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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莫顏    


  他的手掌箝制著她的細腰,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他的體溫,而他男性硬朗結實的胸膛,經由她的背傳來的觸感,教她不由得驚慌失措。

  莫非這採花賊夜闖公主府,是想染指她——一國的公主。

  「大膽狂徒,你要是敢動本公主一根毫毛,就是死,我也饒你不得。」

  赫嘯風頓住,不明白為何她突然如此激動,審視她羞憤的神情後,突然明白,原來她是以為他想對她……

  他會在言語上與她鬥嘴,但並不會對她有任何逾越的行為,適才的一切只是想引她來此,然而幾番對陣下來,她柔美的身段,使著不讓鬚眉的劍術,橫劍掃過之處,殘花飛舞,落葉滿天,在紛飛的花雨葉落中的她,美如女神,加上她一襲單薄的外衣,每每在打鬥飛舞中,曼妙的身段若隱若現,總令他為之屏息,無法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不過,若是真讓她誤會自己是採花賊,他可不願。

  「公主稍安勿躁,在下不放開公主,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佔我便宜還敢說不得已,那我也不得已必須插你兩刀行不行?」

  他差點被她的話給逗得失笑,但立即地,敏銳的耳力讓他率先嗅到了危險。

  李雲蓉的耳力和敏銳度並沒有他好,不知危險將近,見他並沒有要放開自己的意思,氣羞地張口命令。「快放開我,不然——唔!」

  她的唇辦猛地被大掌搗住,下一秒,她的人被他強壯的身子壓在草坪上,兩具身子就這麼貼合在一起,沒有距離。

  一開始,她只想搞清楚對方的身份,而現在,她很確定自己非宰了這個惡徒不可!

  赫嘯風凝聚耳力,感受到風裡夾帶著殺氣,知道「那些人」正往這兒找來了,當他正全神貫注時,冷斂的眼驀地閃過驚異,瞪著身下的她。

  一把匕首已然刺進他的肉裡,是她的傑作。

  李雲蓉恨不得殺了他,當他的大手搗住她的嘴巴時,明白這是他打算玷污她的前兆,所以她為了自保,當下奮力用防身的匕首刺進他胸口,卻沒想到這男人身子像鐵打似的堅硬,刀子刺在他身上,彷彿被蚊子叮咬一般不在意,硬是用他的身體壓著她。

  她想抵抗,卻發現該死的他力量大得驚人,讓她連動彈的機會都沒有,她羞憤難當,從未想過會被一名陌生的男子給如此輕薄,她不要!這世上唯一可以輕薄她的只有——只有——沒來由地腦海浮現赫嘯風的面孔,在這種時候,她腦子競充滿了他,一股不明所以的炙熱在燙著她的心口。

  是的,除了赫嘯風,她不願其他男人碰她。

  「五八虧松粗,害不佛開偶,小一偶哇哩淫,多哩梭,陰哩的XX——」

  赫嘯風擰眉,讓他皺眉頭的不是刺進肉裡的刀子,而是她一張被搗住還依然罵個不停的嘴巴,雖然咬字不清,但還是聽得出她罵的是——「王八龜孫子!再不放開我,小心我挖你眼,剁你手,閹你的XX」。

  挖他眼,剁他手,他都還可以接受,但是連男人的那話兒都毫不避諱地講出來,就太令人汗顏了。

  一個姑娘家怎麼可以口不擇言?何況她還是公主哩!

  敵人越來越近,這樣下去,他們的行跡一定會被發現。

  他歎了口氣,在她耳旁,恢復原本的聲音,用著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量說道:「算我服了你了,公主,能不能給卑職一個面子,請鳳嘴暫時關閉一下。」

  身下的人兒一震,停止了謾罵,一雙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盯著他。

  「赫嘯風?」

  「正是卑職。」

  「你——」

  「噓。」他示意她別出聲。

  沒多久,石磚上傳來數個腳步聲,有人來了,且聽得出來人特意隱藏行跡。

  在這雲層遮蔽的夜晚,故意運功放輕腳步,身形鬼祟,必然是不懷好意。

  來人有三名,在他們所處的樹叢前停下,低語清楚地傳來。

  「人呢?」

  「適才明明看到那蠻公主往這兒跑,怎麼不見了?」

  「你是不是看錯了?」

  「不可能,我的確見到她追隨一個黑影而去,」

  「說好由我們下手,是誰搶先行動?」

  「不該是我們的人,若是,不可能不先知會一聲。」

  「這就怪了,不是我們的人,那會是誰?」

  其中一名男子嘿嘿笑道:「那蠻公主平日愛打抱不平,得罪的人豈止咱們主子,我看搞不好是她的仇家也選在今夜找上門。」

  「若是如此可就便宜了咱們,輕輕鬆鬆不費吹灰之力便可跟娘娘交差了。」

  聽到此,李雲蓉暗暗吃驚,原本以為是府裡的侍衛來尋她,誰知會聽到這麼一段話。

  這聲音很陌生,她並不識得,也非府裡的人,對方稱她蠻公主,一聽語氣即知與她不對盤。

  原來他是來救她的……

  她照他的話乖乖地躺著,內心驚訝的同時,身子也在微微發熱著,因為在他的懷抱下,感受到他的氣息像一層網包圍著她,她的髮絲、她寸縷單薄的身子,都沾上他強勁神秘的氣味……

  明明處在危險之中,她卻一點也不在意,注意力反而全在這個「壓著她」的男人身上,見到自己的匕首還插在他肉裡時,心生呵疼和歉意,想到他冒死前來救自己,她卻插人家一刀,便萬分地愧疚,同時也有著深深的感動。

  她一手悄悄地撫上他的蒙面布巾,輕輕拉下,這個動作引得原本專注於前方動靜的他,低下臉望向她。

  在黑暗中,兩雙眸子如夜空中的星子,相對而視。

  彷彿有種魔力牽引著,他們如此地親密,鼻息吹拂著彼此的肌膚,連心跳都是連在一起的,以星空為幕,草地為席,兩個互相吸引的男女,時光停駐在視線交纏的這一刻。

  他突生一股想吻她的衝動,但理智告訴他不行,她是嬌貴的公主,他則是行事光明磊落的武人,絕不能褻瀆,但他越是忍,慾望反而越強,並尷尬地發現下半身某個「部分」不太聽話。

  他閉上眼,深深做一個吐納,好舒緩一下該死的慾望,然而當他才剛剛用理智克服情慾時,一個柔軟溫熱的東西貼上他的唇。

  他渾身一震,詫然地睜開眼,赫然發現那又軟又熱的東西是她的嘴唇,她竟然主動親了他。

  啵——了他嘴唇一記後,李雲蓉自己也很不好意思。

  偷親他是一時心血來潮,誰敦他對她英雄救美,又用他雄壯迷人的身子壓著她,讓她一時意亂情迷,才會情不自禁。

  她害羞地盯著上頭那兩隻眼兒,而那兩隻眼兒也熠熠地盯著她。

  為什麼他都沒反應?是太訝異了?還是被她大膽的行徑給嚇到?這不能怪她喔,都是月亮惹的禍,要怪就怪月色太美,他太帥,而她太忍不住。

  其中一名黑衣人道:「找不到公主,咱們快走,免得被侍衛發現。」

  三名夜行者速速離去,赫嘯風才猛然回神,他躍起身,一手握著刀柄,就這麼將入肉三寸的匕首拔出來,而他的樣子卻好似不痛不癢,彷彿這點小傷、流的這點血不足以介懷。

  他抹去刀上的血跡後交還給她,打算追捕黑衣人去。

  「別去!」她喊。

  他頓了下,回頭向她拱手稟報。「請公主在此等待,卑職去緝捕刺客。」

  「我說你——別走!」她跺了下腳,沒好氣地紅著瞼。

  「公主?」他不解地望著她。「若讓刺客跑了,就無法查出幕後主使人。」

  「無所謂,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才剛主動親了他呀,他怎能不表示一下,就這麼跑了。

  若他一跑,他倆之間的曖昧又不知等到何年何月才會有個結果,她可是鼓足了勇氣,不知羞恥地親他喔!她感覺得出來,他也是喜歡自己的,至於她自己的心意,已在剛才的獻吻中表現得很明白了。

  她也要他表明心跡,不想再在你來我往,曖昧不明的情愫中猜著彼此的心意。

  赫嘯風怔怔地盯著她。追捕黑衣人不重要?那什麼才是重要的?他不懂,身為御林軍統領,除了皇上,他也有職責保護皇城裡的安危,確保宮裡每個人的安全,而且為了保護她,他起了私心,已將所有心力都放在她身上。

  她曉不曉得,他去追黑衣人,可是為了她的生命安全著想啊。

  「卑職不明白,追捕黑衣人不重要,那什麼才是重要的?」

  李雲蓉臊紅著臉,這個大笨牛,平日皇宮裡人多口雜,要單獨見面根本沒機會,好不容易有單獨相處的時刻,他卻一心只想追刺客,不懂得把握這個機會,氣死人!

  她才不在乎刺客,她在乎的是他,難道要她說出來才懂嗎?

  銀牙一咬,她下了決心,豁出去地開口:「我……我要知道你的想法!」

  赫嘯風擰眉,想法?好吧,於是他拱手道:「卑職打算緝捕黑衣人後,嚴刑拷問,好揪出主使人,將企圖傷害公主的歹徒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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