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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喬南儀    


  「為什麼你要我,單煦?」她沙啞地問。「難道只因為你恨我父親,所以你非得要貶低我、要我當你的玩物才甘心?」

  「對!」他慢吞吞地道,黑眸閃爍。「我已經很明白的告訴你我想要的!如果你不願意就回家去,等著你們童氏企業宣告破產,我絕不勉強!」

  「你知道我別無選擇。」

  「決定權仍然在你,雖然我認為解救一個瀕臨破產的公司是浪費時間。」見她憤怒的神情,他的臉朝她俯近。「還有,在你答應我的條件之前,你最好和鄧弘旭劃清界線,因為我不打算和別的男人同時共享一個女人。」

  「你是個無恥的下流混蛋,單煦。」

  他對她的激動低聲輕笑。「或許我真的是!」

  她還來不及開口,他已經將她往自己的胸膛拉近,在她驚愕的同時俯下頭封緘住她的唇。她的驚喘沒入他的唇中。

  她的頭昏眩著,從未如此清楚地感覺他身軀蘊含的力量。他的舌舞動地引誘她,身軀的熱力透過薄薄的衣料滲入她體內,在她身上撩起背叛的火焰,令她渾身虛弱顫抖。然而她不能屈服……她不能。如果她屈服了,她就會淪為他的俘虜,成為任他掌控的一顆棋子,而那是她最恐懼的事。

  她還來不及反應,他已經放開她。她不穩地搖晃,雙手抓住他的肩膀尋求支撐。

  「你恨我,但你也要我,你知道只有我能提供你迫切需要的一切。」他的聲音仍因方纔那猛烈的一吻而沙啞,但其中隱含的威脅絲毫未減。「考慮清楚,童羿羽,因為下一次你來找我,我不會再給你反悔的機會。」

  第四章

  「羿羽?」

  童羿羽回過頭來,對面的聞中瑞正關心地看著她。

  「對不起,中瑞。」她不好意思地一笑。「你說什麼?」

  「你有些心不在焉。」聞中瑞端詳了她半晌,遲疑地問著,「還在為公司的事煩心嗎?如果你需要幫忙……」

  「謝謝你,中瑞。但那是沒有用的。」她淺淺一笑。「就算暫時過了這一關,以後呢?我不可能無止境的靠借貸度日。我現在擔心的是一旦房子被查封之後,爸爸的病……」她咬住下唇,不敢再往下想。

  聞中瑞蹙著眉思索了半晌。

  「也許我可以向單煦商量看看。」他突然間亮起雙眼,興奮地一擊掌。「啊哈,我早該想到這一點。只要單煦願意幫忙,這就不再是問題了。」

  沒注意到她呆愣的表情,聞中瑞笑嘻嘻地接了下去,「也許你不知道,但單煦這些年在澳洲的事業版圖擴張得十分驚人,累積的權勢和財富不在他外公之下,只要我向他開口,他一定願意出手相助。」

  童羿羽沒作聲,因為她正靜靜地回想起那天和單煦的一席談話。自從那的交談過後,她的思緒便一直處於極端混亂之下。他在她身上喚起的慾望和狂潮令她不安,她痛恨迫服從於他,但她也明白她的掙扎有多麼無望。

  只要她點頭,那麼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然而他不是真的想要她,他只是為了羞辱她罷了。這個想法令她的胃一陣翻攪。

  「你……認識單煦很久了?」她低聲問道。

  「是的。」聞中瑞靜了半晌,才又接口回答。「我是在十歲那年認識他的;那年他剛被他外公從美國帶回來台灣,而因為我們兩家的長輩是世交,再加上我和單煦年紀相仿,所以他外公便要我多去找他;和他相處。

  「那時的單煦很孤僻,對任何人都充滿敵意,我也是直到三個月之後才漸漸被他所接受。這些年來,雖然我們幾乎無話不談、親如兄弟,但在他內心深處,我知道他內心裡還是有我無法探知的一面。」

  見她有些怔忡,聞中瑞語氣溫和地接了下去,「無論如何,我只說一句。單煦並不是個好懂的人。他一向循著他的目標勇往直蔭,或許有時難以親近,但只要他接受了你,那他就會是你最忠誠的朋友,一輩子都不會改變。」

  她垂下睫毛,無意識地攪動著杯中的咖啡。她毫不懷疑單煦對朋友的忠誠,然而一且成為他的敵人,那麼下場必定是不堪設想。想到這兒,她不禁微微戰慄。

  「他的父母難道都不在他身邊嗎?。她過了一會兒才俏聲的探問。

  「沒有。我只知道單煦的母親在美國生下了單煦,但是她並沒有結婚。」聞中瑞頓了一下。「至於單煦的父親,單煦向來絕口不提,我也就不問,畢竟這是他個人的私事。等到有一天他想說時,你自然就會知道。」

  是嗎?她直盯著咖啡,腦中瞬間浮起單煦充滿譏諷和凌厲的眸子;這會和單煦如此痛恨她父親有關嗎?她霎時心緒紛亂。

  「你要我去找單煦嗎,羿羽?」聞中瑞有些躊躇地問,「也許我可以幫你……」

  「不用了,中瑞。」她打起精神,表情已經恢復平靜。「其實單煦來找過我。」

  「他去找過你?」聞中瑞意外極了。「我不知道他會……」

  「你可能不知道,我的父親和單煦的母親是舊識吧?」見聞中瑞訝異的表情,她淡淡地接了下去,「當年我父親和他母親訂過婚,後來因故取消婚約。或許這是他母親會遠走到美國去的原因。」

  「我明白了。」聞中瑞靜默了半晌後才道:「他去找你做什麼。」

  「他說看在我們兩家是舊識的份上,願意資助我父親的公司度過這個難關。」

  聞中瑞先是皺眉,爾後陡地明白了。「條件呢?」他沉聲問她。

  童羿羽避開他的目光。「你怎麼會這麼想?。

  「相信我,我或許不瞭解他母親在美國發生了什麼事,但我很清楚單煦有多麼痛恨那個當年離開他母親的男人。」聞中瑞復住她的表揚嚴肅地道:「我瞭解單煦的個性,他一直對你父親當年和他母親的婚約的事耿耿於懷,他不可能無條件資助你父親的公司。他一定向你要求了什麼,對不對?」

  「就算是,那又如何?他能提供我需要的一切。」

  見他還想開口,她伸手接住了他,目光十分柔和。「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中瑞,但這是我和單煦之間的事,你讓我和他自己解決,好嗎?」聞中瑞還想說些什麼,見她堅決的表情又住了口。

  「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到傷害。」他抿著唇道,明白自己對這件事情也無能為力。

  童羿羽沒有回答,只是將目光調向窗外。她很清楚自己正在做著什麼樣的抉擇,也知道一旦答應了單煦的要求,她便再無退路。

  她必須盡快做下決定,否則童氏企業和她希冀挽救的一切都會被推毀。

  ★  ★  ★

  童羿羽從桌上的辭職信封上抬起頭來,看著站在跟前的幾位高級主管。

  「你們不能在現在辭職,彭經理。公司目前正是最需要你們的時候!」她努力維持平穩的聲音。

  「我們也不想這麼做,但實在是迫不得已。」為首的彭經理搔搔頭。一臉為難地道:「我們都要養家活口,但是公司已經三個月發不出薪水了,再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所以……」

  「我們目前正在爭取和建達集團合作的案子,不是嗎?」她掃視過站在跟前的人。「只要能爭取到這筆大合約,我就能將薪水發放給你們了,甚至還有獎金。」

  幾個人面面相覷了半晌,最後是公司的業務副理開了口,「我們實在沒有信心,童小姐。我們很清楚公司的難處,這幾個月的薪水也可以不和公司計較,但我們實在是無法再待下去了。」

  看著所有人魚貫地離開辦公室,童羿羽頹然地用雙手蒙住臉,感到一股欲哭無淚的茫然。她不知道自己呆站了多久,直到門上傳來一聲輕響。

  她顫動了下,半側過頭去,待她見到出現在門後的高大身影時,仍不免微微一震。

  單煦!

  她以為自己已經做好再度面對他的心理準備,然而再多的準備;也掩飾不了心那抹驚惶。她並沒有預期這麼快就再見到他。

  「是你。」她強迫自己站在原地,不在他大步走近時拔腿就跑。

  「是我。」單煦在她面前站定,目光環視四周。「我才遇見幾位從貴公司離開的員工。怎麼,他們決定集體請辭?」

  「如果你是來幸災樂禍的,你可以走了。」

  她冷硬的語調令他唇角上揚。

  「我提供了你解決的方法,不是嗎?」他慢吞吞地說道。「我聽說童重堯昨晚再度因為心臟病發住進了醫院,情況並不樂觀,如果他知道他的公司瀕臨倒閉,不知道會有何反應?」

  「別說了。」她猝然說道,背轉過身。想起父親昨晚危急的情況,她仍忍不住一陣發抖。如果不是林伯和林媽即時送他到醫院,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單煦來到她面前,一手抬起她的下巴。

  「承認吧,童羿羽。」他柔聲說道。「你們童家已經是油盡燈枯,你又何必浪費時間做困獸之鬥?答應我的條件,或許你還救得了你的父親免於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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