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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琳達·霍華 安薩族。她已經很久沒有想到這個傳說了,因為它造成了他的死亡。她最後一次看到他,是在他將前往亞馬遜查尋安薩族傳奇的那天早上,他是如此地容光煥發、充滿狂熱。她是一個瘦弱,畏縮,將滿十四歲的女孩,因為被留下來而悶悶不樂,因為她生日時他不在而嘟著嘴,但是他還是擁抱、親吻了她。 「不要嘟嘴,寶貝。」他說道,輕輕撫摸她的頭髮。「幾個月後我就回來了,最多半年。」 「你沒有必要一定要去。」她回答道,仍然不肯原諒他。 「但這次我有機會找到『女王之心』,證明安薩族存在過。你知道那代表什麼,是不是?」 十三歲時,她對生活已經有了實際得驚人的觀點。「所有權。」她說道,他大笑。 「好吧,這也算。但是,想想這個傳說被證實時會是什麼樣子。把『女王之心』握在我手裡,讓世人能瞻仰它的美。」 她皺起眉頭。「你最好小心。」她恐嚇他。「到亞馬遜不是去散步,你知道的。」 「我知道,每一步我都會小心。」 但他沒有。那天早上是她最後一次看見他。大約三個月後,他們接到噩耗,又過了兩個月,他的遺體才被運回來安葬。教授不在時,若碧姑婆來和婕安住,所以婕安的學業並沒有中斷,但他死後,房子立刻被賣掉,她發現自己被安置在若碧姑婆的小屋裡。瑞克雖然是她最親的親人,卻不願讓一個半大不小的女孩成為自己的負擔;而且,瑞克一直沒有原諒他父親在他的母親死後再婚,高中學業一完成,他便搬出去了。瑞克和婕安一直不親,他只是勉強的容忍她而已。這情況一直沒有改善。 她父親對安薩族傳奇的追尋賠上自己的生命,也完全改變了她的命運。她不只失去了父親,也被迫從她所熟知的一切中連根拔起,現在他最後探險的陰影甚至正籠罩著她的職業生涯。她翻著筆記,想瞭解他對這個讓她付出這麼大代價的傳說有何想法,但沒有一章是記錄安薩族的。她把筆記放一邊,拿起另一本,但裡面也沒有任何有關這個古代部落的記錄。 又翻了兩本筆記後,她才在第三本找到。筆記本前面用粗黑的字體清楚地寫著:「南美洲安薩文化」。在他調查過的傳說中,只有這部分是單獨寫在一本筆記上。她把它從箱子裡拿出來,小心地翻開,一股激動掠過她全身,想著不知道是否能看出究竟是什麼原因如此吸引他,讓他冒著失去名望與生命的危險去追尋。 她看到他從不同的來源搜集了數個故事和傳說,每一個都提到了「女王」或「女王之心」。雖然薛賽洛不遺餘力地調查研究,這些故事的起源仍舊無法確定,既不是印加,也不是瑪雅,似乎是源自某一種更先進的文明。故事裡也提到「綠海下的石城—安薩之地」。在幾個版本不同但都大同小異的故事裡,一個偉大的女戰士之王和一位來自另一個部落的戰士相戀了,但他在保衛城和他的女王時被殺了。女王為他的死傷痛欲絕,對著他的屍體發誓,她的心決不會再屬於另一個人,不論是今生或來世,直到永遠。她活到很老,死的時候,心變成了顆紅寶石,從體內被取出後,放在她心愛的戰士的墓碑上,永遠屬於他,就像她發的誓一樣。傳聞中,這顆紅寶石具有神奇的力量,釋放出魔力,保護安薩族,讓他們永遠能藏在綠海下的石城裡。就是這個故事在全世界變化出無數個不同的說法,看不出任何地方可以解釋薛教授對它的強烈興趣。 可是她自己的。婕安向後坐在腳跟上,瞪著筆記,感覺心怦怦跳,她不知道為什麼,除非是因為她父親覺得這個傳說重要得必須用一整本個別的筆記本來記載。她感到緊張,在十五年後,他字裡行間的那份幾乎近痛苦的期盼仍能感染她。她開始再讀一次。 大約一小時後,她發現了密碼,童年的記憶歸位了。她抓過皮包,摸索著找到一支鉛筆,開始將密碼譯出來。只寫了幾個字後,她將紙摺起來,塞進皮包裡。她不想再繼續譯下去,除非能在隱密的地方進行。 難怪他會如此興奮。 她渾身冒汗,脈搏加速。心在胸口猛跳,而她強忍住要抬起頭、發出一聲原始的尖叫以釋放心裡逐漸高漲的興奮的衝動。 他做到了。她這輩子從未如此深信不疑地相信過一件事—她父親找到安薩族了。 而且,上帝保佑,她也會找到。 第二章 路柏恩坐在巴西瑪瑙斯他最喜歡的酒吧裡,桌上有一瓶他最喜歡的威士忌,他最喜歡的女侍坐在他膝上;生活就在無聊與美妙間循環,而這就是美妙的時刻之一。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東西能像好的威士忌和一個溫馴的女人那樣令男人快樂。好吧,他並非全然快樂,不過,去他的,他從思春期開始後就沒有真正快樂過,而這正是甜美的黛莎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她有一頭金髮,說一口帶美國腔的葡萄牙語。她很快就要下班了,而且會帶他到她房間去, 接下來的一小時,她會躺在他的下面。沒錯,他真的很快樂。酒保克萊對著黛莎大叫,要她回去工作。她噘起嘴,然後笑起來給了柏恩一個又熱又深的吻。「四十五分鐘,親愛的,你能等那麼久嗎?」他揚起眉:「我想可以吧。」 她大笑,聲音充滿女性溫暖的期盼。「我還不知道嗎?好了!」克萊對她皺眉大叫時,她生氣地回答他。 她離開他的大腿時,他拍拍她的屁股,然後滿意地靠回椅背上,品嚐他的威士忌。他謹慎地背靠著牆坐著,幽暗、髒亂、煙霧瀰漫的酒吧,是龍蛇混雜之處。巴西離阿拉巴馬非常遙遠。阿拉巴馬是他的故鄉,但他在這裡覺得非常自在,吧檯前站了一排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覺得已不冉需要注意他們背後的動靜了,他喜歡「克萊酒吧」裡的嚮導、船夫、已經退休和仍然活躍的外籍傭。這裡理所當然是一個粗暴吵鬧的場所,有時候的確是,而且將來也會是。但大部分時候,這只是一個躲避炎熱和同類相聚的陰暗、舒服的地方。 他想道,如果自己坐在吧檯前的凳子上,也是夠安全的。這裡沒有人可能殺他,而且克萊會幫他留意。但柏恩之所以靠牆坐並不是他預料會有危險,他這麼坐的原因是因為這樣一來可以看到每件進行中的事和每個進來的人。他知道的永遠不嫌多。他很自然敏銳地觀察週遭,有許多次這樣救了他的命。眼前他不想改掉這個習慣。 所以當那兩個男人走進酒吧,站了一會,讓眼睛適應陰暗後,才選了個位子坐下時,他立刻注意到了。他不喜歡他所看到的——其中一個是陌生人,但他記得另一個人的臉孔和名字,聽了很多有關他的事,沒有一件是好的。柯提文是個惡棍,沒有原則與道德可言,除了他自己,不關心任何人、任何事。他們沒有交過手,但柏恩搜集訊息,且對他周圍進行的事留下記錄的習慣,讓他聽了很多關於柯提文的事。問題是,柯提文的事業在美國,他到巴西做什麼?兩個男人走向吧檯。柯提文靠在台邊,低低地向克萊說著話。克萊聳聳肩,沒有回答。老好人克萊如果不喜歡某個人,他的嘴巴可能緊閉得像只蚌一樣,這就是酒吧如此受歡迎的原因之一。 柯提文又說了一些別的,這次克萊低低地吼了一句。那兩個男人討論了一會兒後,對克萊點點頭,然後走到一張桌子旁邊坐下。 幾分鐘後,黛莎來到柏恩桌旁。 「那兩個男的要找你。」她低低地說道,一邊擦著那張其實不需要擦的桌子。 柏恩喜歡眼前的景觀,他期待著她脫掉全部衣服的那一刻,他可以無拘無束地接近那豐腴的胸部。「是一個沿河而上的嚮導的工作。」她臉上帶著微笑,繼續往下說,非常清楚他正在看什麼、想什麼。她聳聳肩,讓衣服再往下滑落些,露出更多的乳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