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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寄秋 是這樣嗎?以血相誘,使其誤判而離開宿主。夏牡丹存有疑慮,唯恐引蠱失敗,反招禍腹中胎兒。 「哎呀!我誤會你了,原來是大人流血,不是取胎喂蠱……」哈哈哈呃! 人非聖人,孰能無過,他不過一時誤解罷了。 揚雲鳳冷冷地撥開龍一飛搭放肩上的熊掌,目光冷沉地看向另一人。「你的決定呢,救與不救取決於你。」 「向我保證,他會平安無事。」只要他活著,再多的血她也肯給。 「你不求保你自己嗎?」這女子讓他越來越無法蔑視,她的果決與見識不下於男子。 夏牡丹眼神一柔的說道:「他活下來會有更多的孩子,也許不是我所生,但是我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我讓我所愛的男人有機會再尋所愛。」 第9章(2) 「你……」她這番話說服他了,少有女子能有如此寬闊的胸襟。「鹽巴子,你還楞在這裡幹什麼,準備水盆、檀香、一桶熱水,和一把鋒利小刀,還有幾味藥材。」他接著便念了一連串的藥名。 「你讓我去準備好、好,別瞪人,你是城主兼大夫,你最大,跑腿的小事交由我負責。」他嘀嘀咕咕地跑開。 按照揚雲鳳的盼咐,龍一飛取來盛水八分的銅盆,點燃五寸長的檀香,小刀過火置於乾淨白布上,一大捅熱水注入浴捅內,浸淋過全身一絲不掛的赤裸男人。 上官流雲整個人泡在木俑裡,除了面部仰高外,肩部以下全在熱氣騰騰的水裡。 「有一點疼,忍住。」 刀子一劃,夏牡丹嬌嫩手心多了一道血痕,殷殷泌出的血絲滴落水益內,暈開一圈又一圈的血漣漪,血與水迅速融合。 接著揚雲鳳又在上官流雲掌心劃下一刀,但他血流得甚慢,幾乎流不出來,兩人傷口是一致地,手與手併攏而靠。 過了一會兒,上官流雲的左手臂似有蟲子在攝動,皮膚底下明顯有一突出異物,它一推一弓地朝出血處行進,不快也不慢。 突地,龍一飛驚叫一聲,他雙目膛大地看見黑色蟲首探出,無眼有口,腹部有細足,它慢慢地拉長再拉長,足足有三寸長,肥碩如巨蛆。 就在它要爬上柔嫩手心時,揚雲鳳倏地移開女掌,讓母蠱受血的吸引跌落水盆,他立即以檀香點住母蠱伸長的頭,它掙扎的身軀迅速沉入盆中。 令人詫異的景象發生了,毒蠱在水中融化了,原本只有血色的水竟污黑成濁。 龍一飛好奇不已,伸手想掏水一探究竟。 「小心,水有毒,不要亂碰。」 聞言,龍一飛趕緊將手移開。 「流雲他……全身是汗?」沒出岔嗎?他流的是黑汗。 「熱水中我加入七昧藥材,他正在排汗,把體內的餘毒排出。」熱氣會蒸出體汗,讓毒隨汗而出。 「手非出來就沒事了是不是?」他好像很辛苦,身體抽插著。 「只要他不要再喝下毒酒,我保證他三天後就能下床。」毒一解,他也鬆了一口氣,帶笑地開起玩笑。 「你救了流雲,我……」 揚雲鳳扶起正想下跪磕頭的女人。「他是我的朋友,救他是分內之事,你用不著答謝,還有,你的傷口該包紮了。」 看了看劃得不深的刀口,夏牡丹合淚搖頭。「血已經不流了,不打緊。」 「你……」他很少敬佩人,她是其中一人。 「誰流血了,是我嗎?怎麼有點痛……」一雙墨黑的烏瞳幽幽睜開。 「流雲,你終於醒了……」她忍不住淚流滿面,嗚咽哭泣。 惡人終究有惡報。 趙天鐸拿到鹽令後便大量買鹽、固鹽,將鹽號擴充十多家,他貪心不足蛇吞象,妄想成為獨霸朝陽玉朝的鹽商,竟把鹽賣到京城。 王爺賣鹽一事馬上引起朝廷的注意,皇上派了御史特地查探,結果發現他的鹽令是假的,他用仿造的鹽令買鹽販賣,無疑是公然向朝廷挑釁,其心可議。 而這時又有人上彈勤,指他為謀私利,私下揚人收賄,炸毀礦坑傷人無數,府上搜出的火藥和明珠十解即是證據,罪大惡極。 新皇登基不到五年,對各城城主防心甚重,一聽聞皇室宗親竟有此等。惡行,為免養虎為患,威脅他的皇位,便下令革除趙天鐸王爺封號,貶為庶民,流放邊關充軍。 其實這一開始便是上官流雲設的局,他刻意以風流假象與龍一飛起爭執,兩人吵鬧不休好讓王爺心煩意亂,再加上龍一飛一紙鹽令要給不給地老慣在懷,得之欲狂的王爺根本沒想到他們敢造假,不假思索便認定那紙鹽令是真的,因此只瞄了一眼並未細察,便命人拿到書房收看。 他是自食惡果,想富甲一方又不恩上進,只想搶現成的好處,以為皇族的出身無人敢動他,故而食髓知昧的仗勢湊人。 小王爺事件逐一落幕,上官流雲的身子也漸漸恢復健康,他與夏牡丹難得好心情的在靜圍的院子散步,兩人有說有笑。 「牡丹,我有東西給你。」上官流雲神神秘秘的說道,自袖中取出一個錦盒。 夏牡丹笑院著他,心想他不知又從哪買來什麼名貴的東西想討她歡心。「咦!這是……我母親的遺物,翠玉耳環?」 「牡丹,我孩子的娘,你可願嫁我為妻,生生世世與我畫眉為樂?我承諾此生只得你一如花美眷,再無他人。」是時候了,他的牡丹娘子。 「你……你要娶我為妻?」她錯愕又難以置信,手掌心緊緊捏著她已經送人的翠玉耳墜。 上官流雲好笑地撫撫她細滑如綢緞粉頰。「有必要這麼驚訝嗎?我早已傾心於你,對你愛惜性命,再不把你這塊心頭肉娶回家,只怕有人來搶。 經過毒酒事件後,朱雀城城主揚雲鳳確實對夏牡丹生出一絲好感,她的臨危不亂、堅貞不拔、不畏權勢只想與君相伴的深情,在在令他欽羨不已,為之著迷。 不過礙於她是朋友妻,這份說不得的心思只好往心裡藏,只是感情這回事是想瞞也瞞不住,只要有心,不難看出他想愛不能愛的為難。 這讓上官流雲更加深了要趕緊把佳人娶回家的決心。 「我以為你頂多納我為妾,正室位置要留給其他名門閏秀。」她早就不抱與他廝守終身的希望,決心獨力撫養孩子長大成人。 夫字是天開頭,兩邊各有一撇,以他的家世必定是三妻四妾,女眷環繞斷無可能因她一人而捨棄其他。 「牡丹呀牡丹,我的好娘子,你怎麼老是不開竅,我都把人跟心送到你面前了,你還懷疑我的一片真心。」當局者迷、當局者迷,怪不得她像兩眼蒙了紗,看不真切。 「我不是懷疑你對我的情意有假,而是上官家能容許娶婢女為妻嗎?我只是身份低下的牡丹小婢。」並非她自卑,而是大戶人家規矩多,女卑子為妻未有所聞。 就連當年的玉緒夫人想進門也是困難重重,是經過無數次的抗爭才勉強讓老太君接納,只因她是名揚一時的青樓女子。 幽深黑瞳閃過一抹狡色。「所以我們先斬後奏,三天後就在靜園拜堂成親。」 「什麼,三天後?」他在說笑吧!短短時日內哪能準備好一切。 相較她的驚訝,準新郎官倒是氣定神閒地露齒一笑。「原本我是打算大哥新婚後再帶你回府,誰知婚事起了變卦……」 一場盛大婚禮預訂月底舉行,宴客帖子已經發出,訂下日期,殊不知上官仲雨夜裡受了涼,突然發病,連連高燒不退因而取消婚期。 為了重新挑選吉日,因此婚期往後延至年底,正好趕得上迎新春。 這也符合了夏牡丹重生前的經歷,大少爺和表小姐在除舊布新的年節前成婚,只不過這一回並沒有先納妾、後娶妻,妻妾同室,共爭一夫。 「等一等,你不會是早就做了安排,就等我走進你布下的陷阱中?」她越想越不對勁,似乎自己被他算計了啊。 他汕笑地搓搓鼻樑。「過程不重要,只要我們夫妻同心,百年好合,羨煞一干曠男怨女就好了嘛。」 「上、官、流、雲——」他不說清楚,休想她善罷罷休。 上官流雲疼寵地摟著愛計較的小女人入懷。「總要防著表妹不想嫁,喜事一樁變成鬧劇一場,我若在席觀禮,恐怕她又要三心兩意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表小姐心儀的人是誰,可是她打小訂下娃娃親,來婚夫婿是上官家大少爺,縱使她心心唸唸著上官二少,還是不得不嫁給嫡長子。 但是女人心,海底針,摸也摸不清,誰曉得她會不會臨時反悔,紅蓋頭一掀說不嫁了,眾目睽睽之下改投入二少爺懷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