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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瑪德琳 陶水沁下意識地反駁,「我才不是……」 罷了,她此刻這種行為確實跟奪車劫人沒什麼兩樣,多說無益。 也好,就讓他下車,到時少個人申訴,她也少賠償一些。 陶水沁敲敲方向盤,心裡盤算著還得耗上多久。「下一個紅綠燈,我一定要攔截這個敗類,大哥,你直接在這裡下車吧,我沒有多餘的時間停在路邊。」 「那就祝你好運了,美女。」老者當真打開門把下了車,「別說我沒提醒你,這輛悍馬從認了主人之後就沒載過女性,對主人來說是大不敬喔,你可要當心了,別隨便答應賠償……」 「莫維。」車主淡淡阻止他善意的提醒,似乎正算計著該如何索討損失。 「晚安了,王子。」老者最後的這聲稱呼意圖逗人莞爾一笑,可惜沒能達到預期的效果。 第3章(2) 幾乎是車門一合上,陶水沁便不要命的狂踩油門。拍台版「終極殺陣」都沒這麼猛,她滿腦子只想著一雪恥辱擒捕型男到案,要是這個月績效再度掛零,陸其剛那個臭小子肯定又要…… 「依你這種程度絕對追不上。」後座的男人優雅的冷諷。 「你、你說什麼?」 「從你上車到現在已經快要半個鐘頭了,他永遠在一個紅綠燈之外的距離。闖紅燈就心虛踩煞車、不敢蛇行繞道、轉彎時甩尾反而更浪費時間……你的開車技術有待加強。」 陶水沁抿唇瞟了一眼後照鏡,卻只瞥見霓虹燈的流光飛映過她的眉眼,讓她看不真切。「廢話,我又不是喪心病狂的飆車族,要是撞飛一條狗、一個人或是撞翻一輛車,我不被上頭砍了才怪。」 隱在後座黑暗處的男人似乎正在微笑,「對付一個走投無路的鼠輩,如果你手段不夠狠,他很可能在臨危一刻反過來咬你一口。」 彷彿是驗證他的論點,相距一百公尺外被逼急轉入一處施工地段的銀色奔馳猝不及防來個三百六十度掉頭,刺目的車燈讓陶水沁拚命瞇起濃睫,顯然悍馬的主人對這類場面見多識廣。 他是商人?台灣商人愛錢更愛命,如果真是商人,應該早嚇得魂不附體,連連鬼叫,但是,她一路瘋狂飆車,他從頭到尾沒哼過半聲,無視一枚外人在場,穩穩當當地和他的客人談論正事,還一派老練地對她下指導棋。 這個古怪又異常鎮定的男人,竟給她一股肅然起敬的熟悉感…… 「你確定要選在這種時候發呆?」 低吟的醇音震醒了今夜屢次出糗的霹靂嬌娃,她立即回神,前方的銀色奔馳油門踩得極重,德國出廠的高馬力引擎吼嘯連連,簡直像誤闖了特技表演的現場秀。 「完了……這輛悍馬要多少?」 「你說呢?」 「假使我不幸殉職了,你應該能聲請國賠,到時候你再去調查局總部找一位姓陸的探員索賠,最好弄得他的住處被查封,存款拿來抵賠……」反正死都要拖陸其剛下水她才甘願。 「你玩夠了吧?」男人冷淡地插話。 「我才沒有在玩!」她忽然覺得溫度驟降,因為對方嗓音陡沉,像是耐性耗盡,無心再陪她繼續觀賞這場鬧劇。 「在我眼裡你就是在玩,你這種程度根本是小女生辦家家酒,再好的工具都浪費在你手上,早在二十分鐘之前你就能追上他,我的車不可能跑輸那輛廢鐵。」 「我是顧及你們當事人的生命安全還有……」 「借口。」他惡劣地嘲弄。 陶水沁火大的扭過頭,「你說話一定要這麼跩,這麼欠扁,這麼惹人厭……」 她轉身偏首的同時,他傾過上身,映著窗外霓虹燈流光的臉龐,半是清晰半是朦朧地浮現。 滔滔不絕的咒罵中斷在目光交觸的頃刻,她的雙眼跌進一雙琥珀色的瞳眸中,像是拋進一汪蔚藍的深洋,整顆心宛若跌入一處空茫的黑洞,不斷墜落。 燈光的映照下,那雙乾淨無垢,寶石般的瞳眸,一如這些年來時常纏繞她腦海的荒誕春夢,勒緊了她每條神經,脈搏上衝,心速失控,像是吸入大量迷幻藥,導致水眸迷惘凝霧。 這個男人好像……似乎曾經在哪裡見過?又好像沒有…… 男人譏誚地反問:「看清楚了嗎?需不需要我再靠近一點?」 「你……你是誰?」陶水沁偏著頭,眸光凝霧,細細端詳黑暗中的水晶瞳珠和似曾相識的美麗輪廓,覺得喘不過氣來,彷彿那年的溺水陰影再次重現。 「與其擔心無關緊要的問題,不如把眼睛擺正,拿出你的真本事對付那個鼠輩。」他的話恍若雷鳴,敲醒了卡在虛夢與真實交界徬徨不定的陶水沁。 刺耳的引擎咆哮著,打算放手一搏逃出生天的銀色奔馳瘋了似的衝來。 「倒車!」 陶水沁咬唇拉下排檔,將油門踩到底,龐然的悍馬迅速後退,輪胎擦地的尖銳聲音刮得耳膜脹痛,疙瘩直冒,她失去了主張,只能節節敗退。 奔馳立刻反撲,悍馬剛強巨大的外型頓成劣勢,情況逆轉直下。 「不行,後面是水溝,再這樣下去我們會……」 「你真想抓到這只窮途末路的畜生?」 「當然,這是我的職責。」否則她何必擄人飛車?又不是嫌自己被記的小過不夠多。 「停車。」 「什麼?」晶眸愣瞟後照鏡,一分神,她雙手稍微鬆開了方向盤,輪胎險些打滑,衝出車道。 琥珀色的眸子透過鏡面,幽深的凝視著她,「停車。」 彷彿受蠱惑般,雪嫩的裸足換過踏板,在她的大腦回送訊息之前率先踩下煞車。車子尚未停下,一道清瘦的黑影已矯健地躍下車,在她恍惚不解自己幹嘛這麼聽話的時候,打開車門以大軍壓境之姿擠進駕駛座。 「你想幹什麼?!對面的小王八蛋都要倣傚起自殺炸彈客恐怖攻擊撞死我們,你居然還有心情把車搶回去,你是想乾脆直接一路開下陰間,省得還要你老婆燒紙糊的……」 因慌亂無措而語無倫次的霹靂嬌娃不肯讓座,情勢急迫,西裝革履的偉岸昂軀驀然俯身一探,張嘴怒吼的陶水沁便像一隻待寵的貓兒蜷縮成團,車主堂皇的坐進了寬敞的駕駛座,將傻眼的她安置於腿上。 她的裙擺因屈膝跪坐,整片捲到纖腰處,裂開的蕾絲覆貼蜜肌,安全褲掩不去俏臀的渾 圓誘人,延伸而下,細膩滑致如奶油般的芙白玉肌緊壓著西裝褲…… 好丟臉的姿勢! 這、這簡直跟準備車震的yin/蕩男女沒什麼兩樣! 早已過了青春期,當然知道男女之間的關係是如何運作,陶水沁不敢亂動,僵持著日式跪姿,驚悸地搭住男人的肩頭。 「你……你到底想做什麼?就算你不肯配合我的辦案行動,就算你對我強佔你的愛車很不滿,就算你真的很像某個我認識的……」 「讓我來教教你,什麼叫作獵捕,什麼叫作追逐。」 「你鬼扯……」 「抱緊。」帶著淡淡笑紋的薄唇命令道。 不讓她有半刻鬆懈和猶豫,遭受衝撞的悍馬換了駕駛,架式丕變,沒有生命的鋼鐵重新被賦予全新動能,開始衝鋒陷陣。 以軍事考量所設計的輪胎防爆系統,霎時四輪轉動,玻璃窗、引擎蓋、車頂和車底全部囊括在防彈系統中,無一遺漏。 囂張不過片刻的奔馳角色對換,頓成囊中獵物,要比馬力性能,只夠充充面子的奔馳怎可能抵得過幾可比擬成民用坦克的悍馬。 「你瘋了嗎?在這種路段時速破百?!」窗外的物景幾乎糊成光影,陶水沁徹底傻眼。她誰的車不借,偏借到金字塔頂端精神異常級敗類的! 她扭頭飛瞄儀表板,血壓直線上升,顧不得姿態太過情色,藕臂一圈,挺腰偎入他的胸膛,咬唇鬧彆扭。 「你想把自己摔成一攤肉泥請自便,但不要把我這個國家棟樑、警界菁英也一塊攪進你這攤爛泥裡!」 淡淡薄荷香是來自他鬢間、頷間的刮鬍水氣味,與她浸融著淋漓薄汗的蜜香交融,催發出綺靡的迷情。 「不過小兒科就怕成這副德行,還能妄想逃到哪裡?」 發頂上方這席戲語讓陶水沁傻了,她惶惶然的仰眸,發覺他凌厲地直視前方,恍若暗夜中準備撲殺獵物的一頭美獸。 原來他是針對奔馳不怕死的駕駛……怎麼聽起來……像是對準她心內塵封的舊日回憶喊話? 我想帶你去那裡。 僅僅是回想都令人血脈僨張的旖旎夢境,時而盤旋奪佔她全副心神。交纏的熱度、唇舌相濡的甘甜,每在一個恍惚失神之際猝然來襲,栩栩如真,將她捲入極熱的漩渦中,幾欲焚身。 可是,夢中的容顏她始終看不真切。 一如現在。 化身嗜血猛獸的悍馬成功逼退奔馳,甚至反噬突擊,一個過度回轉,奔馳側翻墜入圍起拒馬鐵絲網的坑洞,車頭橫卡在洞口,指示燈迷離的閃爍著,噹噹作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