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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頁     羅莉塔·雀斯    


  「蘭福特夫人找她已經好多年,」尼克又說。「自從她剛結婚,碰上一些財務問題,邢夫人就是她的財務顧問。你說艾凡瑞和他母親因為錢而起爭執,他母親去找邢夫人,可見問題可能挺嚴重的。」

  「我不喜歡這樣。」亞穆說。

  「你又不能把每個人都關在各自的家,」尼克走去拉開窗簾。「你也不能控制他們去見誰或不去見誰,不能把每一家的每個人都弄成你要的樣子。」

  「你這麼直率的評語應該有個重點吧,」他冷冷的說。「你認為我的方法不對?」

  「我哪敢認為你的方法不對,」尼克說。「任何人都不敢,不是嗎?即使昆丁也以為你正以平日的冷靜效率,認真嚴肅地在設法解決畢樊世的案件。所以我才忍不住猜想,你為什己不鼓勵畢夫人這麼有觀察力的人多多跟有關的人接觸。據你所說,她簡直把薛本尼玩弄於掌心裡,不是嗎?」

  「我不要謀殺犯靠近她,她不吃這行飯,其中會有危險。」亞穆嚴厲地說。

  尼克看著他。「是啊,說的也是。我是否應該讓昆丁知道蘭福特夫人的行蹤?」尼克以比較克制的口氣問。「他或許會想去伊甸山問出詳情。」

  「去吧,現在就去。」

  ☆☆☆

  昆丁從來不是好找的人,所以尼克兩個小時之後才回來,那時亞穆已經盥洗著裝完畢,坐在書房裡生悶氣。

  十一點時,尼克前來告知主人,邢夫人在門廳,並堅信艾司蒙伯爵一定在家,除非跟他說過話,否則她決不離開。

  「她堅持不走,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除了抓起她丟出去。」

  亞穆已經起身穿上外套。他早已聽到那些聲音,本能地有所戒備,他身側的疤痕也開始抽痛。他從未見過公爵遺孀,但是從她兒子傑森那裡知道,把她丟出去絕非阻止她做任何事的方法。

  「請她上來吧。」他說。

  幾分鐘後,門打開,一位矮小嚴厲的女士邁步而入。她如暴雷將至般滿臉烏雲,一手拿著應該是用來當武器的手杖,因為她根本不需要它的幫助,另一手則拿著跟她本人差不多大的提袋。

  亞穆擺出微笑恭敬的表情,冒著頭部被打一杖的危險低頭鞠躬,嘴上言不由衷地說著如此意外來訪、不勝榮幸等等的客套話。

  「意外是真的,榮幸我看未必。不過,我看你天生就是個大說謊家。」她哼道。

  她拄著手杖,咚咚咚的走過書房。看著書架,她說:「你也看書?」

  「是的,夫人,我也會寫字。」

  精明的榛色眼睛注視著他。「這我很清楚,你曾偽造施夫人的手筆寫信給我。」

  亞穆的內心打個結。十年前他偽造施夫人的信件,將公爵遺孀以及她的孫女愛玫小姐引誘到倫敦來。「您的記憶力真好。」他的聲音絲毫沒有透出任何不安。

  「我不是來敘舊的,」她說。「我是來看看你。」她真的看了,而且上下看了三次。

  「好個俊美的魔鬼。」她咕噥著說完,選了書房裡最硬的椅子坐下來。「問題是,你現在在做什麼?」

  「我相信昆丁一定把我目前的任務告訴過你。」

  「別害我太累,坐下來。」她命令道。「我想看著人的眼睛,但不想扭到脖子。」

  亞穆拉來第二硬的椅子,坐下。

  她打開巨大的提袋,拿出一份文件交給他。「蘭福特夫人昨天去找我,她談了很多事,這是其中之一。」

  亞穆很快將文件看過去。「十二月,艾凡瑞爵爺購買芬登進口公司一千股的股份,」他說。「這個投資並不是很聰明。」

  「依觀點而定,」她說。「芬登進口公司並不存在,從來不曾存在。」

  「那麼他受騙了。」

  「或者受到勒索。」她審視他的臉。「你並不驚訝,看來你見過這種手法。」

  「十年前,白樵納就拿這種『收據』給被他勒索的受害人,」亞穆冷冷的說。「讓他們作為鉅額財物損失的證明,他說是你兒子傑若教他的。」

  「是嗎?」她對於那個不肖子被提及,毫無不安的表情。「你在昆丁告訴我的所謂的『二八』案件中再次見到,所以我們不難猜知艾凡瑞遭到誰的勒索。」

  「這看起來像是畢樊世的手法,」亞穆謹慎的同意。「我相信你並沒有把真相告訴蘭福特夫人。」

  她哼了一聲。「我像那種笨蛋嗎?我告訴她,艾凡瑞買了毫無價值的股票,但他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而她應該慶幸他只買了一千基尼,跟她一季買帽子的錢差不多。但她說讓她生氣的不是錢,而是他的無禮。什麼無禮!他已經是成年人,他的津貼要怎樣用是他自己的事,只要他沒有再跟父母伸手,而艾凡瑞並沒有。我想事情應該就這樣解決了。」她拿手杖敲敲地板。「現在,她說艾凡瑞迷上了畢黎柔是怎麼回事?」

  「那是胡說,」他冷冷地答。「你想呢?畢夫人趁她丈夫屍骨未寒就要找個有錢的人取代嗎?」

  「說話不必帶刺,」她說。「我只是轉述他母親的話,也認為你應該知道她對兒子一個星期去畢家兩次、而且停留時間過長,很不高興。我不想問你又在那地方停留多久,」她不忘加上這一句。「我見過她,不必天才也能知道。都這麼久了,你為什麼還在倫敦糾纏這眾人都受害的案件。」

  「畢樊世死去不過六個星期,」他盡力保持聲音平穩。「我大多數的調查都要好幾個月,有的甚至好幾年。何況你必定知道這件事的敏感和複雜,不是拿個攻城槌打進去就可以了事。那是你的方法,我不來這一套。」

  「但我從來不曾把生殖器官和思考器官混為一談,」她反唇相譏。「我相信你甚至沒看過畢樊世的財務狀況,只知道他從巴黎出來時幾乎破產,而全世界都知道賀德魯守著他的妻子的基金,讓他絕對碰不著。又或者,你認為一個靠勒索為業的人,他的財務狀況並不重要?至少沒有鑽進他妻子的裙下那樣重要。」

  亞穆努力控制著脾氣,說明那位妻子是重要的資料來源,他也解釋薛本尼和領針的事,以及他如何因為領針而更瞭解艾凡瑞。「侯爵有我不能說給別人聽的問題,使得他容易受到勒索,這也從你這裡得到證實了。」

  她精明的眼睛瞪著他。「你確定艾凡瑞付錢掩飾是自己的問題,不是別人的?」

  亞穆知道這女人很精明,這樣問必有原因。他想了一下。公佈一個人性無能並不會帶來多大的利溢,尤其來自一個醉漢和鴉片的使用者,大家了不起當作笑話,即使相信了,應該也是同情多過於丟臉吧。

  「你的別人指的是誰?」他問。

  「也許你並不知道艾凡端的哥哥查理不喜歡女人,」她說。「也許你不知道是查理讓他父親運用關係才讓柯德蒙進入外交單位工作。蘭福特夫人告訴我許多別人不知道的事,但查理不喜歡女人的事不是她說的,因為她也不知道,或者不想知道。我比別人看見更多事,或許是因為我敢看。」

  她彎身向他,聲音放低下來。「我若是你,我會找出艾凡瑞用這一千基尼買了什麼。我向你保證絕不是他本人的『問題』。」

  如果她的話是真的,查理跟柯德蒙可能有感情關係。亞穆再次懷疑柯德蒙為何自殺?辭職已經夠了。除非有此文件遺失更嚴重的事,而且是柯德蒙始料未及之事。

  「信件,」亞穆說。「艾凡瑞應該是付錢買回他哥哥寫給柯德蒙的信。」

  公爵遺孀哼了一聲。「你果然有頭腦,只要它離開那位美麗寡婦的胸前想一想。」

  亞穆要自己拿出耐心來。「我非常感謝這一條價值非凡的線索,夫人。它也解決了我和畢夫人一直百思不解的問題,雖然你或許不相信,但我們的確大都在談調查的事情。事實是,她隨時都在想這案件,像只追著骨頭不放的狗。」

  「不然要怎樣?」她質問。「她還能想什麼,據我所知,她幾乎足不出戶。」

  「我並沒有把她鎖起來,」亞穆開始覺得這其中有陰謀,先是黎柔、然後尼克,現在是公爵遺孀。「她隨時都可以出去。」

  「沒人  邀請她,她能去哪裡?」老巫婆凶巴巴地問。「你為什麼不運用你的影響力讓她出來做些好的事情?如果她像你說的那麼聰明、腦筋那麼快,又懂得察言觀色——」

  「那太危險!」

  「那就注意著她啊。」

  他瞪視著老夫人。「你說什麼?」

  「你聽得很清楚,你是求生專家不是嗎?正常人早就死了,你都還活著,不是嗎?據傑森說,你中過毒、頭部受過傷、中過槍、淹過水、挨過刀,還有天知道的什麼創傷,保護一個女人不被害死,根本是小孩子的玩意兒,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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