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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瑪德琳 隱約可見他唇角彎起優美漂亮的弧度,沙啞地輕語:「這,才叫作追逐,你看清楚了。」 「你差點就害死……」 「這種高度摔不死人。」他堵掉她替嫌犯爭取的基本人權,說得理所當然。 未完的話尾梗在她的咽喉,不吐不快。「是啦,那種雜碎死了算是對社會一大貢獻,可是我這個國家棟樑,社會菁英……你笑什麼?」 「你這模樣,真像一隻為討主人歡心張牙舞爪的波斯貓。」 「波、波斯貓?!」陶水沁緋紅著雙頰,倏然偏首從後照鏡觀看兩人的模樣。 臉蛋讓彩妝暈染得濃艷瑰麗,三番兩次飆車導致腎上腺素激升的亢奮未退,讓她雙掌的十指在他頸子上留下紅紅的指痕。 她的唇瓣在每次高速轉彎衝鋒之際不時擦吻過他,因此他的鬢側、肩頸交接處、米白襯衫的領子上依稀可見一朵朵嫣紅的唇印,彷彿花瓣綻放。 「天啊──」陶水沁高分貝的鬼叫,窘得無地自容。「完了!完了!要是被陸其剛那小子知道我現在這副鬼樣子,鐵定會一槍斃了我!」 「他是你的誰?你為什麼這麼在乎他?」 「什麼為什麼?因為他是我的……」 「你的什麼?」琥珀色的深眸危險瞇緊,獸瞳般冷冽不帶溫度。這些年來掛心的焦慮果然成真,除了「伊末爾」三個字以外,他痛恨每一個從她嘴裡吐出的男人名字。 「我的死黨啦──讓我下車!快一點──」 猛扳門把,偏偏中控鎖頑固未解,陶水沁太過用力,險些自他腿上跌落。 他健臂一攔,將她抱回他堅若硬磐的胸膛。 沒有預兆,他抵著她的額心,將防備全盤潰敗的她鉗困在旖旎氛圍中,無從脫逃。 「放開!」 「這一次,你再也推不開我,我也不會乖乖地停留在原地讓你說走就走。錯誤是你犯下的,不是我;遊戲規則一旦倒過來就停不來,更無法設下停損點,你當心了。」 額靠額,眼對眼,他一番令人費解的喃喃絮語拆解了記憶的鎖,開啟塵封日久的難解悸動,她茫茫然迷失其中。 「你是……不可能、不可能……那傢伙連站都站不起來,怎麼可能……」 這是夢?是夢吧?夢中模糊的影像逐漸清晰,遺落在青春期的少年殘影和面前男人的形貌相嵌合,令人詫異。 「伊末爾……你是伊末爾?不可能……」她迷惘的呢喃。 在記憶的缺口,隱藏著她對那名少年模糊的遐思,隱隱約約的知道那已經是逼近喜歡的界線,可是隨著時間流逝,她已漸漸選擇遺忘。 當年伊末爾直率的那聲告白時常流動在她恍惚的耳畔,但她明白,那只是他一時的錯誤判斷,是他一時迷糊……不可否認,這些臆測令她感到悵然若失。 那段日子,她不斷催眠自己,會喜歡伊末爾就像喜歡上一個美麗的藝術品,僅僅是無目的的喜歡,純粹鑒賞式的喜歡,這種膚淺程度的喜歡絕非發自真心。 假使這個男人不是伊末爾,何以他能一再觸動她藏匿在記憶底層對伊末爾的曖昧情愫?假如他不是伊末爾,她為何沒來由的心悸不止? 假使他真的是伊末爾…… 不,不可能,伊末爾總是虛弱得像是不堪一擊,而這個男人強硬又霸道,渾身蓄滿冷靜懾人的性感危險,一再影響她的意識…… 「伊末爾是你的誰?他對你而言有什麼特殊意義?」男人不承認亦不否認,側過俊臉,湊近薄唇,誘她輕啟檀口,獻上至今仍無人探索的柔軟甜蜜。 這句話,震醒了又在逃避潛意識真實心意的陶水沁。「他只是……是一個舊識,一個朋友……」 不,不對,他不是伊末爾,伊末爾不可能有這種強硬的態度,不可能這般健康勇猛……眼前只是一名陌生人,她為什麼要緊張得語無倫次?他憑什麼質問關於她與伊末爾的關係? 唇齒相纏前一瞬間,陶水沁衝破遐思,霍然定神,奮力推開似曾相識的體魄。 「讓我下車,我要下車,我要下車!」亂七八糟,大大不對,她居然差點就和她半路劫攔的汽車車主接吻,這跟一部低級的愛情片有什麼差別?! 下一秒,鋼鎖似的鐵臂擒回活像正在一張獸口前力拚求生的陶水沁。 夜色稠黑如濃墨,深沉得令人暈眩,她竟是無力抵抗,找不著頭緒的腦袋瓜霎時嚴重當機,無法思考。 「你怕了?只有這種程度也想逃?」他俯身,唇抵上她仰高的咽喉,短髭摩挲蜜桃般白皙的雪膚,冰涼的大掌沿著勻秀的裸背摸索,似在一匹雪白綾緞上輕撫。 「你是哪裡來的大變態?!變態、色情狂、瞎了眼的色狼,我是調查局探員,你居然敢對我性騷擾,我警告你最好立刻讓我下車,否則……」 陶水沁反射性的弓起背脊,一波又一波身體深處不曾有過的情潮浸漫全身,顯現在一寸寸逐漸霞紅的白瓷粉膚上。 「死變態,拿開你的手……」 「你說過會賠償我全部的損失,身為受害者,我應該有選擇索取方式的權利。」他迂迴曖昧的暗示,這種近乎凌遲的調戲耍玩才是他要的賠償。 陶水沁悚然意識過來,冷汗直冒,近乎崩潰失控地撥開他冰涼的觸碰。 「我可以告你性騷擾,我可以直接銬你回去,我甚至可以……」 「你可以冷靜認分地接受我的索賠。」他傾身,封吻她未竟的軟弱抵抗。 彷彿是那場總在午夜夢迴時的春夢真實的上演。 在這個詭異又迷離的濕吻中,陶水沁弄不清楚究竟是自己的幻覺在作祟,抑或是夢與現實已錯亂顛倒。 他的這個吻,令她感覺熟悉卻又陌生。 這個謎一般的男人……究竟是誰?為何他的形象一再與她封存在記憶深處的伊末爾重疊? 第4章(1) 「混帳!」 砰一聲,一雙肥厚的大掌憤恨地拍桌,桌面上文件四處飛散,筆筒翻倒,彈起的原子筆戳向站在桌前聽訓的可憐蟲,她額心通紅,又不敢搓揉喊疼。 「無法無天,在你眼裡還有法律的存在嗎?啊?你還有什麼臉向我邀功討獎金?看看你幹的好事,一晚闖了十幾條街的紅燈、破壞馬路工程、撞倒八輛路邊的機車,十輛腳踏車……」 「我抗議。」陶水沁趕緊舉手捍衛自己的清白。「那是因為他們違規停車,路旁明明就畫紅線嘛──」 「閉嘴!你當現在是在有獎征答嗎?」烏組長兇惡的回瞪著她。「虧你還有臉講,身份曝光也就算了,乾脆直接亮出證件把那些小王八蛋請回局裡泡茶,你當自己在拍『○○七』,把自己當作龐德女郎?劫車追人?!幸好車主有的是新台幣不計較,否則把你賣了都不夠支付對方的賠償!」 陶水沁一驚,眨動羽睫,怯怯地詢問:「組長、組長跟車主聯絡過了?」 「廢話!街上一堆等著做炮灰的死老百姓你不劫,偏要挑中名車甩尾捉人,你當自己很行啊?悍馬耶!我干到這個位子都還沒坐過,你當有能力坐在裡頭的人會是隔壁賣臭豆腐的老王嗎?」 「他、他是政商界的名人?」 「不是。」烏組長爆瞪。 「那他是權貴之後?」有特權的混蛋真是多到天怒人怨,但最重要的是,她對那個男人極為好奇,強烈渴望著一探他的真實身份。 「也不是。」 「那他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讓能讓組長這麼小心翼翼?」雖然明知不太可能,但陶水沁依然想弄清楚那個男人是否真與伊末爾有關聯,最弔詭的是,那時對方從頭到尾沒給過她確切的答覆,任她妄自臆測。 「你問這麼多幹嘛?反正他是誰也與你無關。」烏組長沒好氣的送她一雙大白眼。「對方沒提出賠償的要求算你好狗運!現在即刻滾回你的座位上,給我寫份八千字的報告,晚上八點之前要送進我的辦公室。」 「八千字……」 陶水沁摀住未完的抱怨聲,趕在腦袋被魔人普烏擰下來之前逃離組長室。 她皺著卸盡濃妝的清妍秀顏悻悻然的回座,橫手掃開桌上的雜物與早午餐,瞪著閃動著「MJIB」字樣的螢幕保護程序,暗暗咕噥:「真麻煩。」 「我好像聞到東西壞掉的味道。」隔著一排矮書架的對座,任晴泠交疊雙手枕著下巴,悶聲哼笑。「原來是我們出了名的怕麻煩女王正在用功趕報告,真是難能可貴的一大奇景啊。」 陶水沁瞪她一眼。「閉上你的嘴,要是太閒沒事做,我分你三千字敲。」 「少來,別以為只有你要寫些狗屁倒灶的虛假文字,普烏早在你進局裡之前就刮過我一頓,只是少你一個鐘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