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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明芙 她伸出手示意大夫把脈,大夫也笑著搖首,一邊替她把脈一邊道。 「我看他只是太緊張了,跟他說你只是風寒引起的發燒,他就是不放心,你睡了兩天,他就待在你床邊守著你,趕都趕不走。」 「咦?」她訝異的睜大美眸。 「對啊,那小子就守在你床邊守了兩天,睡也不睡的照顧你,一旁的丫鬟都受不住想睡了,就只有他醒著,我看你若再多睡個幾天,恐怕他也會不睡地守你幾夜呢!」大夫笑著替她紮了幾針,再取過桌上的紙筆寫上幾味藥材,「這幾天你就照這帖藥早晚各服一次,多休息就好了。」 「謝謝大夫。」道了謝後,曲瑤光將藥單交給一旁的翠兒,猶自發起呆來。 他沒睡,就這樣守了她兩天? 垂下羽睫,半掩的秋眸眨了眨,某些情緒在胸口蔓延,有些疼、有些暖,緊緊的揪著她的心,微張的粉唇動了動,但最後還是抿成一直線。 她不懂。 她不瞭解。 為什麼他願意這樣照顧她?他們明明才相處三個月,為什麼他可以這樣不眠不休的照顧她?就因為喜歡兩字,他就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她不懂,真的不懂。 就因為,他說他喜歡她…… 砰!門被打開,亓官沂兩手滿滿的都是食物,一隻腳舉著,看得出剛才是用腳開門的。 「瑤光!來來來!趁熱吃吧!」他把手上的食物端到她面前,卻看她連動也沒動,只是望著他出神,「怎麼了?不喜歡吃嗎?」 亓官沂一張俊臉垮了下來,辛辛苦苦做出來的食物佳人不愛吃,嗚! 曲瑤光偏著螓首,看著他冒出胡碴的下巴,眼下有著黑眼圈,那股不知名的情緒又湧上心頭,她抬起手,素白的指尖滑過他的下巴,來回輕輕撫著。 「你這兩天都沒睡,就守在我的床邊?」 「嗯。」有些意外她的碰觸,但他沒有阻止。 「為什麼?」如秋水的眼眸輕眨,她輕問著。 「因為,我想等你醒來。」亓官沂對她展露出最燦爛的笑容。 等待,她嗎? 看著他的笑容,曲瑤光又愣了,片段的記憶湧入腦海,記憶回到那個春日正盛的午後。 「遇到人後要怎樣呢?」軟軟的童音問。 娘又笑了,溫暖的手輕柔地撫著她的頭。 「遇到之後,就給他一個最美的笑容吧。」 「願意等待的人……是嗎?」曲瑤光停下動作,出神的望著亓官沂,然後,她笑了。 那個願意等待的人,她似乎找到了。 而她,感覺並不討厭。 一笑傾城,再笑傾國! 亓官沂愣愣地看著她浮出的笑花,腦海中只出現這兩句話,心跳聲如雷震,不停地劇烈跳動。 曲瑤光唇又勾起笑容,輕輕拉著他的手示意他彎腰。亓官沂只覺得如蘭的香氣撲鼻而來,彼此間的距離不到幾寸,凝視著她逐漸逼近的麗容,心跳逐漸失序,轉眼間,天地只剩下他急促的呼吸聲和一聲聲的心跳。 腦海中又浮現一句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像現在,他就可以為這抹笑而死。 「我餓了,可以吃了嗎?」美眸凝視著他通紅得快要冒煙的臉,唇角再度勾起害死人不償命的笑,她指著他手上那些食物,溫雅的嗓音緩緩響起。 曲瑤光又喚了幾聲,卻久久等不到他的回應,她忍不住挑眉抬首看著僵硬的他,指尖輕推一下,結果他應聲倒地。 「……」她沉默地看著滿臉通紅倒地的亓官沂,嘴角扯了扯。 娘,她很乖,給了那個人一個最美的笑容。 不過,他似乎不怎麼能承受。 第4章(2) 「瑤光,你要去哪裡?你的身子才剛好,不可以出去!」 在落葉紛飛中,一名男子手中拿了件外衣,急忙追著走在前頭的女子。 曲瑤光默默地看著男子將外衣仔仔細細地將她包好後,才露出燦爛的笑容,滿意地道:「好了,你要去哪?我跟你一道去。」 粉唇扯動,她看著他那副當他是她娘的樣子,淺淺的歎息逸出唇邊。 「我只是要出門走走。」 「我陪你。」他說得理所當然。 看了他一眼,曲瑤光默默踩著滿地楓葉,一步一步緩緩走著,默許他的跟隨。 見狀,亓官沂笑嘻嘻地跟著邁開步伐。 街上人聲諠嘩,各式叫賣聲在街頭高嚷著,場景好不熱鬧。曲瑤光晃過大街,後頭的亓官沂則是手上大包小包。 「瑤光,燒餅怎麼樣?」他指著燒餅,笑得好燦爛。 「不錯。」 「老闆,我要兩個燒餅。」 聞言,她的動作一頓,緩緩轉過螓首,粉唇扯動。 「你不用這麼做。」 「我喜歡這麼做。」亓官沂投給她一個燦爛笑容,拿燒餅給她,「吃吧,你病剛好,要多吃點。」 看著他半晌,她接過燒餅,嘴角輕揚起笑花,「謝謝。」 熱血直衝腦門,亓官沂臉瞬間變得火紅,掌心立刻摀住口鼻,倒退三步。 「亓官?」她疑惑的目光對上他。 「沒、沒事!」他連忙揮著手,就是不要她再靠近。 她踢她打她砍她扁,他的臉色可以平靜無波,沒個動靜,偏偏她只要一笑,他不是噴血倒地,就是臉色漲紅欲斃。 一手壓著胸口,亓官沂努力想平靜那狂跳不已的心。 「咦,這不是曲將軍嗎?怎麼有閒情逸致出來逛街呢?身子可好些了嗎?」 冷涼的嗓音在大街響起,不大聲,卻很清楚地傳到曲瑤光耳中。 她抿抿唇,手緊緊握成拳。 「承蒙左相大人關心,下官身子已好些了。」表面上依舊平靜,她拱手行禮。 「是嗎?」左相坐在簾子掀起的轎子裡,打開扇子淺聲笑著,細細的眼往旁掃去,「咦,這不是『元通馬棧』的亓官公子嗎?」 「正是在下。」亓官沂意思意思地行個禮。 「最近聖上要進一批戰馬,就如往常交付給你們『元通馬棧』了。」左相眼角又瞄了眼曲瑤光,唇又勾起,「最近有些謠言,本官希望謠言就只是謠言,切勿成真,告辭。」他放下簾子,吩咐起轎後,轎夫抬起轎子緩緩離去。 謠言就只是謠言,切勿成真……是嗎?曲瑤光握拳的掌又緊了緊,許久後才鬆開,但掌心卻烙下紅紅的指印。 「瑤光?」察覺她的失神,亓官沂關心的出聲。 曲瑤光沉默地回首看著他,秋水眸裡神色複雜。 這一切本來就跟他沒關係,也不該和他有關係。 他只是個逍遙江湖的人,她則是朝廷的眼中釘,墨缸般的朝中生存不比江湖,生生死死亦難預料,暗箭紛飛,錯殺人的也不在少數,她不能害他,她不能…… 「你回去吧,我不需要你陪。」她閉了閉眸,再睜開時已無柔光,「聖上說要戰馬,你也該回去準備了。」 「可是……」亓官沂猶豫著,看著突然轉變的她,腦中有些東西閃過,卻捉不住那些片段。 「你說喜歡我,那只是恩情下的錯愛,而我,一點都不需要你。」曲瑤光脫下外衣丟給他,白色的衣袂飛舞在風中,帶著離別的意味,「你在這只會給我添麻煩,回去你的馬棧。」 狠心絕意,一刀斬斷心中剛冒出的心芽。曲瑤光沒待他再說話,直接拂袖離開,任著風吹著單薄的衣裳,不再回頭。 心剛萌起的芽,卻不逢時節,錯了季的芽只能狠心折斷,然後任它在秋風中凋落。 只是,紛飛的是芽的碎片,還是流不出的淚水,在蕭然金風中,卻找不到答案,只能靜靜任它紛飛。 「可是,我需要你啊。」輕柔地撫過殘留著她餘溫的衣裳,亓官沂眸光帶柔,拿起衣裳烙下一吻,「而且那並不是恩情下的錯愛啊,瑤光。」 他還在。 可是卻不再出現在她眼前。 曲瑤光看著結了霜的楓,靜靜的凝在窗頭,晶瑩冰晶是秋末的淚珠,掛在樹梢,隨風飄落,然後撞著結了霜的池,消失。 長長的羽睫搧了搧,拿筆的手動了,她沾了墨繼續畫著地圖,細緻筆觸勾畫著每條流過的河川,擱下了筆,習慣性的手往旁邊一摸,卻只觸到已涼的茶壺,愣了下,露出一絲苦笑。 習慣了他每天都守在她身邊,習慣了他送上溫熱的茶水,習慣了每當她癸水結束後他煮的那鍋四物湯,習慣了他每天做的糕點,習慣了他那有點吵的碎念,習慣了他那……永遠傻乎乎的燦爛笑容。 娘說過,遇到那個人後,就要牢牢捉住他,不要放手。 那樣,幸福就會停留。 她才剛發現,手才正要張開捉住幸福,卻不得不鬆開手,讓他自由飛。 因為,珍惜。 因為很珍惜,所以不願傷害他。 因為很珍惜,所以凡事總是為他想。 記得以前她曾撿過一隻小鳥,小鳥很可愛也很黏人,她很喜歡牠,但最後她還是放牠走了,為了逼牠走,她還不惜出言嚇牠趕牠。 最後小鳥飛回天空,她也成了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