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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琳達·霍華 「當然。」她說道,而且對她所表達出來的不在乎和不耐煩覺得很高興。就讓他去想吧!他沒有指明他說的是什麼事,所以她覺得可以自由地自己做解釋。她以前確實在吊床裡睡過覺。 這直接而不耐煩的反應讓柏恩皺起眉。她的「當然」是什麼意思?在考古探險歷程中,有比他想像中更多的男女經驗?有道理,長期相處下來,性腺活躍是人類的天,哇。 但想到婕安躺在吊床裡搖晃,而一個光著屁股的考古學家疊在她身上,令人不快,事實上,他非常不喜歡。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而且一股奇怪的怒意在他小腹燃起。這個難以置信的感覺顯現出他正在嫉妒,但他立刻否定這個想法。真荒謬,他以前從未嫉妒過任何女人,他當然不會嫉妒薛婕安。她甚至不是他喜歡的那一型。她主要的吸引力就在於她是現在他唯一能接觸到的女人,還有他必須表現得讓她清楚只要他想,他可以隨時要她的那股幾乎無法抗拒的衝動。他所要做的,便是降低這種狂熱。他伸手推推她的吊床「在哪裡?」「什麼在哪裡?」她從淺睡中醒來,喃喃地說道。「在哪裡的吊床上?」.「喔,在我的陽台上。」婕安知道在黑暗中他看不見她,她露出勝利地一笑。她的確在陽台上有張吊床,而且,有時她會在那裡午睡。 他躺在自己的吊床上,身體漸漸熱起來。他想像中瘦巴巴的考古學家變成一個時髦的西岸男子,衣月艮全是名牌。陽台上!公開的場合!老天,連他都沒有在公開的場合做過。他無法相信他對她的第一印象如此偏差。他瞭解女人,能輕易地讀出她們的心思,但婕安一直令他迷惑。在她旅館房間的那晚,當他吻她時,他感覺得到她被挑動了,但她拒絕張開嘴回吻他。這樣的自製令他不解,為什麼有人要拒絕快樂? 雖然她的吊床只離開他幾時,但他看不清楚她的臉,不過她動也不動地躺著,表示她睡著了。該死,她怎麼能在告訴他在陽台上和別人好過後,就這樣睡著了?現在他該怎樣入睡? 他無法不想吊床的事,但想像中時鬃的西岸男子消失了,換上他自己。他不斷地撫摸她、緊抱住她,於是知道她的肌肉有多麼地結實、光滑。他輕易地便可想見她纖細的身體裸露著,當他進入她時,她的胸部因興奮而高聳。 他醒著躺了很久,皺著眉頭,不舒服地變換著姿勢。遠方又有另一個暴風雨形成。他聽了一會兒雷聲,等著看是不是要移進篷裡,但它在遠處掠過了。一度他聽見船§擾地進行著。『 這個插曲讓他將心思從婕安身上移開。他打了個Dq尤終於睡著了。 有猴子的叫聲使大家無法睡過黎明。第一聲叫聲一起,婕安便猛地坐起,揮去身上風般的蚊帳,轉身面對她確信即將來臨的攻擊。柏盡在她身邊咒罵了一聲,將兩腳垂到甲板上,但一點警戒的跡象也沒有。 婕安做出最初的反應後,立刻知道這陣嘈雜的由來。她讀過有關吼猿的書,但不知道它們早上建立領域的聲音這麼大。吼猿很快地散開來,聽起來就像是好幾千人工起尖叫。她對自己的驚嚇感到不好意思,雖然她很快地看了隔壁的那艘船一眼,發現瑞克和柯提文都站了起來。從他們的表情裡,她看得出他們仍然不知道怎麼一回事。 「嚇到你了?」柏恩說道,用手揉著臉,打著呵欠。 對這件事撒謊沒什麼意義。「我的魂幾乎飛出來。」她承認。「我無法相信有人能習慣,不過你們表現得彷彿聲就和鬧鐘響差不多。」 「基本上它是這樣沒錯。你睡得怎樣?」 「比我想像得好,我一定是累了。」或者也許是她覺得睡在他旁邊很安全。 他像只瞌睡的老虎般伸懶腰,然後:—只手臂重重地搭將她轉向東方。「看!」他早晨的聲音比平常更 她屏住呼吸。太陽是掛在珍珠色澤的天空中,一個發光的巨球,襯著樹影黑色的輪廓。河面像深色玻璃般的平靜。幾片迷濛的雲似掛在樹梢上,就像是世界形成過程中,製造出來的蒸氣的最後遺跡。時間的最初便是這種感覺,被留在這大自然仍主宰一切的河上。 柏恩把她留在那裡,自己則迷失在晨光中,開始指揮一切。 早餐是咖啡、煎蛋、培根和吐司,想到他們所在的地方,這餐正常得有點荒謬。在柏恩有效的監督下,從準備、用餐到收拾好,花了不到四十五分鐘。當她還在想怎麼可能時,他們已經出了河灣,回到河流中。 昨天一天讓她知道船上沒有什麼事好做的,但是新奇感讓她不覺得無聊。不過,她預期第二天會無聊,然而卻不,河兩岸是高大茂密、綿延不絕的綠色植物。偶爾她會看見一隻色彩鮮艷的鸚鵡從這根樹枝飛到那根,偶爾一朵絢爛的蘭花或是一些其他的花會吸引住她的注意力,大部分時候,除了無止境的叢林外,沒有什麼東西可看。而她仍被大自然的繁複所迷惑。 突然一隻淡水海豚在船邊跳起來,嚇到了她。她高興地驚呼一聲,跪了下來。 柏恩將駕駛盤交給派比,來到她身邊坐下,看著她的表情微笑。現在她看見了,它們總共有好幾隻,毫不費力地沿著船邊嬉戲追逐,藏進水裡,又跳出來,好像在和船玩。她將手肘靠在船舷上,身體向前靠,以便看得更清楚。一隻大手立刻抓住她的腰帶,將她拉回來。 「坐下。」他命令她。「接下來的幾個星期你會看見一大堆的海豚,不值得你靠到船外去。河裡滿是會攻擊人的魚。」。 她坐下來,因為這是一個普通常識。他伸出一條腿,用穿靴子的腳抵住V型船首的另一邊。 「不要想用食人魚來嚇我。」她溫和地說道。「你知道,我也知道,我可以下去游泳,而且很安全。」 他笑了,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許多剛到亞馬遜盆地的人非常恐懼食人魚,以為如果他們將腳趾放進水裡,就會被咬掉。但婕安知道吸引食人魚的是血,如果你沒有流血,你可以在水裡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要把你撈起來很麻煩。」他說道。 「這還差不多。」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仰起頭吐氣。他臉上有一種純然滿足的表情。「我愛死這條河了。」他說著將雙臂大大地張開,然後讓它們擱在船的兩側。她注意到他這個動作很「湊巧」地將她帶進他的懷裡。「亞馬遜河一直是項挑戰。你必須讀得懂它的水流。河上的一場暴風雨可能和開闊海面上的暴風雨一樣猛烈。但這條幾近完美,棒透了的水,幾乎和蒸餾過的一樣純淨。」 他的狂熱並不是裝出來的。她放鬆自己,欣賞海豚在船邊戲水。 「河裡仍然是高水位,」柏恩說道。「否則你會看到更多。水位低的時候,它們顯然比較集中。」 「什麼時候是低水位?」 『『雨季結束了,所以水位已?經開始降低,但最低的時間在十月左右開始,一直到年底。土著最喜歡這個季節,因為漁獲量好得多。從現在開始直到下次雨季,水位會降低大約二十英歎。這地區將只有白沙。』』 一隻有著鮮艷黃藍羽毛、長尾巴的金剛鸚鵡,在高高的棕櫚樹間飛翔。一隻雪白的白鷺鶯靜靜地站著,等著早餐游過。光線如此清晰,空氣如此新鮮,幾乎令人心痛。 「這裡可能是天堂。」她說道。 「對動植物而言是的,對人類而言卻是艱難的環境。但我來過這條河這麼多次,沒有一次是相同的。亞馬遜河也是。我猜那就是為什麼這麼多年後我還在這裡的原因。」 她好奇地看著他。「你在巴西多久了?」 「十五年。從我二十歲開始,我跳上一艘貨輪,在瑪瑙斯下船。唯一能找到的工作便是幫助一個嚮導。這種生活適合我,從那以後我一直在做這種工作。」 她想著他說的話,一個二十歲的人跳上貨輪做什麼?「你在貨輪上做什麼?用省錢的方法看世界?」 「有點類似。」他的聲音平穩,但她沒有被瞞過。他開始用手指輕拂她的肩膀,她對他皺起眉頭,身體向前避開。他聳聳肩,好像這個小插曲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說道。「高中一畢業我就溜了。家沒什麼不好,但變化不夠。」「你家在哪裡?南方某處?」 「阿拉巴馬。現在仍然是家,永遠都會是。」 「顯然是。」風將一綹頭髮吹到她臉上,她伸手拂開,對他微笑。「在巴西十五年,但你仍然有南方的口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