾人互相看了幾眼,馬星元拿起電話,開始撥號。

  第2章(1)

  海浪一層層的推擠上岸,在沙灘上破裂、趨緩,歸於平靜,而後又重回大海。

  姜淮蜜走在潮間帶,讓沙子潤濕雙腳,十二月天,海水冷得使人顫抖,她望著遠方的海岸線,讓風扯著她的發,什麼也不去想。

  馬星龍在幾尺外抽菸,他不知道她來這兒幹嘛,他猜想是憑弔什麼,不過他沒問,問了她也不會答,何必自討沒趣,反正能在這兒抽菸就行。

  十分鐘後,她似乎覺得夠了,才慢慢走回來,兩人也沒講話,就這樣走回路邊,上車繼續往南開,不過這次她倒是讓出了駕駛座。

  見她一臉蒼白又無神地坐在旁邊,他忍不住說了句:「你如果沒辦法下定決心,只要告訴我地點,我自己去就行了。」

  「我早就做好決定了。」她冷淡地說。

  「如果你已經下定決心,又何必這樣要死不活、陰陽怪氣的?」

  她皺了下眉頭,臭著一張臉,他不識趣地繼續說道:「我實在不懂,你個性這麼倔強,卻這麼死心眼……」

  「馬星龍,你夠了沒?」

  他瞄她一眼。「如果你是男的,我就帶你去喝個痛快,第二天起來什麼都忘了……」

  「那是自欺欺人。」

  「男人的痛是痛在看不見的地方……」

  她譏諷道:「痔瘡嗎?」

  他笑了起來,陽剛的臉頓時柔和不少。「我覺得你太壓抑了,愛沒事鑽牛角尖……」

  她打斷他的話。「我對你的見解沒興趣。」

  他不理她,繼續說:「我以前也愛過一個女人,非常愛,年輕時候談的戀愛都是這樣刻骨銘心,因為純粹,因為沒有經驗,很多的第一次都是跟對方一起做的,所以更加珍惜。」

  她瞄他一眼,因為好奇所以沒阻止他說下去,他為什麼突然對她談起他的戀愛史?

  他摸了下口袋裡的菸,想起不能在車裡抽,又放了下來。「談情說愛的部分,我想你也沒心情聽,我就跳過,總而言之,我們是高中時候開始談的戀愛,都是彼此的初戀,她是個校花,人又長得美,後來她上了國立大學,我進了警大,過了兩小無猜的年紀,現實的問題就來了,她父母覺得我配不上她,當然她不在乎;我的個性比較直,也不理這些,我覺得她就是我的女人,我要娶回家的老婆,晚上抱著,替我生幾個小孩,快快樂樂吵吵鬧鬧的過一輩子。畢業後,我們決定單車環島旅行,每到一個地方,她就在地圖上貼貼紙,那一年夏天過得真的是……很快樂,現在想起來還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候。

  「我還記得那一天是八月十號,我們在台東待了一個星期後,決定往花蓮,也是我們的最後一站前進,早上幾點起床、吃了什麼都記的清清楚楚,十點多太陽真的是熱到不行,我轉頭問她要不要休息一會兒,她說不用,十分鐘後她跟我說不太舒服,我說再往前騎一點就好,到樹蔭下休息,我話還沒講完,她就整個人從單車上摔下來,我以為她只是中暑……」

  他抽出一根菸咬在嘴邊,她靜靜坐著沒吭聲,大概過了十幾秒後,他才又開口:「後來到醫院檢查才知道是急性白血病,不到三個月她就走了……」

  車裡的氣氛一下凝重起來,她輕歎一聲,依舊沒有說話,這時候說什麼安慰的話都只顯得空洞。

  而後她忽然明白他為什麼要跟她說這些,他是在告訴她,他懂她的傷痛,更明白她對魏子傑的感情,他真真實實地愛過一個人,不是空洞地在勸她看開而已。

  過了一會兒,他才又接著說道:「我一直以為她的家人會是我們之間最大的問題,誰曉得結果是這樣。她的死對我的打擊很大,我一直覺得人的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但根本不是,面對死亡跟疾病你只能認輸。

  「那一整年我幾乎都泡在酒缸裡,完全走不出來,一直到五年後,我遇到另一個女人,她長得跟君君很像,所以我一頭栽了進去,結果很慘,她是我最愧對的女人,我到現在都沒臉見她,分手的時候她狠狠地甩了我好幾巴掌,說她不是代替品,她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我,叫我去死……」

  她實在不該笑的,但她笑了出來。「你真的很糟。」

  「我知道,所以我說我到現在都沒臉見她,我只希望她現在過得幸福。」他在紅綠燈前停下。「我挖自己的瘡疤只是要告訴你,你的傷要好,就要乾脆地做個了斷,少跟他藕斷絲連……」

  「我沒有跟他藕斷絲連。」她瞪他。

  「他一邊犯案,一邊還不忘到你家看你,他以為他是誰,大鼻子情聖?」他冷哼一聲,表情滿是厭惡。

  大鼻子情聖?什麼跟什麼,她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辯駁道:「你只不過抓到一次他來看我,就以為我們常見面嗎?他臥底的那兩年,為了積極打入核心,還有怕被懷疑跟蹤而連累到我,我們一年最多見兩次面。而三年前他開槍射殺袁立夫後我就心死了,他也沒臉來見我,因為他知道我不會原諒他,這三年我們只見了兩次,一次你剛好來,一次是在醫院的時候,他來看我……」

  「我去你家那次,你為什麼放他定?」他逼問,現在想起來還是很不爽。

  「因為期限還沒到。」

  期限?他瞄她一眼。「現在期限到了?」

  她點頭,因為不想他再追問,將話題繞回他身上。「你現在……還會想她嗎?」

  他咬了下菸頭,臉上沒有表情,「當然,但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想到她,人家不是常說時間是最好的藥,我想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她……」他瞄她一眼。「就像你永遠會記得魏子傑一樣,但隨著時間過去,痛會慢慢地減少,然後有一天你發現你可以心平氣和地提起他。」

  「就像你現在這樣?」

  他拿下未點的菸。「或許還不是那麼心平氣和,但至少提到她不再痛了,我接受她走了,就這樣……接受她真的離開了。」

  熱水傾洩而下,原本緊繃疲憊的肌肉慢慢鬆開,姜淮蜜舒服地長吐一口氣,仰起頭讓水洗去她的倦容,如尊蠟像,她動也不動地立在原地讓熱水沖刷,直到她覺得夠了,才快速地洗髮沭浴。

  十分鐘後,她裹著大毛巾出來,機械地吹乾頭髮,正準備上床睡幾個鐘頭,手機響了。

  沒有來電顯示,她按下通話鍵,等待對方先說話,等了兩秒,另一頭依舊無聲無息。她直接切斷電話,掀開被子,電話又響了,她擰起眉心,再次接起。

  「是我。」

  她在床邊坐下,再次聽見他的聲音,她有種奇怪的感覺,三個月了,自他中彈以後,沒有半點消息,她甚至想過他死了,但如今他又出現,沒有欣喜但也沒有憤怒,這兩年她分不清自己對他到底還有什麼感覺。

  「你在哪兒?」

  「花蓮。」

  他沉默了幾秒才道:「我等你,一個小時後,一個人來。」

  說完,電話就斷了,姜淮蜜不讓自己多想,快速地換上衣褲,由口袋裡拿出牛奶糖塞進口中,她不是很餓,但沒有體力什麼事也做不了,一切準備妥當後,她開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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