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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子玨 很奇怪,生完孩子後,她內心空空的,也不知道在悶什麼。 倒是房間內的另一位男士面對突然闖進來的女士們顯得不大自在。 蔡成寰受不了一群女人聚集在一起吱吱喳喳,會讓他耳朵很癢,所以他向來隱身在甜點店的廚房內,圖個清靜。 看樣子是該閃人的時候了,反正有人陪著他老婆,也不怕她無聊。 「我店裡有事,先走了。」語畢,他旋即快步離開,免得一不小心自己的毒嘴憋不住,吐出難聽話嚇跑人。 張培湮也沒留他,面無表情地喝著好友的心意,倒是另兩個女人幾乎是目送他高大的身影離去。 「老天,湮湮,你老公好帥,身體練得好結實,看看他的屁股。」吳秀美慨歎地說,就差沒流口水。 「混血兒就是不一樣。你小孩長大一定不得了,有他老爸十分之一帥就夠了,你光是要趕走花癡女人就忙壞嘍。」 「喔。」張培湮只應了聲,暗忖:你要是和他多相處幾分鐘,就不會被他的外表迷惑了。 「湮湮,你老公對你真好,好疼你。」范筱萍一副羨慕的口吻說:「這間婦產科醫院很貴的,你還是VIP的待遇呢。」 「喔。」張培湮仍沒多大反應。確實,這間婦產科醫院不僅有名醫進駐,另外還附設一流的坐月子中心,可說是一體成形,讓孕婦賓至如歸;但這點小錢對蔡家不過是九牛一毛,沒啥好感動的。 吳秀美和范筱萍互看一眼,隱約察覺到哪裡不對勁,相較於她們的熱情,張培湮顯得意興闌珊,感受不到喜悅,只是在敷衍她們。 「欸,當媽媽的感覺怎麼樣?」吳秀美試探地問,話說她自己也是兩個孩子的媽,生孩子很有心得。「老實說我一直以為你不會想生孩子。」 她凝望著兩個知心好友,淡然回道:「我是不想要。」 她生孩子是為了錢,這一點,她從沒隱瞞也沒掩飾過,即使到此時此刻,孩子呱呱落地,她的想法一樣沒變。 吳秀美和范筱萍頗有默契,確認她的態度後,也沒多說什麼,東扯西扯地聊些閒話,像是試圖要讓她的心情好一點。 直到姐妹淘們離開病房後,張培湮躺在床上好一會,實在沒有睡意,這才起身,初次踏進育嬰室探望自己的孩子。 在這間醫院生孩子不僅像在度假,就連育嬰室也相當寬敞舒適,有專業的護理師小心翼翼地照顧每個嬰兒。 能在此生子的人非富即貴,俗話說就是幸運的精子投對胎了,她暗忖著,站在外頭走廊看著她的兒子。 他的輪廓酷似蔡成寰,唯獨那雙圓滾滾的眼睛像極了她。 這孩子長得很漂亮,家境富裕,才剛出生就擁有許多人一輩子無法得到的東西,一定讓人很羨慕。 想至此,張培湮的心猛一沉。擁有像她這樣的母親,像蔡成寰這樣的父親,真的值得羨慕嗎? 從生下小孩那一刻,張培湮始終感到很困惑,她的身體因懷孕生子起了不少變化,在在提醒著她為人母的責任,一副準備好要養育孩子的狀態,有時候脹奶脹得很痛,彷彿在對她說快去餵飽孩子。 可是,心理上,她卻感到很疏離。 我會是一個好媽媽嗎? 從未擁有一個正常家庭的我,能給我的小孩幸福嗎? 有時候,她甚至半夜驚醒,一夜無眠。 張培湮覺得累了,在走廊的一張長椅上坐下,思忖今後到底該怎麼走?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生完小孩,她的任務算告一段落,她還能奢求什麼? 不知不覺,她竟在育嬰室門口打起盹,睜開眼時已經天明,然而那些困惑依舊找不到答案。 「你怎麼不多休息?」 蔡成寰拎著一個紙袋走向她,即便她剛生完小孩在做月子,他還是習慣讓她當他的試吃員,品嚐他每天的新作品。 今早看她不在房間,他出來到處找了一圈,沒想到竟然在育嬰室找到她。 張培湮聳聳肩,自嘲:「我快悶死了。」 他微微一笑,像在縱容一個任性的小孩。 「就這麼閒不住,急著想回去工作?」他調侃:「這樣怎麼當貴婦?」 張培湮用複雜的眼神凝望著他,明明是尖酸的話語,配上溫柔的口氣,竟然一點都不覺得突兀討厭,真奇怪。 他就是一個能融合這些矛盾點的男人,一開始她也很受不了,現在倒是習以為常了。 不行,張培湮暗暗提醒自己,不能再對他有所留戀。 「我在想,」她深呼吸一口氣,「我們什麼時候去辦手續?」 蔡成寰的臉色驀地一變,彷彿剛被人狠狠揍了一拳,神情竟有些狼狽。 他撇開俊臉,手握緊紙袋。 「我想過了,」他低聲說,語調沒有特別起伏。「也許我們不一定要離婚。」 張培湮震驚地瞪著他,難以置信。他說過討厭糾纏的女人,不是應該急著想要擺脫她?這種虛假的婚姻有什麼好維持的? 「為什麼不跟我離婚?」她有點激動,她不信他會對她產生感情,這男人有真感情嗎? 蔡成寰瞅著她的眼神頗有深意。 「我想給孩子一個正常的家庭,孩子有媽媽陪在身邊長大比較好。」 為了孩子?正常家庭?這話怎麼聽起來充滿諷刺? 張培湮笑了,他們這種組合算正常嗎? 「原來是為了小孩。為了小孩你願意犧牲,願意忍受我,真了不起。」她充滿酸意地說著:「可惜我沒這麼偉大,會為了一個孩子犧牲我的人生。」 她停頓下來,空氣中瀰漫一股可怕的沉默。 「對不起,」她冷淡地說:「我沒辦法愛這個小孩,當他的好媽媽。」 這短短瞬間,他們視線交纏,在他清澈的綠眼眸底,流露著彷彿悲傷失落的痕跡,她不禁懷疑是自己的錯覺,他怎麼可能為了她難過呢? 她在他眼中不過就是一個拜金女。 「是嗎?就這樣吧。」他沉聲說,面無表情。 就這樣吧。 一句話結束他們短暫的婚姻生活。 張培湮離開醫院那天,他們同時辦好離婚手續。 安靜的結婚,也安靜的結束,一切都是簡單的紙上作業。 人和人的關係就靠著這幾張紙做決定,想想總感到不可思議。 「你自由了。」最後,他對她說。 是啊,她自由了,她美夢成真了,她成了單身富婆,可這自由怎麼感覺帶著一絲苦澀呢? 第9章(1) 「蝴蝶和主要的蜜源植物呈現一種完美的生態平衡,一個是花媒,而另一個則做為足夠的食物來源,相輔相成,共同演化,缺一不可。接下來我們來看看這些蝶類幼蟲主要的寄主植物有哪些種類……」 蔡成寰走進階梯大教室時,課程正上到一半。 講台上是一名外國男教授,兩鬢花白但身形依舊健朗,西裝筆挺,氣質優雅,清俊深刻的五官中以那雙淺綠近乎透明的眼眸最為吸引人,彷彿能看穿人心。 他的嗓音低沉帶著溫柔,台下的學生一大半都是女性,有的甚至坐在階梯上聽課,眼裡滿是陶醉。 蔡成寰不禁懷疑她們究竟是來聽課或者看人。 他選擇一個偏僻的角落,站著聆聽。這教室已經塞滿人,沒有座位可坐了。 威廉斯教授開的通識課「蝴蝶生態學」相當熱門,他本身也是學校裡最受歡迎的老師之一;做為T大昆蟲學系邀請而來的客座教授已經兩年,他成了女學生崇拜的人氣教授,開的課程人數永遠爆滿,連教室都擠得水洩不通。 「你們知道這首詞嗎……江南蝶。斜日一雙雙,身似何郎全傅粉……」 「知道!是歐陽修的『望江南』,他也是教授您最欣賞的中國文人。」 「呵呵,這位同學真的很認真聽講,連我的喜好都一清二楚。」威廉斯教授的綠眼眸電得回答的女學生心口怦怦跳,臉都紅透了。 「歐陽修的這首詞將蝴蝶歌詠得極為美,蝴蝶栩栩如生,好像就在我們眼前飛過……」 他不僅幽默風趣,英俊瀟灑,重點是講得一口流利中文,且富有國學涵養,和學生之間的交流毫無障礙,難怪台下那群年紀足以當他女兒的學生們個個用仰慕的眼神凝望著他。 他的年紀絲毫未掩蓋他的丰采和魅力,事實上這種熟男更吸引有戀父情結的女人。 蔡成寰暗忖,幸好他父親近年來已節制許多,否則這一趟來台之行,說不定會讓他多出幾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 從小到大,他一直有個疑惑,以他媽媽的條件,可以擁有任何男人,為什麼偏偏愛上一個已婚且永遠不可能專情於她的男人,甚至甘願為他未婚生子? 是因為男人充滿磁性動聽的嗓音,搭配那口順暢的中文,勾起他母親在英國時思鄉的愁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