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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宋雨桐 他看見了,她的耳根子發紅,抓著扣環的手則一點也不熟練,怎麼弄都弄不開,他著實想發笑,但為了不把人給氣走,他忍住了,倒是她身上那淡淡的荷香輕輕地擴散至他鼻尖…… 竟是,冬艷的味道? 很淡很淡的荷香,得靠很近才聞得到……是他以前太粗心大意才沒發現嗎? 「你也愛荷嗎?」低低的嗓音,就靠在她耳邊。 千彤驀地一震,剛好解開的腰帶跟著應聲而落,她像是被嚇壞了,陡地抬起的眸有著莫名的慌亂。 「你……剛剛說什麼?對不起,我沒聽清楚……」她的心都快跳出來了,望著她的那雙眼似在探究什麼。 他直勾勾地望住她。「我聞到你身上有一股熟悉的香味,是荷香吧?」過近的距離,可以讓他輕易的捕捉到她的每一絲情緒。 「是……」她咬唇。懊惱著自己這幾天不該又貪戀這味兒,把身上的香囊給換成這一款。「之前在都城見到有販子在賣,覺得好聞就給買下了……有問題嗎?那個,如果你不喜歡,我之後不會再戴了。」 她以為,或許他並不愛其它女人身上有著冬艷的味道?冬艷愛荷,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一隻大手驀地輕撫上她緊咬住的唇 辦,閻浩天低眸輕笑。「只不過是個香囊,會有什麼問題?你愛這味,就戴著吧,何須顧慮我?」 老實說,他喜歡她身上有這味,就像冬艷身上有這味一樣,是那樣天經地義的存在,恰如其分。 他的撫觸,讓千彤顫抖著也驚嚇著,她轉身要逃,他雙臂一攏便將她整個困在懷裡…… 「你放開我!」她被緊緊抱住,柔軟的身子密密地貼在他寬大溫暖的胸懷裡……她眷戀著,卻又不敢眷戀。 「你怎麼老想逃開我?赫連千彤。」他的長指勾起她微紅的嬌羞臉蛋,這張臉沒有冬艷美,卻典雅宜人,越看越讓人舒服自在。 「你又為什麼老愛逗弄我?我很好玩嗎?這麼想抱女人可以去花樓裡抱,不要每次都在喝得半醉時抓我過來又抱又吻的,我說過了,我不是花娘,我也不是你的冬艷,我很抱歉用了荷香勾惹起你對她的眷戀,但我不是她……」 又來了…… 老是這樣曲解他,似乎已成了她為閃躲他的最佳護身符。 他不由得發惱,打斷她。「我知道你不是她!我知道你是赫連千彤!如果我真的笨到要找冬艷的替代品,那我剛剛就不會拒絕朱芽兒!懂嗎?」 「你剛剛抱著她。」她冷冷地提醒他。 「那是……」 「你剛剛差一點就吻了她。如果不是我剛好進門來的話,你已經吻了她也抱了她,這樣叫拒絕嗎?」清冷的嗓音,布著苦楚。 她沒瞎啊、全看在眼底了,儡他要她說出口,傷的卻是自己的心啊,他懂嗎? 閻浩天聽著她、看著她,並沒有急於為自己辯解什麼,過了良久,他才淡淡的開了口…… 「你愛上我了,對嗎?」 她搖頭再搖頭,緊緊咬著唇 辦,就是不願意承認。 她愛他,其實已經愛了好久好久了…… 第15章(1) 又飄雪了。 一大早,閻浩天便騎馬進城,千彤偷偷的在門後送他,沒敢讓他瞧見,一回頭卻見到朱芽兒,她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像是看出了她藏得很深很深的心事。 「你,今天陪我去一趟廟裡吧。」 千彤一愣。「廟?小姐要上山?」 「怎麼?不行嗎?姐夫去都城辦事,沒個幾天也回不來吧?沒人陪我玩,我總得找點事做做當玩兒,聽說進都城的路上有一座很靈驗的大廟,我也想去一趟,你就準備一下,把該弄的東西都弄齊了,聽見了沒?」 「小姐,今幾天候不佳,又下著雪,怕馬車不好行走,路上恐有危險,要不要等天氣好些再去呢?」 朱芽兒瞪著她。「你是真不把我當回事吧?我是小姐還是你是小姐?我說的話你連聽都不聽嗎?」 千彤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千彤是擔心小姐。」 朱芽兒橫了她一眼。「只不過下一點小雪,馬車上下去,我們就騎馬去,你會騎馬吧?」 「會。」 「那不就得了?快快準備,等會兒我們就出發。」朱芽兒微微一笑,轉身進屋。 千彤望著朱芽兒的背影,不由得輕歎幾聲,久久沒有移動腳步。 朱芽兒討厭她吧? 這,難道是她們的宿命? 千鄴國最有名的千手觀音廟。在一處美麗的山間,因為靈驗出了名,所以就算上了山還要步行上三百個階梯才能見到那座廟,卻依然香火鼎盛,香客總是絡繹不絕。 但前幾日雪融而路滑,今兒又飄起雪花,從山不放眼望去,山頭一片的白,只有那灰撲撲的石階讓人可以理得出條路來。 朱芽兒光看那三百個階梯就不由得皺起眉,把身上厚重的毛氅拉得更緊實些。 「真有人這樣一路跪上去?」她問,說話時嘴裡還吐著白煙。 千彤點點頭。「是。」 因為風大,她不得不把手上的籃子給抱緊些。 剛剛出門時朱芽兒催得急,她因為準備一些拜拜要用的東西而忘了帶上御寒的毛氅,進了山頭。覺得更冷了,一雙踩在冰雪上的腳更是凍得有些疼。 「真靈驗嗎?」 「心誠則靈。」 朱芽兒扯扯唇,看了千彤一眼。「既然這樣,那就走吧,你跟好了,別摔著了到時怪到我身上,說我是個不愛惜下人的主子。」 千彤愣了一會兒才答:「萬不會有這樣的事,小姐放心。」 「那就好,走吧。」朱芽兒率先往上走。 千彤一步步的跟在她身後。 她還記得,上次來這廟裡求平安符時的心情,雖然才半年多前的事,感覺上卻像是過了一輩子那麼久…… 「你打哪兒來的,丫頭?」走在前頭的朱芽兒突然問。 「……都城。」 「見過我姐姐冬艷嗎?」 「我是近月才進閻家堡的,所以沒見過夫人。」 「所以也沒聽過她的聲音嘍?」 「是。」 「有人說過你說話的聲音很像我姐姐嗎?」 「……沒有。」 「可真有點像呢。」打從她第一天進到閻家堡聽見這丫頭的聲音時,就是這麼想的。可能是那個時候她閉著眼睛,只聽到聲音沒看見人,所以才會格外感到相似吧? 千彤抬眸望著朱芽兒的身影,淡淡說了一句。「小姐不是打小就和夫人失散了嗎?怎會認得夫人的聲音?」 朱芽兒一愣,微微變了臉,卻笑出聲來。「說得是,我怕是夢中聽見了姐姐老對我說話的聲音吧。」 「小姐……很想念夫人嗎?」千彤小心翼翼地問著。 「當然。」 「相信夫人應該也很想念小姐。」 「或許吧。」朱芽兒冷笑著,沒再接話,繼續往上走。 終於來到山腰,見到那聽說極其靈驗的千手觀音廟,大大的一座廟堂可以說是金碧輝煌,俯瞰著山腳下的都城,笑看人間。 從下到上,從外到內,一一上完香後,走出大廟,正要往山下走,朱芽兒卻陡地神色大變,伸手撫著耳際,一把抓住了千彤的衣袖…… 「我的耳環不見了!快幫我找找!」朱芽兒一副急得快要哭出來的模樣。「那耳環是我娘的,我打小就帶在身上,丫頭,你快幫我找找,一定要找出來給我,聽見沒有?」 千彤愣愣地看著她。「小姐的娘……的遺物嗎?」 「對!你知道我早上戴著的那只耳環吧?紫色花墜子的!快幫我找!一定要找出來!」 朱芽兒蹲下身在雪地裡翻啊找地,千彤見狀也趕緊放下手中的籃子,在白茫茫的雪地裡幫她找。 可,這廟宇何其大呵?也不知何時掉落的,也許早被白雪給覆蓋,根本讓人摸不著頭緒,在這樣的雪地裡找一隻小小的耳環,簡直就與大海撈針無異呵。 就這樣,兩個人找了快半個時辰都一無所獲,朱芽兒狼狽地跌坐在地,可憐兮兮的哭了出來,千彤見狀趕忙過來扶起她,抽出帕巾趕緊替她擦去淚…… 「別哭了,小姐,你累了吧?不如這樣,你先下山去,到馬車上休息吧,這裡我來找就行,千彤一定會幫小姐找到的。」 朱芽兒淚眼汪汪地看著她。「真的?你一定會幫我找到它?」 「對,千彤會裡裡外外都再找一次,一定會找到的。」千彤極溫柔的對她說,像是在哄一個小娃。 就這樣,千彤留在山上,為了找那只耳環,幾乎從中午找到黃昏…… 朱芽兒回到閻家堡時,竟意外的見到今天本該不會再見到的人——一大早就去都城的閻浩天。 「這樣的天氣,為什麼不乖乖待在堡裡,出去亂跑呢?」馬車才剛進堡內,閻浩天便已聞訊走出來相迎,伸手把朱芽兒從馬車上扶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