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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香彌 屏退了芳容,他拿出一顆松子糖含入嘴裡,自從那年在橋上被那小丫頭塞了一包松子糖,這些年來他身上常會帶著一、兩塊松子糖。 當年多虧那小丫頭的一番話和一包糖,讓他擺脫心中糾纏的郁恨,走出自個兒的路。 在此之前,他從不曾料想到,時隔十年,他竟會娶她為妻,如今兩人已結為夫妻,他可以在外人面前偽裝一輩子寬厚仁善,卻不想騙她,他會一點一點讓她慢慢知曉真正的他,若最後她仍能不改初心,兩人才能真正長長久久。 「大人說,先前為籌辦婚事,落下不少公務沒處理,今兒個就不回房了,就近在書齋裡睡下。」 「大人還有很多事要忙,讓夫人自個兒先睡,不用等他了。」 接連兩晚,季長歡都沒回房,只差人來說了聲。 才同床共枕兩夜,丈夫夜裡便不回來,讓歐水湄很擔憂,是不是她服侍得不好,所以她決定今日無論如何要弄個明白。 因此剛從下人那兒得知季長歡回府,她便趕著要去見他。 「夫人,大人這會兒正在偏廳接見客人。」有個丫鬟前來稟告。 聞言,歐水湄轉往偏廳而去。 來到門口,她瞥見裡頭有個穿著一身藕色衫裙,約莫四、五十歲的婦人正朝季長歡跪下磕頭哀求,「長歡,算我求你了,求你看在死去的菲雨分上,救救我家大郎!」 原本坐著的季長歡起身避讓,此刻的他,神情沒了平日的溫潤謙和,眉目之間透著一抹漠然。「姨母快請起,莫要折煞我了。」 林菲雨的母親張氏是他母親的表妹,因此他在輩分上要稱呼她一聲姨母。 「你若是不救大郎,我便長跪不起!我知道你仍記恨著當年咱們在你落難時不僅沒出手相助,竟還想讓菲雨改嫁,這事確實是咱們做得不地道,可當年菲雨因此羞愧得自盡而亡,她爹也被人舉發貪瀆,不但丟了官,還被關了好些年才放出來,這樣你也該氣消了吧。」她掩面泣道:「我們林家就剩大郎這根獨苗,萬一他再出事,我也不想活了……」 季長歡的嗓音彷彿覆了一層寒霜,「姨母求錯人了,我雖為國師,但此事不歸我所管,且他犯下的是殺人重罪,殺人償命,天公地道,姨母心疼兒子,有沒有想過被他所殺之人的母親,也同樣心疼她的孩子,他不伏罪,如何對得起被他殺死的人與對方的家人?」 張氏激動的喊道:「不,大郎是冤枉的!那人不是他殺死,是另有其人,但府尹畏懼對方的家世,竟置之不理,執意將殺人重罪扣到大郎身上。」她跪爬到季長歡腳邊,抓住他的腳,苦苦哀求道:「長歡,只要你肯同府尹說一句,府尹定不敢再置之不理,姨母求求你救救大郎,我願意做牛做馬報答你。」 隨侍在側的陶管事見主子臉色微沉,急忙向一旁的丫鬟使了個眼色。 丫鬟立即機伶的上前拉開張氏。「林夫人,您快起來。」 季長歡不耐煩再應付她,注視著她的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感情。「如若人真不是他所殺,府尹定會還他清白,倘若姨母懷疑府尹徇私枉法,大可上告大理寺,自有大理寺為您作主。」說到這裡,他不再理會張氏,抬步往外走。 張氏不死心想追上去,被陶管事給攔了下來。 季長歡來到門前,瞥見杵在門口的歐水湄,朝她微微頷首便提步離去。 歐水湄楞了楞,想追上去,下一瞬,她被張氏憤怒的哭喊咒罵聲給吸引得回過頭—— 「季長歡,你這個偽君子!咱們當初不過就是以為你丟了家產,捨不得菲雨嫁過來跟著你吃苦,才想另外幫她覓個好人家,可憐咱們一片父母心,卻從此被你記恨上了,你不僅用惡毒的話羞辱了菲雨,逼得她自盡而死,還用卑鄙的手段害得她爹丟官下獄,如今明知我家大郎是冤枉的,還鐵石心腸見死不救,你就不怕遭報應嗎?世人皆以為你季長歡仁慈寬厚,那全是欺世盜名,你壓根就是黑心黑肝,睚訾必報的小人!」 聽見她用這般不堪的話辱罵季長歡,歐水湄難掩氣憤,忘了要去追他,反倒回過身走進偏廳,正色喝斥道:「住口,我相公才不是這樣的人!當年是你們林家背信在先,如今你家有難便想來求他,你知道無恥兩個字怎麼寫嗎?」 「我沒騙人,季長歡就是這樣的人,他表面上道貌岸然,沽名釣譽,欺騙世人,實則是個器量狹窄,有仇必報,心狠手辣的小人!」張氏憎恨怒罵。 「他才不是這樣的人,我不許你再胡說八道!」 雖然不清楚前因後果,可方纔她站在門口,將兩人的對話聽了七、八分,心裡雖對季長歡在面對這名婦人的冷漠神情感到訝異,可她覺得他適才並沒有說錯。 歐水湄義正詞嚴的又駁斥道:「我相公說的沒錯,你心疼你兒子,可被殺害的人的父母難道就不心疼自個兒的孩兒嗎?你兒子做錯事就該受罰,這是律法明定,你不想你兒子受罰,跑來求我相公,結果我相公不想徇私相幫,你便惱羞成怒的侮辱他!這次念在你是憂心兒子的分上,我不同你計較,你走,別讓我再看見你!」 見夫人下了逐客令,陶管事連忙示意兩個下人將張氏帶出去。 張氏被下人架離時,仍滿臉憤恨的回頭咒罵,「你被他騙了!世上所有人都被他那副謙和仁善的虛假面貌給騙了!我女兒是被他逼死的,我丈夫也是被他所害,他這是在報復啊……」 「奴才無能,讓夫人受驚擾了。」陶管事忙上前向歐水湄請罪。 歐水湄搖搖頭。「陶管事無須自責,這不是你的錯。」略頓了頓,她問:「方纔那婦人是菲雨小姐的娘親嗎?」 「是的,當年大人同菲雨小姐解除婚約後,兩家便沒再來往,這次是因為林家的公子犯了事,這才求上門來。」陶管事簡單解釋完,又道:「方纔她胡言亂語的那些話,夫人千萬別放在心上。」 「嗯。」她才不會輕易聽信這婦人的胡說八道,下一瞬,她陡然想起她是來找季長歡的,便沒再多問什麼,連忙離開偏廳,但哪還看得見他的人影。 她找了個下人詢問,得知他往書齋去了,她忙追過去,卻還是不見他的人,又再問了個小廝,得知他上問心閣找書去了。 第3章(2) 歐水湄來到藏書樓,一走進去,對於藏書之多不禁讚歎連連。 隨侍在旁的芳容介紹道:「京城裡,除了皇宮之外,就數咱們季府收藏的書冊最多,問心閣裡的書可以說包羅萬象,什麼都有。」 歐水湄抬頭望著高高的書架上層層迭迭擺滿的書冊,驚歎道:「我們敬王府也有藏書閣,但藏書遠沒有這麼多,且多半都是有關各種武術、兵器、行軍佈陣、兵法韜略的書。」 望著眼前這麼多書冊,她突然想起歐家遺失的那本祖傳寶鑒,不知裡頭究竟記載了些什麼,兩家又為何會因區區一本書而交惡? 芳容笑著接腔,「因為敬王府世代多是武將,收藏的書才會多半都是有關兵法的書吧。」 歐水湄頷首,一路來到第三層樓才找到季長歡,他神色怡然的坐在一張長桌前翻看手裡的書冊。 芳容很識相的自動退了幾步,避免打擾兩位主子談話。 瞟見歐水湄,季長歡溫煦一笑,嗓音清悅如常,「娘子怎麼上這兒來了?」 見他又恢復往常那般溫潤的微笑,歐水湄微微一怔,不久前在偏廳時所見到的那種冰冷漠然的神情,彷彿只是她的錯覺。 「娘子怎麼瞅著我直看,可是我臉上有東西?」 「方纔……」 她才說了兩個字,便教他給打斷—— 「方纔讓娘子見笑了,偶爾有一些親戚,以為我身為國師便無所不能,但凡有什麼大小事都找上門來,希望我能幫忙。」他臉上仍噙著溫雅的笑容,但笑意卻不達眼底。 歐水湄隱約從他的眼神裡瞥見了一絲冷漠,楞了楞,還來不及多想,又被他的詢問轉移了注意力—— 「娘子上問心閣是來找書看嗎?」 她這才想起她來的目的,忙道:「我是來找相公的。」 「找我什麼事?」 她直截了當的問道:「相公已經兩夜沒回房,我想問你今晚要不要回房睡?」 「這兩日忙著處理耽擱多日的公務,讓娘子獨守空閨,是為夫的不是,今晚自當陪著娘子。」季長歡微笑著好言賠罪。 一聽,直率的她馬上勾起開心的笑容,歡喜的道:「太好了!」說完,覷見他含笑的眼神,她有些羞赧的摸了摸鼻子,想了想才又道:「往後要是相公公務繁忙,不回房也不打緊,我可以去書齋陪相公。」她想要努力盡到做妻子的責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