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朱蕾 > 交錯的愛情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19頁 朱蕾 鄒琤在慕慈別居養傷的消息,不久便傳到文氏夫婦耳中,他們憂心仲仲地急忙前來探視,卻被擋在門外,不許他們與「女兒」會面。 文信章氣沖沖地對著守門僕人咆哮:「我們是你們少夫人的父母,你們竟敢攔我們?」 「親家老爺、夫人,不是小人膽敢攔阻兩位,實是少爺吩咐下來,不准任何人打擾少夫人的休養,請兩位見諒。」 「胡扯!我們見女兒是天經地義的事,怎麼會是打擾。」文信章愈聽愈生氣。「你老實說,是不是你們少夫人不想見我們,所以故意要你這麼說?」 「親家老爺,你真的誤會我們少夫人了,的確是我家少爺交代下來的,少夫人並不知情。」 「那你去通知她,說我們來了,我看她見是不見!」文夫人插嘴道。 「少夫人正休息著呢!請兩位改天再來吧!想小人告退。」不待兩人反應,僕人隨即關上大門,將他們關在門外。 「啊!怎麼會有這種事?她現在竟敢不見我們了。」文夫人氣紅了眼,對著丈夫抱怨。 「我就想,要她代嫁不是個好主意,沒想到她真是不怕死。」文信章怒罵道。 「老爺,我們該怎麼做?她不見我們,我們根本控制不了她!我想,一定是她想霸佔我們女兒的身體,才會避不見面。」文夫人又急又氣地拉著丈夫的袖子低聲叫道。 「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則晴安真的會回不來。」文信章的眼中閃過狠絕的光芒。 「老爺……你的意思是要黃大師……」 「噓,噤聲,我們回車上再說。」文信章偕同妻子回到馬車上。 當馬車在返家的路上,文夫人才將未完的疑問問完,「老爺,剛才你的意思是要黃大師替咱們女兒做回魂術?」 「沒錯。如果不快點讓晴兒回來,女婿被搶走了,誰賠得起?」文信章念念不忘的,還是謝允桁背後雙龍堡的權勢、財富。 「但是女兒的身子弱……」文夫人擔憂不已地看著丈夫。 「晴兒的身子從一出生就弱了,也不差這些時日,我們再遲疑下去,就真是養虎為患了。」文信章當然也擔心女兒的身子會吃不消,但凡事總有風險,他只有賭上一賭。 文夫人仍是驚懼猶疑著,拿不定主意,但見丈夫鐵了心的模樣,她也只有默然了。 文信章見妻子沒有反對,立即敲了敲靠近車伕的一扇小門板,不一會兒門板拉開,文信章朝著車伕下令,改道朝天觀。 文夫人一聽,愀然變色。 xxx 黃玄天望著匆匆而來的文氏夫婦,再一次問道:「你們確定要提前舉行回魂術?即使令千金正傷著?」 「受傷一定是那女人不想見我們,才放出來的風聲,我們相信不會有問題的。」文信章堅定地說。 「這……若是萬一……」 「大師,請你不要顧忌,儘管動手。現在的女兒根本不是我們家晴兒,就算失敗,那也只能說是晴兒的命該如此……」文信章歎氣道。 他知道凡事都會有風險在,但與其讓別的女人坐享其成,他寧可毀了一切。 文夫人神色不安,一雙眸直在黃玄天和自己丈夫之間來回,忽然間覺得,丈夫臉上的神情猙獰得教她害怕。 她當初將女兒許配給謝允珩,是出於對女兒的愛,希望她能得個好歸宿,但如今,丈夫卻將自己的利益看得比女兒的生死更重,為人父親竟然做成如此,也著實讓她寒了心。 「不行,我不同意。」她突然出聲反對。 「夫人,你在說什麼?難道你要讓那個女人奪去女兒的幸福嗎?」文信章詫異地瞪著妻子,不滿地問。 「即使晴兒會失去允桁,也好過失去生命,我寧願等到春天,再讓晴兒和鄒琤交換魂魄。」 「你這是婦人之見,誰知道女兒現在過得怎麼樣?也許她正在受苦,正期盼我們做父母的拯救她回來……」 「這……至少她現在沒有生命的危險……」既然是兩個人靈魂交換,那麼,晴兒正在鄒琤的身子裡,享受從未有過的健康體魄。若非她不確定女兒是否快樂,否則,她甚至會自私的讓她留在那個身子裡,過著不受病痛折磨的日子。 「胡扯!你是昏了頭才會說這種話!雖說她們交換了靈魂,但待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失去朋友、父母,這種苦晴兒如何受得住?」 「老爺」 「不用多說,我已經決定了。」 文信章不再理會妻子的勸說,逕自對黃玄天道:「大師,請你盡快作法,讓我的女兒回來。」 黃玄天定定地注視文信章,忽而笑道:「既然文老爺如此堅決,貧道就依從你的意見施行回魂術。」 「但是沒有見到人,行嗎?」 「只要有令千金的生辰八宇,以及穿用過的衣服、器具即可,不必見人。」黃大師抿唇笑道。 「好,我等會兒就會親自將衣物送上。」定要將女兒找回來。」文信章眼眸發光,就等著女兒回魂,接續鄒琤在雙龍堡的身份。 xxx 鄒琤無聊的翻著才子佳人的小說,一雙眼卻總在門口徘徊,一有動靜就迅速抬眼,然後又失望地垂下。 一旁服侍的萍兒每見一回,嘴角的笑容就更深一回。 她眨著眼故意問道:「少夫人,你是怎麼了,一整天心神不寧地老瞧門外,是在等誰嗎?」 鄒琤排紅了臉,尷尬地清嗓道:「沒有啊。我只是躺了幾天,無聊極了,想出去看看。」 「天候這麼冷,少夫人還是不要出門吧!」萍兒一想到屋外人冬的寒冷就忍不住瑟縮。 「沒關係,我穿多一些就不冷了。萍兒,你留下來整理房間,不用跟著我,我只是隨處走走,一會兒就回來。」她掀被下床,套上外衣。 萍兒為難地邊服侍她穿衣邊道:「但少爺說少夫人傷勢未癒,吩咐我不論少夫人去哪兒,都要隨侍在側。」 「我只是受了傷,又不是病得快死了,不需要人跟著。」她披上萍兒遞來的紅色毛氈,將自己裹得緊緊的。 「可是……」 「放心,少爺不會知道你沒有跟著我。」鄒琤拉開門,轉頭朝她一笑。 萍兒被刮進門內的寒風一吹,再大的堅持都吹走了。 「那……少夫人,你若覺得累就要回來哦!千萬不要逛大久」 鄒琤擺擺手,將她的叮囑全丟在腦後,然後就像只放出籠的囚鳥,快樂地飛了出去。 皚皚白雪像細白的棉花糖般鋪在地上,她笑著奔向雪地,踏下一個又一個的足跡,甚至用腳在大片雪地上寫起謝允珩的名宇,然後自得其樂的在名字中間躺下,印下一個纖細的人形。 躺在雪地上,仰望著漫天飛雪,讓冰冷、晶瑩的六角形結晶灑落在她的臉上。 出生於亞熱帶的國度,每屆寒流,上合歡山賞雪成了全民運動,而北國的冬季,下雪卻是家常便飯。以後她也會有厭煩下雪道檔子事的一天吧!她好笑的想著。 一道白色人影由迴廊另一端走近,突然間停駐,驚望著白雪中一攤如血的艷紅。 白皙的臉龐如雪,纖細的身姿沉靜地一動也不動,彷彿沒有生氣地沉睡著。 謝允珩心中一驚,突起的不安教他忍不住出聲叫喚:「琤!」 鄒琤聽到他的叫喚,偏頭朝聲音的來源望去,隨即揚手,賣力地大叫:允珩!」 望著她巧笑嫣然的模樣,他心中的慌亂這才消失不見,心頭滿溢著溫暖的氣息。他鬆口氣,走出迴廊,同她在一片天空下。 走近她,伸手將她拉起,張臂擁抱住她,用他溫熱的身子,暖和她略顯冰涼的臉頰。「雪冷,你這樣躺著小心著涼。」 「你怎麼這麼早回來?」現下才不過午後啊! 謝允珩僅是微笑,沒有告訴她突來的思念,讓他忍不住拋下公事,急急回返。尤其在進門就聽到僕人報告文氏夫婦早晨前來的事,更令他無法壓抑想見她的心情,匆匆而來。 及至她躺在自己懷中,困擾他一整早、懸者不安的心才落了地。 「沒有什麼緊急的事需要處理,我就偷溜回來了。」 「真好,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賞雪了。」鄒琤一笑,又仰頭伸手迎接飄落的雪花。 「以前沒見過雪嗎?」他笑望她有些孩子氣的舉動。 「我以前住在南方的一個小島上,那裡即使是冬季,除了偶爾山頭下雪外,平地根本見不到一絲的雪花,更不用提眼前這片白茫茫的景象。」 「四季輪替,皆有自個兒的美麗。以後你可以慢慢欣賞個夠。」他細心地將她身上的毛氈收攏,溫柔地笑道。 「我知道……」她爽朗地咧嘴笑道,然而一語未畢,一陣突來的劇痛竄上她全身,彷彿遭人撕扯般的痛楚讓她大叫,「啊!」 謝允珩驚愕地看著前一刻還談笑自若,下一刻卻死白著臉,豆大的汗珠沿著額際滴落的她。 她受苦的臉孔駭住謝允珩,他抱緊懷中忽然癱軟的身子,大吼道:「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