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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朱蕾 鄒琤輕叫一聲,身子一僵,驀地被拖入黑暗的深淵,失去意識。 xxx 謝允桁守著昏迷不醒的鄒琤,一日夜未曾合眼,握著她冰冷、纖細的小手,不曾放開。 大夫來來去去幾回,始終看不出所以然來,只能開些補氣安神的藥方,卻無法對症下藥。 忽地,大掌下的小手微微抽動,謝允桁繃緊身子,瞬也不瞬地盯著床上的人兒,長睫輕輕地抖顫著,努力幾次後才睜開眼。 謝允桁見她甦醒,忍不住感謝天地,克制不住自己的激動情緒而低嚷。「琤?你覺得怎麼樣?」 床上的人慢慢恢復神智,忽地被眼前熾熱、擔憂的目光嚇得瞪大眼,顫抖著唇直覺地想起身,卻發現自己的手被謝允桁握住,忍不住淚水盈眶,驚駭地低叫:「不!不會是這樣!不!」 「琤……」謝允桁喉頭倏地一緊,血液開始凝結,俊逸的臉刷地慘白,低嘎的語音帶著顫抖。 「為什麼?」床上人兒抽手掩住自己的臉,淚由指縫中流出。 哀淒的喃喃自語與心碎的哭聲,拉扯著謝允珩的心,墜人萬丈深淵…… 他的天地瞬間變色,腳下的土地開始崩塌、碎裂。 鄒琤……他的愛人,消失了。 xxx 謝允桁用空茫的眼神望著眼前的女子,她的形貌未變,但他知道,他愛著的那個靈魂消失了。任他如何尋找,都無法找著了。 滿心的苦澀與刺骨的痛,自他明白事實後,就再也沒有停過。 「真正」的文晴安安靜地流著淚,看起來同樣心碎欲絕。 「你……怎麼會回來?」謝允桁沙啞地問,疑惑不解與怨怒的情緒,在心頭發酵。 文晴安抬起迷濛的淚眼,搖頭哽咽道:「我……我不知道……前一刻我……下一刻只覺天旋地轉,痛苦難耐地昏了過去。再醒來,就已經在這裡了。」 她傷心得無力思考他何以知曉自己靈魂出竅的事,只是有問必答。 剛才女僕朝著她叫「少夫人」,讓她隱約明白,眼前這名俊逸溫文的男人就是她的未婚夫婿謝允桁,而如令已成了她的「丈夫」。 「怎麼會這樣?我……我該怎麼辦?」無助的眼望向同樣無助的黑眸,文晴安忍不住又掉下淚。 「你要回文府嗎?」與其日日見她,遙想曾經受過的那一抹影子,他寧願隔開兩人的距離,眼不見心不亂。 「回家?」文晴安的眼眸中閃過猶豫。「我不確定……能不能暫時讓我留在這裡?我……需要時間考慮。」垂下蟯首,文晴安囁嚅地請求。 謝允珩透過她的臉想著鄒琤,悲哀的發現,不過一日,就令思念成狂,怕是會累得自己形銷骨毀吧! 「隨你!」他撇開眼,苦笑地起身欲走。 「謝少爺,請留步。」 謝允珩在門邊站定,回首看她。 「你知道我和鄒姑娘靈魂交換的事,卻還是如此關懷她,你是……喜歡她嗎?」雖不合宜,文晴安仍忍不住詢問。 謝允桁聞言。沉默半晌,揚起深情的澀笑,毫不隱瞞地回答,「我愛她。」 他的話彷彿造成她心中不小的震撼,波瀾起伏地蕩著。 「那……她呢?她也愛你?願意同你廝守?」 她急迫的語氣,引得謝允桁輕蹙了眉。 「你問這些有什麼用意?」 「我……」文晴安垂眸思忖一會兒,再抬眼時,似是作了重大決定。「答案若是肯定,我希望能尋求能人異士,將我倆再度交換……」 謝允珩身子一震,眼眸倏地重新有了神采,瞪著文晴安。不需多問理由,因為自她的眸底,已然看到與自己相同的思念苦楚。 「在她離開前,她已經決定永留此世,我也準備派人去找尋奇人,希望能讓她留下,只是尚未成行,她就……」謝允珩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在說話的同時,恍然明白何以她們兩人會再度交換靈魂。「是你的父母!」 「什麼?」文晴安不解地看著他,發現他的表情驀地變得陰冷。 「是你父母找了道士,用回魂術將你們換回來!」 文晴安怔然。「爹娘知道我不是『我』,為何還會將我嫁人雙龍堡?」 「名利誘人,不得不鋌而走險。他們用死符威脅她,讓她不得不代嫁。但在這件事上,我不得不感謝他們將她送到我身邊。」冷淡的嘲弄,在提起鄒琤時消融淡去。 文晴安對父母的做法感到羞愧,但也只能無奈地道:「如果真是爹娘的主意,只怕他們就要上門來查驗我是否真回來了。」 「我不會讓他們進慕慈別居。」對文氏夫妻,他沒有討好、在意的必要。 「如果你想不受我爹娘的掣肘,就必須讓我爹相信,即使你娶的不是我,他仍有利可圖。不用多,但也不能少。」文晴安垂著眼眉,輕歎道。 謝允珩面無表情的盯著她,他是聰明人,一聽就明白她的意思。 與文信章對立,他不畏懼,但若鄒琤回返,他就必須時時提防文信章的小動作,這對鄒琤不是好事。 為求安寧,為了鄒琤,他勢必得做些妥協。 「我明白,我會當他是『岳父』,讓他知道,他不會因為『假女兒』而失去我這個女婿。」謝允桁淡淡地笑。 「你……知道誰能幫我們嗎?」文晴安抬起頭,溫柔的眸中有著期盼。 謝允桁微微地抿唇道:「冀州張天師之後。」 xxx 亮晃晃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床上,鄒琤坐在床沿,呆望著牆上一幅工筆人畫像。 莫名回到現代,怪異的發現自己身處於陌生的房間,她驚愕、絞心,卻只能茫然的聽著屋子主人范昊陽聲音略帶沙啞的敘述他和「自己」的關係。 畫中人貌似自已與范昊陽,落款處「文晴安」三個楷書字,震得鄒琤啞然。 想起深愛的謝允桁,她的心就一陣疼過一陣。 明明沒有心痛的毛病,她這具健康的身軀,怎會出現這樣的新毛病? 「這幅畫是她畫的?」鄒琤望著畫像問。 「是。」范昊陽簡單的回答。 鄒琤看著他,腦中回想起,當初她撞到雙龍白玉鏡時,有人說過,她和一幅古畫上的人一個樣。 是否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雙龍白玉鏡令世的主人范昊陽才會想見自己? 「當初你是聽說我和這畫上的人很像,所以想見我?」 「不!是手札上提了你的名字。」范昊陽低沉的聲音不具感情。 「手札?」鄒琤一怔,局首看他。 「雙龍堡堡主曾留下幾卷手札,其中一卷提及妻子的故事,裡面提到你的名字,只是沒有人相信由未來回到過去的故事。」 鄒琤心恍神蕩,久久回不了神。 「而且,其中也看到我自己的名字。」范昊陽繼續道。 鄒琤靜默半晌才笑道:「是她的原因吧?」那個真正的文晴安。 「是她。」范昊陽的聲音倏地低了幾個一階,流露出戀愛中男子的痕跡。 「有辦法再見她嗎?」她走近畫,細看畫中自己的形貌,與眼前英俊男子相偎的恩愛畫面。 很怪異的感覺,她愛的是謝允桁,但身子卻與別的男人同繪一圖,若是允桁知曉,會是如何反應? 「不知道。」范昊陽停了一會兒,才接續道:「但我會盡一切力量,讓她回到我的身邊。」 「即使她不一定是借我的身子?」 「我愛她的人,不是她的形貌、身材。」他撇唇,嚴厲的使顏線條變得柔和。 鄒琤輕歎口氣,笑道:「他也該和你有相同的想法。」 想到謝允桁潛藏在俊逸斯文表相下的堅定與執著,她的心就發熱,雖然心痛分離,卻相信他會尋遍世間方法,將她喚回。 分離是必然,但她不懷疑,相逢,終會來到。 xxx 謝允珩望著面前的「岳父母」,極力保持平靜的聲調笑道:「岳父、岳母是來見『晴安』嗎?」 「她……晴兒好嗎?她的個性有沒有……」文信章小心地詢問。 距離黃大師作法已經三天,他們自然要上門探查「女兒」是否順利回來了。 「晴安很好,仍與往常無異。只是前些日子受家父誤傷,仍在養傷。如果岳父母要見她,我可以帶兩位……」 「不……不用了。」聽「女兒」個性無差,文信章只想回去找黃大師理論。他花了大筆銀子,竟然全是白費。 「岳父,我聽說你在遠州的生意有些問題,需要小婿幫忙嗎?」謝允桁微笑地詢問,開始做好他「好女婿」的工作。 文信章初次聽他關心起自己的生意,不由得眼睛發亮。」你怎麼知道?」 「『晴安』對岳父和岳母很關心,常要求我為兩位分憂解勞啊!」 文信章聞言,心虛的撇開眼,「是……是晴安這麼說的?」 「允桁,你真的喜歡晴兒?」文夫人突然開口問。 「是,小婿的確對晴安傾心。」謝允珩坦然地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