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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喬南儀 「我不知道你對童氏企業有興趣。」當瞧見桌上的報表之後,單書年忍不住微挑起眉。「怎麼,它和咱們有利益衝突?」 「就算有,童氏企業也絕非華揚集團的對手。我之所以它有興趣,只因為它是童重堯名下唯一的企業,如此而已。」 單書年停了一下。「童氏企業目前的狀況如何?」 「很糟,可以說是岌岌可危,公司裡目前是童重堯的女兒童羿羽在咬牙苦撐。」單煦的語氣十分淡漠。「至於童重堯,我懷疑他是否知道自己公司目前的狀況。」 「童重堯生的是什麼病?」 「他一直有心血管方面的宿疾,前一陣子因為引發中風而在家休養,不過這是童氏企業對外的說法,我對它的可信度存疑。誰知道這是不是他用以躲避債權人的作法?」他眼裡閃過一絲嘲諷。「只要裝病就可以逃避一切。順理成章地將這個爛攤子丟給其他人,這倒是很符合他不負責任的作風。」 「既然童氏企業已經瀕臨瓦解,那不正合你意?」 「我並不打算讓童氏企業如此輕易倒閉。相反的,我打算投資童重堯的公司,解決他們目前的財務困境,讓它繼續苟延殘喘地經營下去。」 單書年對他的回答訝異極了。「為什麼?」 「當然是以德報怨了。」他的眼睛瞇起。「讓童重堯知道出手解救他企業危機的,是當年被他拋棄的舊情人的兒子,您不覺得這很有趣。」 他聲音裡的譏誚之意令單書年沉寂了半晌,一會兒之後才溫和地道。「你還是認定那是童重堯的錯嗎,單煦?你並不瞭解他和你母素之間的感情,更何況那已經都過去了……」 「對你而言是過去了,對我而言並不!他永遠不會知道他的始亂終棄,致使一個女人瘋狂到什麼地步。」他鉗緊薄唇,目光變得深沉。「不,我不會這麼輕易放過童重堯。即使他病入膏肓,我也要他下地獄,讓他為當年的負心付出代價!」 注視著他冷酷的表情,單書年頓時啞口無言。他一直不知道單煦的恨意如此深刻,讓他長久以來一直隱抑在內心深處不曾散去,他以為單煦會逐漸淡忘掉童年那一段慘澹的日子,但他錯了…… 單煦不但沒有忘,那股壓抑的憤恨反而逐年加深,一旦尋著機會便曾爆發出來,等著向背叛他母親的人索取回報。 「你打算怎麼做?」單書年半晌之後才問。「既然童重堯已經病得無法……」 「那就由他的女兒來償還。」他冷冷地說。「童重堯當年怎麼對我母親,我就怎麼對忖他女兒。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天經地義!」 單書年還想開口,單家的老管家侯叔出現在書房門口。「少爺,外頭有一位童羿羽小姐要找你,你要不要見她?」 童羿羽?單煦微微一愣,單書年也同感驚訝地望向孫子。「你沒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認識羿羽的?」 「我之所以認識她,原因恐怕是您難以想像。」看樣子,童羿羽比他想像中還迫不及待。一絲陰鷙的冷笑浮上單煦的嘴角。 或許他太高估了童羿羽。為了得到金錢,她的確不惜任何代價,包括出賣自己的身體!早在遇見她的那一晚,他就該清楚的明白了這一點。 「我出去了,外公。」再朝單書年點點頭,他轉身離開書房向外走去;如果童羿羽如此輕易便能收買,恐怕他的目的不會太難達到了。 ★ ★ ★ 童羿羽在聽到聲音後回過頭來,待見到出現在身後的高大身影時微微屏住呼吸。這是她第一次看見如此輕裝便服的單煦,然而簡單休閒的打扮不但絲毫未減他身上那抹野蠻的氣息,反而更形懾人,就像一頭蟄伏已久的猛虎。 而她必須極力克制自己,才能壓下轉身逃跑的衝動。 「你比我預估的時問來得還早。」他將高大的身子往沙發旁一靠,聲音漾滿嘲弄。「怎麼,迫不及待想答應我的條件了?」 「我不想給你改變主意的機會——如果你的承諾算數的話。」她冷冷地反擊。 單煦拱起濃眉,爾後笑了。「當然,以你如此迫切需要金主的時候,我不該對你主動造訪感到訝異的,不是嗎?」 他眼裡的嘲諷更甚,懶洋洋的口吻令她全身僵直。童羿羽握緊拳頭,恨不得一掌摑掉他臉上的笑容。然而她只是瞪視著他,兩人像仇敵般對峙著,直到另一個聲音響起—— 「你是童昆陽的孫女,羿羽是嗎?」 童羿羽朝聲音來源望去,只見一個老人由客廳的另一頭走了出來。老人年紀約在七十五歲左右,即使髮鬢早已斑白,他看來仍黼采奕奕。而此刻,那對飽覽世事的眼睛正饒富興味地注視著她,本能已經告訴她他是誰了。 「單董事長。」她低聲喚道,內心有些忐忑。在知道童家和單家之=舟韻恩怨之後,她不知道自己在單書年眼中是否受到歡迎。她這麼突然來訪會不會太莽撞了? 「叫我單爺爺就好。」意外的,單書年居然笑了,表情十分溫和。「你爺爺和我是老朋友了。你也就像我的孫女一樣,別這麼見外,嗯!」 無論她先前預料到什麼反應,都不及單書年的和藹可親令她來得驚訝。但幾乎是立即的,她便在老人的笑容下放鬆了下來,不自禁地也露出微笑。 「謝謝你,單爺爺。」她輕聲說道。 單書年微笑點頭,頗有深意地看了單煦一眼。「你們聊,我先上樓去了。」他朝跟在身後的老管家使了個眼色,兩位老人家一起離開了客廳。 有好一會兒,他們只是沉默著,氣氛僵凝而沉重。半晌之後,單煦再度開口打破沉靜。「這麼快就決定好要告訴我答案了?我必須說,這遠超過我的預料之外。」 「我想先問你一些問題。」她不顧他的語意諷刺,強迫自己開口。「你說你母親認識我父親,所以我問了一位老人家,也許她知道當年的一些事情……」 「喔?。他將雙手環抱在胸前,嘲弄的表情不變。「你聽說了什麼?」 「她說,當年我的父親和你母親解除了婚約。」 「沒錯。」 「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你何不去問你父親?相信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聲音裡的冷意令她徽微退縮,但她命令自己站在原地。 「爸爸已經病了好一陣子,我不想再拿這件事去刺激他。「她嚥了一口口水,目光謹慎地搜尋著他的表情。「你的母親呢?也許她可以告訴我……」 「她死了!」他冷冷地道,嘴角扭曲成一個微笑。「怎麼,你父親沒有告訴你,他的舊情人早在二十年前就死於非命?而這全拜你那個偉大的父親所賜!」 童羿羽倒退了一步,眼睛因驚震而睜大。 「你看來似乎很驚訝,嗯?」他瞇起眼睛,目光越過她身後的某一點。「但這是不折不扣的事實。真搞不懂我母親當年看上童重堯哪一點?他不但把自己祖傳的企業搞到債台高築,還要自己的女兒代他承擔一切,根本是個窩囊廢!」 「我不許你這樣說他!」她倏然抬頭,咬著牙道:「我父親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最明理的人,他絕不是你說的那樣,他不是!」 「看來在你心目中,童重堯是個不折不扣的聖人了?」他的唇角泛起微笑,黑眸直視著她。「而你,為了還清你父親欠下的一屁股爛帳、解救你父親免於病死的危機,想必你什麼都願意付出,即使是成為某人的情婦也在所不惜了?。 「對!」她尖銳地反擊。「只要有人忖得起我要的債碼,我什麼都不在乎。」 「比如和鄧弘旭?想來你和他也達成某種協議了,嗯?」 「是又如何?」她一甩頭,聲音和他一樣冷。「是你來找我的,記得嗎?我和任何人的交易都與你無關,你無權過問!」 她還來不及反應,他已經一把攫獵住她的手,表情更顯陰沉。她想掙脫他的箝握,但徒然將自己的衣掙得一片凌亂之外,根本無法撼動他一絲一毫。 「很好。」他咬著牙進出話。「你的價碼是多少?多少錢才夠平你父親挖出來的無底洞?或許你可以再重操舊業,到各個上流場合去找尋下手的對象,或是勾引像鄧弘旭那樣家財萬貫的蠢蛋,我相信那對你根本是輕而易舉!」 她咬住下唇,不去注視他的目光。他是故意的!他刻意要羞辱她、逼她示弱。他早在一開始便認定她是個賊,認為她只要用錢就可以買到。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多費唇舌?噢,她恨他,恨他如此譏誚且毫不留情,她從未如此痛恨一個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