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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宋雨桐 「本來如此,可是因為路上出了一點事,有人受了傷,所以就先轉回來了。」 說著,閻浩天皺眉。「所以,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了吧?」 朱芽兒笑著,一個上前抱住了閻浩天。「對不起,姐夫,讓你替我擔心了,我只是去廟裡上個香,為姐夫祈福啊。」 被抱住的閻浩天輕輕拉開她,眼角往馬車裡望去。「千彤呢?我聽說她跟你一起出門了?」 他卻遲遲沒看見她下馬車。 「是……我在山裡掉了一隻娘生前的耳環,她說一定要幫我找回來,所以現在人應該還在山間的觀音廟那兒……」 「你說什麼?」閻浩天只差沒對她大吼。「你的意思是你把她一個人丟在雪地裡找你的耳環,自己卻先回來?」 朱芽兒頭低了下去,眼眶紅了。「是她說一定要幫我找的嘛!天知道要找多久?所以我就先回來,再讓馬車轉回去接她……」 「這像話嗎?朱芽兒!這樣冰天雪地的,你讓千彤一個人去找你那該死的耳環,你是存心要她凍死嗎?在你眼底,為了你的耳環凍死一個人也無關緊要是嗎?」他簡直不敢相信她會做出這種事來! 「姐夫……」他是第一次這樣朝她吼叫,竟是為了千彤那丫頭?朱芽兒又氣又悶又火大。「千彤又不是笨蛋!那裡有廟啊,如果她真的受不了了,可以去廟裡休息一下再出來找啊!她只不過是個丫頭,你有必要為了一個小小的丫頭對我大吼大叫嗎?」 閻浩天氣得想掐死她。不過他沒有,只是很冷很冷的瞪了她一眼,轉過身—— 「備馬,我要上山!」他大喝一聲。霍爺擔憂的迎上來。「堡主,讓小的派幾個人快馬過去找吧,天色暗了,雪也還沒停……」 「不用了!我要親自去找她!備好馬等在外頭,我馬上好!」閻浩天快步進屋,拿了一些可能會用到的東西捆綁好後便背上身。 想到千彤那丫頭可能已經凍昏在雪地裡—— 該死的!他簡直快瘋了! 第15章(2) 終究,千彤還是沒能找到那只耳環,雖然她不死心,把她和朱芽兒走過的路來來回回找上數遍,徒手在雪地裡翻了又翻、找了又找,兩隻手都凍傷了凍紅了,也還是沒找到朱芽兒的那只娘的遺物。 她真的累翻也凍翻了,當她最後一次走下山後,再沒氣力往上走,便任自己癱坐在雪地裡,不住地朝兩手哈著氣,等待會兒腳不再那麼疼時再上山,在廟裡找個地方歇一晚吧。 千彤再次望向山下這一片空茫茫的大地,想都沒想過朱芽兒可以這麼狠,就這樣把她一個人丟下來…… 或許,連那只耳環都不是真掉了?又或許,根本就沒有所謂娘的耳環? 芽兒打小就喜歡和娘要東西,因為愛美,所以身上常常都會帶著娘給她的飾品,當年她帶著芽兒逃難後又走失,根本也不知芽兒身上究竟是否真帶著娘的耳環。 好冷。 她整個人縮成一團,心也快要凝成冰,剛剛應該聽廟祝的話不要下山了,偏她不死心,現不可好,好像凍到都快站不起來了,更別提還得往上爬三百個石階…… 幸而她還有點功夫底子,才可撐上這幾個時辰。 她繼續對著雙手哈氣,不久,卻聽到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她下意識地站起身往聲源處望去,天太黑,一直到馬蹄聲停在她跟前,那個高大的身影躍下馬,來到她眼前,她才認出這個像天神一樣降臨在她面前的男人。 「你這個笨蛋!站在這裡動也不動的在做什麼?你不知道這樣會凍死嗎?赫連那傢伙聰明得像鬼一樣,怎麼就有你這樣笨得要死的堂妹?你又不是真的丫頭,幹什麼人家隨便嚷一句,你就去給我做牛做馬?既然這麼聽話,為什麼獨獨把我的話排除在外?你就不能乖一點,當一個乖女人嗎?非得要我為你這樣擔心受怕?」閻浩天氣得朝她狂吼。 「閻浩天……」她望著他,無視於他的咆哮與怒氣衝天,她高興得快哭出來,整個人因為看見他而放鬆了,她想笑,淚卻一直掉,接著,腿一軟,整個人便跌坐在雪地上。 該死的!閻浩天見狀衝了過去,一把將她從雪地裡抱了起來…… 她的身子全是冰的,簡直跟抱著一個大冰塊沒兩樣。 「你究竟該死的站在這裡多久了?」如果他沒來,如果他今天沒有回閻家堡,那麼,她是不是就會在這裡活生生被凍死而無人聞問呢? 總是像個笨蛋似的…… 「我好冷,閻浩天。」 他將她抱得更緊。「我會馬上讓你暖起來!」 「我會不會死啊,閻浩天?」她覺得自己的意識似乎越來越不清楚,明明之前還好好的,可是,她好像真的快不行了,連這樣抱著他,她都一點也不覺得暖,整個人像是麻痺了一樣。 「你再胡說,我會打你屁股!」 閻浩天嘴裡罵著,動作卻小心而溫柔,他將她帶上馬,讓她坐在他身前,隨即夾緊馬腹,策馬狂奔,往離此不遠處的小屋奔馳而去。 那個小屋曾經是他不敢去碰觸的傷心地,那是他和艷娘曾經恩愛溫存的地方,可現下,他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懷中的這個女人……她非得平安無事才行!如果她也離他而去……他絕對絕對無法容忍! 「閻浩天……」 「嗯,說,我在聽。」 「昨晚,你問我是不是愛上你了,對吧?」她微仰起小臉,月光下,她的臉比雪還白,但那笑,卻比天上的明月還要美。 他低頭望著這張容顏,這笑、這說話的情態,讓他的心動了也痛了,為什麼總是這樣,明明是不一樣的一張臉,卻讓他感受到了冬艷的氣息? 她,是上天賜給他的禮物嗎?因為失去了冬艷讓他幾乎要痛不欲生,所以才派給他一個一樣可以讓他動心動情的她?是嗎? 「我不是問你,而是很肯定的告訴你結論,你不承認無所謂,反正事實就是事實,不是嘴巴說說就可以改變的。」 千彤笑了,緩緩地伸出她冰冷的手,撫摸他俊臉上那剛毅好看的線條。「我真的真的很想念你。」 想念?她說想念而不是愛? 或者她的意思是……思念? 不管是想念還是思念,終是等於喜歡他的意思吧? 閻浩天氣一窒,再次低眸瞧她,那帶著擔憂與氣怒的眸閃過了一道像是害羞的流光,隨即撇開。 「你愛我吧?因為愛上了我,所以非得要說我也愛上你了,對嗎?」頭好暈,千彤卻一直逼自己說話。 她其實有點怕,怕昏過去了就再也醒不過來,那,沒說出口的話會成遺憾吧? 她不要再有遺憾,至少,這一次要真真實實的把真心說出口。 閻浩天沒答她的話,只是緊繃著下顎,頂在她的髮梢額際,專心三思的讓馬跑得更快。 「我愛你。閻浩天。」 閻浩天的身體繃得好緊好緊,握住韁繩的手也幾乎因為過緊而磨擦破了皮,滲出了血。 這丫頭究竟在幹什麼?本來死都不願意承認的她,卻如此輕易的鬆了口承認愛他? 「我愛你,閻浩天,你要記住,我真的真的很愛你……」說罷,千彤在他寬闊溫暖的懷中昏了過去,也鬆開了緊緊抱住他腰際的手。 要不是他將她圈在懷中很緊很緊,或許,她早就掉下馬去。 閻浩天緊抿著唇,忍住想要低咆的悲痛,忍住可能失去她的恐慌,不住地策馬狂奔…… 月光下的夜,酷寒而冰冷。 雪終於停了,不久之後,那隱藏在林中的木屋也燃起了熊熊爐火,點亮了一室。 他脫去了她的濕衣裳,用最厚最暖的毛毯將她冰冷的雪白身軀緊緊包裹,這樣還不夠,他看見她發了紫的唇,終是不再顧忌任何的禮儀法度,脫下自己身上的衣裳,將chi\luo裸的她密密地抱入懷,用他的溫暖包裹住她的冰寒。 艷娘,你不會怪我吧? 這個女人,對我很重要,所以非救不可。 你會怨我嗎?怨我愛上了這個女人? 是的,我真的已經愛上了這個女人,就算我不敢承認,也不想對你承認,可是,事實還是事實…… 我愛你,艷娘。 我會把你放在我心底,一輩子思念著、愛著,但,也請容忍我愛我懷中這個女人,因為,當我看著她抱著她想著她時,莫名的也感覺到自己正在看著你,抱著你,想著你…… 或許,你要當那是我變心的借口,但,我是真心的,也唯有她,可以彌補失去你的那個空缺…… 你會原諒我吧? 我相信你會的…… 所以,幫我保佑她平安無事好嗎?你這樣的愛著是,定也捨不得我再心傷了吧? 我向你祈求原諒和寬容,也向你祈求她的平安,你會順了我的心意,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