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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李葳 蕪名好奇地回眸望著解銀鷹,他怎麼也無法料到他竟會為自己做出這種犧牲,他知道內力對練功的人來說有多大的重要性,何以視他如仇的解銀鷹會有這麼大的轉變,不但替他療傷還交代他如何保養身子? 「謝謝你,銀鷹。」銀雪當然也沒忘記弟弟,她握著弟弟的手說。「辛苦你了。」 「這不算什麼,本來就是我的錯。」平心靜氣的銀鷹,揚起一眉朝著他倆說。「我這麼做並不表示我原諒你曾拋下我姊姊離家的事,只是接受了姊姊對你的一片專情而已。今天也是看在姊姊的分上,才會大發慈悲,這一點你千萬別會錯意。雲蕪名,你依舊是這世上我最討厭的傢伙之一,要是你再錯待姊姊,我必毫不留情地殺了你。」 果然,解銀鷹還是解銀鷹。他狂妄的言語不但沒令蕪名生氣,反而微笑地說:「你的威脅恐嚇我並不怕,因為早在你這麼說之前,我就明白了銀雪對我有多重要。我也是,我再也不想失去她。」 拉過了銀雪的小手,蕪名在上面印下一吻,無限深情地凝視著她。她淡淡地微笑著,反手緊緊地與他的手交握著。 那就祝你們幸福吧……銀鷹可說不出這種虛情假意的話。他只在乎姊姊幸福與否,假如她的幸福就是留在這傢伙的身邊,那麼自己也無話可說了。 ☆ ☆ ☆ 這一次便是千真萬確、貨真價實的「醜媳婦兒見公婆」了,銀雪和蕪名手牽手,拿著錦囊向雲父、雲母稟報兩人確實已經成親,而且還共同度過了三年的婚姻生活,雖然後來蕪名忘記他們曾有過的甜蜜日子,但他還是一樣不變地愛著她。 「是嗎?既然這樣,我想得盡快再為你們補行婚禮才是。」雲母撫掌叫道。「刑總管,快點去把黃歷拿來給我,我得挑個好日子。」 「娘?但我們已經拜過天地也……」蕪名看著興致勃勃的娘親,不得不提醒她一句,他們早已是夫妻了。 「噯,沒有高堂在,成什麼親?況且那時候你是『何勁風』吧?這樣子傳了出去,我的好媳婦兒還要不要做人?人家會以為她一女事二夫呢!不行,這一點你得順著我,我一定要為你們辦一場風風光光的婚宴,凡是與咱們家有來往的都列為上賓。笨兒子,你等著到時候拜堂成親就行。」 已經下定決心的雲母,不容拒絕地看了自家兒子一眼,接著向銀雪說:「好媳婦兒,你也沒意見吧?」 過去從未有過婆婆的銀雪,亦招架不住雲母強勢的態度,只得乖乖地點頭。 「很好、很好,那你們就都先住下來吧,包括你這些戲班子的夥伴們,要不是他們照顧了我的好媳婦兒,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我這眼光挑剔的兒子,才會願意替我們雲家添房媳婦兒呢。」 得到銀雪的首肯後,雲母更起勁地說:「哎啊,還有親家公、親家娘也還沒有見過呢!這會兒也得快點派人送禮過去打聲招呼。該忙的事太多了,沒空繼續蹉跎下去,刑總管,你把黃歷拿來沒有?」 一談到喜宴,整個人神采奕奕的雲母,迫不及待地和刑總管研究起婚期,一個人高興地忙得團團轉,而臉上始終掛著和藹笑意的雲父,則派人送來寶盒,由裡頭取出了一隻通體翠綠的玉環。 他將玉環交給了銀雪說:「這是我們雲家送給媳婦的玉環,你的嫂嫂們都有,就送給你當作護身符吧!我期待你早日為我們雲家添丁賜福。」 「謝謝……爹。」 接過玉環,銀雪開始感受到自己已經進了雲家門,和當初嫁給「勁風」時不一樣,這回自己將成為這龐大家族的一份子了。婆婆、公公、嫂嫂、兄長,那些單純簡單的日子再也不會回來了。 「怎麼了?不開心嗎?」 蕪名在他們見過了爹、娘後,離開主廳,走到外頭兩人獨處時悄聲地問著。 銀雪搖了搖頭,歎息地答道:「怎麼會?你爹、娘都是好人,只是我……還不習慣……沒想到突然間會成為這麼大家族的一份子,也擔心自己能不能……」 「不必擔心。」蕪名以自己的雙臂環住她說。「你要是過不慣這兒的日子,我們隨時都可以搬到你中意的地方去住,不論到哪裡,只要我們能在一起,我就心滿意足了。」 「嗯……」 有他這句話就夠了,有這句話她就勇氣十足,能在任何地方過下去。銀雪體內洋溢著滿滿的幸福,這一年多來的孤單像場暗夜的噩夢,消失在如黎明晨曦般的喜悅裡。 就在他們打算繞到東三院,將兩人要重新舉行婚宴一事向大夥兒報告時,恰巧遇見了帶著手下正要離開的銀鷹。 「你要去哪裡?」銀雪上前攔下弟弟。 銀鷹一聳肩。「既然你已經決定留在雲家,那我也該回無極門去了,我會向爹娘轉告你的決定。」 「你就連留下來喝杯喜酒都不肯嗎?」銀雪心中泛起小小的哀傷,沉浸在幸福當中的人,總希望四周的人也能為她祝福。 「不是肯或不肯的問題。」大大地歎了口氣,銀鷹苦惱地皺起眉說。「坦白說,這陣子無極門很不平靜,我也為了姊姊的事荒廢門內事務,是到了回去處理的時候了。知道姊姊能平安地留在這裡過日子,我也能放心地做自己的事。」 頓了一頓,銀鷹接著抬頭看著銀雪身後高大的男人說:「我把姊姊交到你手上了,雲蕪名。往後姊姊就仰仗你了。」 蕪名知道這是男人對男人的承諾,他也伸出一手說:「哪怕是衝著這條命不要,我也會保護她,你放心。」 兩人短暫地握過手後,銀雪與蕪名送銀鷹來到雲家大門前,依依不捨的銀雪還抱了抱弟弟,與他揮手道別。 誰也沒想到,三天後,卻傳來銀鷹被江南巡撫捉起來的消息。 ☆ ☆ ☆ 陰暗潮濕的大牢內,傳來鞭子厲厲揮動的風聲。 夾雜在其中的還有幾聲悶哼、壓抑的細微氣音,以及令人不愉快的怒斥聲。 「你竟然如此膽大,殺了我的寶貝兒子,他可是我的命根子,我就那麼一個獨子!解銀鷹,我要你償命!可是在那之前,我要折磨得你體無完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江南巡撫咬牙切齒地下令。「再打、再繼續給我打!要是他昏過去,就潑上冷水,將他給我弄醒!」 「是。」 負責揮鞭的壯漢,賁張的手臂肌肉都因為連續揮動了好幾十下而發酸,但還不敢停下,不斷地以韌利的長鞭,一下又一下地打上男人的身子。 雙手被吊起的銀鷹,很快地身上已經縱橫交錯,遍佈著許多慘不忍睹的鞭痕,而綻開的傷口,滲出的血已將一件白衫染上點點紅斑。 挺不住那燒灼疼痛的銀鷹哼也不哼一聲就暈了過去,但隨即又被冰冷的水潑醒,承受著下一波熱辣的痛楚在身上迸裂。 終於,巡撫大人踏著恨恨的腳步離開地牢,負責鞭打的壯漢這才停下手,揉著手臂直喊酸痛。「你這傢伙的骨頭真硬啊!普通人被這樣鞭打,早就斷氣了。我說你要是就這樣死了,說不定還落得快活些,否則巡撫大人肯定會把你整得半死不活,再以什麼五馬分屍之刑來伺候你。唉,什麼人不好殺,居然殺了巡撫的豬頭兒子,到頭來賠上自己一條命,真是不划算吧?」 銀鷹睜開眼,狠狠地瞪著壯漢,乾啞的喉嚨裡擠出一絲冷笑。「哼,囉唆什麼,我豈是你們這些廢物殺得了的?這鞭子,根本不痛不癢。」 「喝,看不出你生得一張小白臉,嘴巴倒挺硬的。好,那本大爺就順你的心意,再給你多吃幾鞭!」 鞭子再度無情地落下。疼痛,已經麻痺。四肢的知覺也越來越模糊。 不知自己被鞭打了多久、被關在這裡經過多少時間?銀鷹早已失去判斷的能力,他只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承受過多的折騰,超越了忍耐的限度,再這樣下去也許真會在這種莫名其妙的狀況下,被人強指為兇手給殺了。 可惡,讓那些蠢豬挑到一個好時機。正當自己因為損傷了部分內力,而無法施展全副功力,偏偏不曉得是誰去向江南巡撫通風報信,當江南巡撫率領大批人馬,趁著夜黑風高前來圍捕時,雖然自己與少數手下們奮力一搏,還是不敵人數眾多的兵士,一一被擊倒。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就連聯絡無極門各分座主,命人前來支持的機會都沒有,他就被押入大牢內。且末經審案、問案、畫押這些程序,江南巡撫便罔顧王法的作出了判決—— 銀鷹心想,那江南巡撫為免夜長夢多,引發更多的麻煩,說不定心念一轉,放棄這種酷刑招待,搶在明天一早就將自己處決,那樣一來他就真的是含冤而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