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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衣湲 低下頭,他忘情地攫吻她柔美的唇,激切地撫觸她幼嫩的肌膚,來來回回,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 山間冷凝的空氣逐漸激出火花,邢權宙抵擋不住懷中溫潤身軀觸動的男性原始情慾,他深深地吻住懷中弱小纖柔的女人,縱使他知道她沒有經驗,或許禁不住他太多的渴望,但他已經陷在激情漩渦裡,渾身血液熱騰奔流翻攪。 他不斷地撩撥著,想讓她也一起享受慾火焚燒的愉悅快感,雖然她的小手仍然冰冷,他有信心可以融化她,再一次一次佔有她。 「別怕,輕鬆點。」他附在她耳邊私語,隨即再吻上她的唇、她細白的肩頸,一路吻到誘人的胸前。 閉上眼睛的她發出細細的囈語,初時聲音很低,慢慢變得急促,緩緩變得高亢。 山裡的夜很靜謐,歡愛的低吟隱約飄逸在彼此唇間,更刺激了他們交纏的軀體愈來愈融合緊貼。 邢權宙已徹底忘我,將她扣在身下,很緊很緊——他太久沒有女人,此刻彷如原野上的獸,叼住好不容易捕捉到的美味食物不放。 他,終於達到了徹底佔有她的目的。 高潮巨浪一波波退去,童妍葳掙扎著從他身下起立,緩緩移動步伐往淋浴間走去。 「我——」 「什麼都不要說,我想自己一個人。」原本他伸出手想幫她,話沒說完就被她打斷。 邢權宙任由她自己緩慢前行,不再多說什麼。 夜很深了,他沒有睡意,乾脆起來抽煙,當裊裊煙霧升起,腦海突然閃過一道聲音:達到目的,高興了吧? 照理是該很高興,但此時邢權宙沒有絲毫興奮的感覺,內心平靜無波,倒是他很想再抱著她,將她擁在懷裡的感覺很充實、很美好。 第5章(2) 同在一個空間,彼此無話的僵凝氣氛很是詭異。 邢權宙睡不著一直抽煙,好在這是座半露天的和室屋,空氣不至於太污濁,而童妍葳本想躺著讓自己昏睡,無奈思緒無比清晰,沒有半點睡意。 「喂,我想知道……你提過的,關於你家和我家的故事。」幽幽地,童妍葳從被裡探出頭來,柔聲問:「我真的很好奇,究竟是怎樣的深仇大恨,讓你如此身份矜貴的巨商名流,不惜泯滅良心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 「咳咳,你的用詞非常不客氣。」昂起下巴,邢權宙向天花板吐出一個又一個煙圈。 赤裸全身的他僅在下半身披上薄薄浴巾,長期打高爾夫、游泳鍛煉出的精實肌肉,在白色月光下猶如一尊太陽神雕像,每一個角度都狂野性感,爆發濃厚陽剛氣味。 高壯偉岸的他,給人的感覺很兩極,每每觸碰他不見底的眼眸彷彿邪惡、恐怖的地獄冥神,而他不說話逼人的時候,舉手投足間又是那麼充滿男性魅力。 他真是叫女人又愛又恨的貴公子啊! 「沒有什麼不客氣,我只是陳述事實。」蜷起身軀,她好倦好累,眼睛酸澀泌出淚漬。 如果可以,童妍葳希望從說話的嘴裡射出箭,她討厭他銳利彷彿可殺人的眼神。 若他真恨她,乾脆一刀殺了自己便罷,好過在這裡精神肉體被他折磨,而痛不欲生。 「先說說你的母親吧?好好的一個少奶奶,怎麼會患了失智症?」熄了煙,他抽掉身下薄巾,大方展露健美身段,緩步向她床沿走來。 「她生病了,沒什麼好說的。」急忙躲開目光,童妍葳依然清楚看見他健碩昂揚的象徵,瞬間燒紅了粉頰,輕咬唇,努力抗拒不受控制的心跳。 「呵,你不要這麼緊繃好不好?放輕鬆點。」坐倚在她身邊,邢權宙伸出手觸了她發燙的耳垂,嘶啞嗓音說:「有沒有想過,你母親無端失智,導因於家裡發生,呃,可能發生了她無法接受,又不能向外人說的事?」 「我父母的感情很好,你不要亂造謠。」拂開他刻意挑逗的手,童妍葳整個人翻身背對他,「就算我爸媽之間有什麼不對勁,又關你什麼事?」 「當然有關!你給我聽清楚。」不肯放過她的邢權宙掀開被子,雙眼直視她雪白窈窕的胴體恨意道,「童妍葳,你若知道若干年前,有個已為人妻人母的女人也像你這樣,為了挽救家業而必須赤身裸體任由另一個男人……」 他在說誰?說的是她生病住院可憐的母親嗎?童妍葳心緒混亂,渾身顫抖。 「閉嘴!你胡說八道!亂編故事!」 「我說的是事實,不是故事。」他把整張被子掀得好遠,雙眼直視她裸露的胴體。 「啊!你是魔鬼!我恨你!」她被他掀被的舉動刺激到,如同受攻擊的刺蝟,渾身是刺地激動叫喊:「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在我眼中,你根本是惡魔!惡魔!惡魔!」 「我有證據,不由得你不信。」邢權宙抓住她胡亂揮舞的雙手,逼視她淚眼模糊的雙眸。 說完,他由掛在外頭木衣架上的襯衫口袋拿出一支筆,直直拿到她面前。 「這段錄音,是我苦心找來美國最厲害的私家偵探,長達五年的反覆調查搜證,正確度,近乎百分之百。」 原來那是一隻造型精巧的錄音筆,當他按下放音鍵,一道操著流利華語的男聲清楚流瀉而出—— 「邢少爺,根據我從台灣、夏威夷多方調查,童妍葳確實是童震雄的親生女兒沒錯。」 「那老頭,還有其他子嗣嗎?」 「查過了,童震雄確實只有一個獨生女兒。」 「嗯,還有呢?」 「震雄的確在十五年前去過夏威夷,停留時間大概有半年之久,那段時間他租的小旅舍恰好就在大中餐館附近。」 「大中餐館?就是我母親的娘家?你有查訪過週遭親友?」 「嗯,一開始很難查,因為餐館在童震雄離開之後沒幾年就關了。」 「所以,童震雄是在夏威夷認識我的母親?」 「是的,當時您母親回去省親,而童震雄恰好為了談一筆生意在那裡停留,因此認識了。比對時間表,那時候邢先生的事業正在發展,幾乎很少陪伴妻兒,而您的母親為了協助丈夫的事業,也在那時回到夏威夷。」 「我媽是回去借錢的吧?」他的母親是中日混血的夏威夷華僑,在台灣沒有其他親人,唯有回去夏威夷尋求幫忙。 「確實如此,她當時隻身回到夏威夷,向娘家提出周轉的請求,據說金額不小,您的外婆為了籌措這筆錢,幾乎向所有的親友都開口了。我曾向尚留在夏威夷的親友求證,他們都證實了此事。」 「那就對了,童震雄以大筆金錢做為釣餌,逼迫我母親乖乖就範,不僅把我媽逼得精神錯亂自殺,最後連他自己的妻子也被搞瘋了。」 「夠了!夠了!我不要聽!不要聽!」 童妍葳發瘋似的衝向前要搶他手中的錄音筆,無奈邢權宙個子又高又壯,任憑她怎麼跳、怎麼搶、怎麼捶打他的胸膛和手臂,他整個如同堅固的銅牆鐵壁,動也不動。 「嗚嗚……我不相信!我不信!」奮鬥了好久,童妍葳跳累了,也打累了,她搶不到他手上的錄音筆,沮喪得匍匐在地,痛苦失聲。她心中最敬重的父親,她童年印象中英俊又溫柔的父親,怎麼可能做出背叛母親和女兒的醜事? 天啊!這真相實在太殘酷,她寧可死,寧可跟隨父親的車子墜落山崖,也不願知道這些污穢不堪的往事! 童妍葳聲嘶力竭哭著,耗盡心力嚎啕大哭,一旁的邢權宙看著看著,不禁被她的眼淚軟化了。 「哭吧!能哭盡量哭,我比你更心痛,卻從來沒辦法像你這樣哭……」邢權宙先是拍拍她的背,慢慢地將她摟在懷裡。 「這一定不是真的!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童妍葳無法平靜,她用力捶打他的胸口,逼問:「是你故意的對不對?都是你編的故事對不對?」 「這一切都是事實,我花了至少五年的時間查證,不可能冤枉了你爸爸。」眼前失控啕哭的她,喚醒自己埋藏多年的痛苦,從小他活得不快樂,調查出真相後更不快樂。 「好了!你可不可以冷靜下來?」邢權宙阻止她的捶打,含淚眼眶對上她的淚眼模糊,「如果可以,我也希望這些都是假的。你以為我很好過嗎?即使我母親自殺身亡,我的眼淚卻從來不能流,你懂嗎?懂嗎?」 他嘶吼著,忿恨地捶打地板,隱藏不可告人的心事太苦太痛,以前流不出的眼淚,現在終於留下來了—— 傲如狂獅的他竟然流淚?他真的哭了? 童妍葳不可置信看著他止不住的淚啪嗒掉下,囂狂眼神不再儘是狂妄,原來他也有傷口。 「我只要討回一點公道。」收起淚,邢權宙猛然撲前抱住她,用力地將她往懷裡揉,喃喃道:「我要你,你就是我要討的公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