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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琳達·霍華    


  「就像派比說的,我就是我。你呢?你稱為家的是什麼地方?」

  「洛杉磯。我是罕有的品種,土生土長的加州人。」

  「你怎麼會當考古學家?那有點像我這行,不是常見的行業。」,

  「我父親是考古學教授,所以它是跟著我一起長大的。也許是遺傳,但是我從沒想過要做其他的事。這很有趣。」

  他看起來很懷疑。

  船隻平穩地劃過水面。他們經過了一群其他的船隻,大部分是各種大小的獨木舟,但也有些是機動船。水位高時,所有的行程都是搭船的。他告訴她水位低時,土著如何捕捉紅色的熱帶魚——為這世界提供彩色的熱帶魚類。但土著並沒有獲得很多的利潤,大部分的錢是另一方拿走了。商人會一村一村用必需品換魚,但換的價碼極低,村民常是負債纍纍。

  她沒有傻得放鬆對柏恩的防備,但她喜歡這樣談話,所以在天氣開始熱得令人不舒服時,她還在那裡坐了很久。終於她再也無法忍受了,於是走到艙頂下,用箱子做了個舒適的座位,將自己安頓下來。柏恩從派比手裡接過駕駛盤。婕安懶洋洋地想,這樣的生活也不錯。

  她所有的麻煩都在第二艘船上。她並沒有轉頭看,但想到它就在後面,不禁打了個冷顫。在船上的時間會是最安全的,因為一旦到了陸上,她就不會有任何離開瑞克、柯提文和杜雷蒙的時間。他們正利用這機會計劃,或是他們已經各懷鬼胎?另外的人可能會加入柯提文的行動,或是會找方法告訴柏恩他們聽到的一切?

  當風刮起,一陣快速移動的暴風雨出現在眼前時,他們正吃完午餐,幾乎談不上上路。柏恩立刻開始找地方停船,因為強烈暴風雨中的波浪足夠將船掀翻。

  他看見一艘船已停在岸邊,便將船往那邊駛去。那裡仍有足夠的空間,但他掉轉頭,駛回河裡。

  「你為什麼這麼做?」婕安出現在他身後,問他。們不該也把船拴住n

  「不停在那裡。」

  「為什麼?」

  他看了她一眼,

  「走私客。」他說道。將注意力移回正急速變壞的天氣上。

  「你怎麼知道?」她轉身在那艘船還沒從視野中消失前,再看它一眼。她看不出和他們離開港口後所看到的五十艘其他的船有什麼不同。「憑經驗。」「他們會真的對我們開槍嗎?」「有可能。」他慢慢地說道。「船上有很多的走私客嗎?」「夠多了,甜心。最安全的方法就是不要和其他船在

  很多的走私客,那表示如果柯提文拿到了紅寶石或其他藝術品,他將發現把這些違禁品運出這個國家,是件相當容易的事。她相信他也注意到這點了。

  閃電出現,一陣雨掃向他們。柏恩將手放在她肩上,將她轉身向篷子。「到防水布後面抓緊。在我找到地方系船之前,會有點難捱。」

  既然她看不出在沒有必要時把自己淋濕有何意義可言,便照他的話做了,找到掩護後,她緊抱住一根桅桿。喬吉緊抱住另一根,對她大叫了些什麼,但在雨聲雷聲夾雜的情況下,她聽不到他在說些什麼。船向前拋,然後令人擔心地升高。就像泛舟一樣,只不過她沒有頭盔,也沒有救生衣,船上顯然也沒有這些設備。

  她並不害怕,暴風雨似乎不很強,浪也不很高,不足以構成真正的危險,不舒服,但也如此而已。當然,事情是相對的。如果她是在飛機上,而飛機就像船現在這樣向前拋,她已經在祈禱了。

  幾分鐘後,她感覺船開始轉向,慢慢駛向一個較有屏障的水域。船穩了下來,雖然雨聲仍然讓人無法正常地交談。寒意讓她手上起了雞皮疙瘩。她抱住自己,縮攏膝蓋,盡量保持身體的熱氣。

  派比和柏恩將船牢牢繫住,鑽進篷裡,等待暴風雨過去。他們兩個都濕得像是從河裡跳出來的一樣,柏恩將他滴水的黑頭髮從眼睛上撥開,走向婕安坐著的地方。他走近時,她看見他眼裡放肆、興奮的光芒。

  「開得好。」他提高聲音說道,好讓她能聽得見。他脫下襯衫,丟在一邊。喬吉丟了一條毛巾給他,他熟練地接住,先擦頭髮和臉,然後是肩膀和胸膛。這期間他一直就站在她面前,視線未曾離開過她。

  他裸露的上半身讓她起了些邪念。他也知道。去他的,他正快樂地用嘲弄的表情看著她,等著抓她的失誤。她故意看著他半藏在黑色胸毛間的乳頭,而且舔舔嘴唇。她看見他小腹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緊繃,便帶著嘲弄的笑抬頭看他。

  「要幫我擦背嗎?」

  這次他降低了音量,但他的唇形她看得很清楚。她微微一笑。「我確信你能夠處理。」

  她暗地裡壓抑下一個歎息,想碰他的衝動幾乎令人無法抗拒。他有那種刺激她分泌唾液的身體,強壯結實,沒有贅肉。一個男人的身體,不是男孩的。肩膀厚實,胸膛上有黑色的胸毛,而且一直往下到小腹中央。他的皮膚光滑黝黑,健康得閃閃發亮。

  他拉起她的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毛巾放到她手上,然後轉過背。她看著中間的深溝,看著隨著他最細微的動作彎曲的肌肉。她不想碰到他裸露的肌肉,不想感覺他活生生的力量,那誘人的溫熱……是的,她想,非常渴望。她想將嘴壓在那道充滿魅力的溝上,用舌頭舔它。如果她這麼做,正合他意,但她付出的代價會比他付出的大。

  所以她讓自己滿足於利落地用毛巾擦過他的背,不讓她的手碰到他的肌膚。「拿去。」「謝謝。」他轉過身,在她旁邊坐下,將毛巾掛在脖子上。—

  「你會把東西都弄濕。」.

  他看看他坐的箱子。「沒問題。是帳篷,而且它們不會發霉。」

  雨聲仍然很大,他坐在她旁邊,什麼也沒說。等到雨勢緩下來,他用方言對派比說了一些話,那個瘦小的印地安人便靜靜地站起來,溜出篷外。一會兒後,引擎開始響起來,他們開始移動。防水布很快地被捲起來,讓陽光和新鮮的空氣從他們身上掠過。

  他們溯河而上,柏恩悠哉地坐在箱子上,漫不經心地將手臂放在她大腿旁。婕安低頭一看,同樣漫不經心地移開。

  他低低地一笑。現在可以說話了,甚至可以隱密地低語。「不要這麼神經質。」他說道。「我們是一國的,記得嗎?」

  「我記得你是個比柯提文或杜雷蒙更好的賭注。」她更正他。

  他露出受傷的樣子。「你不信任我。」

  「就像信任一隻關在滿是金絲雀的籠裡的貓一樣。」

  「給我機會,我一定會吃掉你。」他咕噥地說道。他的聲調充滿挑逗,讓她的心跳加快。

  「既然我們已經上路,不可能丟下你,你何不告訴我你那張狡猾的小圖上說些什麼?也許裡面有些東西你解得不對,而我看得出來,因為我熟悉這座叢林。」

  「很好的嘗試。」她讚歎地說道。

  「我是認真的。」他的手摸上她的腿側。「為什麼不告訴我?如果有兩個人知道,會比較安全。」

  她推開他的手。「我不會告訴你,?因為你可能會用計把我調到另一艘船上,將我們丟下,自己跑到前頭看看能不能找到黃金或珠寶。」

  「你真的不信任我!」

  「是的。沒什麼改變。如果我不去,誰也別想去,很抱歉浪費你勾引人的功夫。」

  第七章

  勾引人的功夫。柏恩每次一想起這些輕視的字眼,就恨得磨牙。好吧,他是試著對她下功夫,但並不是偶然地碰觸讓他心跳加速。就只因為碰到她而已!而她卻冷漠得不為所動,就像是在噓走一隻蒼蠅。她一直這樣對他。去他的,她的冷漠是真的還是假的?當她怒氣爆發時,當她回應他的吻時——雖然她固執地否認——他在她身上看見了激情。就用那個在陽台吊床上做愛的奇聞,讓他大半夜都醒著,這正是男人喜歡聽到的÷—他感興趣的女人如何和另一個人做愛。

  他的身體、他的直覺,都堅持她是個激情的女人,但他的頭腦無法提供確切的佐證。她讓他懷疑起自己。她拒絕他進一步行動的方式,就好像它們只是計劃而已,好吧,也許是。但只是表面上如此,私底下,他是非常認真的。他和女人的關係一向輕鬆愉快,但他對婕安一點也不覺得輕鬆。他要得到她的決心與日俱增。

  去他的,她是怎麼一回事?外表上,她非常普通,身材中等,一點也不艷麗。她濃密的黑色直發光澤動人,但不至於讓人回頭。她的綠眼睛很好看,睫毛長長的,,但整體說來,她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她臉上活躍的智慧,而他從不曾被女人的大腦吸引過。問題是,他看得出她是吸引入的,就這樣而已,但他的荷爾蒙堅持她是世上最迷人、最誘人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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