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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婷婷    


  那是出自於人類天性的東西。當你自知比不上別人所散發出的一種不自覺的敵意,它的名字叫嫉妒。

  「又綺,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發呆呢?」另一位大大很好心地詢問。「你還好吧?」

  「沒事。」衛又綺大夢初醒般地眨眼。好奇怪,她居然白白浪費了「逃亡」的大好機會,而一直盯著冷奇的側面猛瞧。「我只是……」完了,梅站正好抬起頭來看著地,衛又綺頓時有作賊心虛的感覺。「沒什麼,我,呃,只是想去一下洗手間而已。」

  她敷衍的笑笑,在梅姑觀察的目光中逃入屋內,真的衝進了洗手間。

  每當她一緊張就會忍不住反胃。頓時,嘔心的感覺爬滿整個喉嚨,直衝腦門。她彎下腰,無法克制地往馬桶開始嘔吐。

  「哦——老天爺。」感覺像胃裡的東西全被挖出來一般。衛又綺揉揉蒼白的額頭,雙手撐著瓷製的洗臉始,竭力壓抑住那股嘔吐的慾望。

  她掬捧著清水拍向臉龐,然後虛弱地步出洗手間。

  「哈囉!又綺。」

  ※  ※  ※

  在衛又綺最糟的噩夢中,再壞也壞不過這一幕。

  她在無數的深夜中,就是被這串得意洋洋、近乎變態的大笑驚出了一身冷汗,然後睜著眼,無言到天明。

  張家章其實也算得上是個帥哥,而原本仍含一絲稚氣的臉龐,經過歲月的洗禮,如今已變得精明幹練。

  可是衛又綺卻看穿他的本性,那股傲慢、自大;更在多年前就領教過這個男人的殘酷。

  「好久不見了不是嗎?嗯,你現在可真是個大美人。」張家章邊說,邊緩緩趨步往她靠近。

  像受到催眠了一般,衛又綺僵挺著雙腿,一步也動不了;一方面卻在心中尖叫著,抗議著張家章的節節逼近。

  「從以前我就覺得,你很漂亮。」

  衛又綺聞到刺鼻的酒味。他又喝醉了!黑眸充滿了厭惡及恐懼——

  不要!。

  「你還沒結婚吧?我沒看見你手上戴任何戒指。你知道嗎?如果不是莉容早懷孕,我才不會那麼快放棄單身生活呢。唉,放棄和像你這種美女約會的機會真是可惜」張家章竟然愈靠愈近。

  「哦,小綺,原來你在這裡。」

  衛又綺和張家章同時回頭看著冷奇走進來,他的神情輕鬆愉快,對她綻放的笑容是如此愛憐而溫柔。

  張家章彷彿酒醒了大半,往後倒退了一大步。

  如果衛又綺此刻不是如此震驚,肯定會對張家章這種退縮的行為嗤笑。

  冷奇優哉游哉地走到衛又綺身旁,不著痕跡地將手搭到她的腰上。

  充滿了宣告天下的佔有意味。

  「我沒什麼惡意,阿奇。」張家章以過於大聲的音量自我辯解起來。「我只是想和又綺聊聊天,我不知道你和又綺——」

  「莉容似乎在找你。」冷奇只說了一句話就打斷了張家章預備啟口滔滔不絕的狡辯。張家章有些尷尬地住了嘴,悻悻然地轉身離開。

  衛又綺麻木地任他摟住自己,頭往後仰,倚在他的肩上。

  舒服、安全。

  思緒遊走得出的結論令她百思不得其解。怎麼可能呢?衛又綺無法克制地開始發抖。

  「放開我。」她的叱責抗議是那麼軟弱無力。

  「是你自己抓住我的手臂不放,又綺。」冷奇不疾不徐地指出這一點。

  像被火燙到一般,她趕緊收回了手。但身體正想抽開時,卻又被他緊緊按住。

  「在這種情況下,還是讓我扶著你走比較好,又綺。」冷奇輕聲說道。

  「我哪有什麼情況——」

  「害怕而且虛弱。還是你要告訴我你得了非洲瘧疾?所以身體才抖得像要一塊塊地散掉?」冷奇的低喝充滿了質疑及命令的語氣。

  她突然生氣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是說,難道你以為是我故意勾搭那傢伙進來的嗎?你以為我是什麼?我會去破壞他的婚姻?告訴你,我不——」

  「夠了,又綺。」冷奇簡簡單單地回答。「我從剛剛就看到現在。」

  衛又綺被他的答案愣住了。「如果你還以為——」

  冷奇搖搖頭。「我都瞭解了,又綺。」

  「我不瞭解——」

  「又綺,」他以一種哄勸孩子的安撫口吻道。「我看到你看著家章的表情及反應,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你——你相信我?」這種信任來得太快也太容易,她反而不太敢相信。

  「又綺,你能走嗎?你別在這兒昏倒。」

  昏倒?

  「我不會昏倒。」她咬緊牙關一字一句將話說完。「我為什麼會昏倒?」

  「很高興知道這一點。」冷奇的表情看起來非常認真,令她納悶。「那麼,你想離開這裡嗎?我一定要扶著你走。」

  「不用你扶我。」衛又綺抗拒著。「我可以自己走,你只要離開我的視線。」

  冷奇不理會她。

  「我自己有開車來。」

  「我不會讓你開車的。」

  「什麼?」

  「在你這種情況下,不能——」冷奇扳正地的身子,面對著她。「不要跟我爭,你——」

  他正面對著花園的落地玻璃門,眼尖地看見有幾個賓客已好奇地頻頻注視過來。糟了,梅姑朝一洹裡走過來了——

  毫不猶豫地,他輕輕佻起街又綺的下巴,唇柔柔地覆蓋上她的。

  第四章

  衛又綺突然想起一句俚語。

  謊言正如雪球,一旦開始,就會愈滾愈大。

  ※  ※  ※

  以前她曾私底下比較過冷奇與張家章兩人。他們是表兄弟,有一半相同的血緣關係,兩人均有一道英挺的劍眉;而且有點嘲諷不屑——不,那是冷奇。因為自始至終,他都認定她就是一個在別人父母房間中亂搞的女孩,從不給她辯解的餘地。

  現在他們兩個,就像壓軸好戲中的主角上場般引人注目,冷奇摟著她施施然地穿過人群;走到哪兒,哪兒就響起竊竊私語。

  衛又綺總算明白那些公眾人物為什麼一再強調個人隱私的重要性。真的,被人「好奇」絕不是一種愉快的經驗。

  「喔,你們要走了嗎?」張家章帶著妻子搖搖擺擺迎了上來,雙眼仍直盯著衛又綺瞧,後者則被那種意淫般的眼光逼得不寒而慄。

  冷奇不動聲色地看著表弟,又看看莉容那種焦急又無奈的眼神。很明顯的,莉容似乎也知道她的丈夫對眼前女子有高度興趣,而且這種情況顯然不只一次,光看莉容帶著幾分認命的表情就知道。

  冷奇突然為莉容感到難過,哪個妻子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公開地對別的女人產生興趣?

  「家章,我們該把孩子們送上二樓午睡了。」莉容低聲說著,見其它人看著她,便不安地加以解釋。「我們的女兒每天都有小睡的習慣。」

  冷奇注意到,莉容特別強調「我們的女兒」這五個字,眼睛像防賊似的願著衛又綺,像在昭告著她的「所有權」。

  「噢,莉容,拜託你別再囉嗦了行嗎?」張家章不耐煩地回答妻子。

  冷奇趁氣氛尚未僵掉之前,簡短地道聲「再見」就走了。

  衛又綺並不想理睬這其中的暗潮洶湧,只是任冷奇挽著她走。如果她肯承認,他倒真的是一副很好的枴杖。

  「我可以自己開車。」現在半倚在他懷中,這句抗議反而顯得有氣無力。

  冷奇並不多說,只是眼神定定地看著她,直到衛又綺投降似地將自己的皮包遞出去。

  他找出鑰匙打開車門,比了個上車的邀請手勢。

  她默默地接受了「邀請」,滑入了駕駛座旁邊的位置,不一會兒張家章走了過來,她急忙別開頭。

  不知道這兩個男人講了些什麼,張家章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令她渾身發毛。

  多年前的那個晚上,他也是以這樣的笑聲,佔領了她的身子……

  她冷得像掉入冰害一般,不停用手磨掌著雙臂,貝齒用力地咬著下唇。

  「再見,老兄。」張家章的嗓音大得刺耳。「下次見,又綺。」

  永遠不見!她緊緊抓著車門把手,幾乎想一逃了之。

  冷奇將車駛出梅姑家的花園,一路上車速開得極快,正符合衛又綺想逃避一切的心理。

  她看見自己那棟可愛的小屋子時,感動得差點掉下淚來。

  她家停車位的設計是她小小樂園的唯一缺點,進入庭院後,車子必須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擺尾大旋轉,才能倒車入庫。這個動作是高難度技巧,每次她都得花上一段時間。

  可是換到他手上卻不是那麼一回事。冷奇顯然一眼就看準停車位置,在衛又綺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前,整輛紅色小型轎車已以非常快速度倒退、回轉車身,車子安穩而漂亮地停在白漆線條劃好的空間上。

  冷奇必定是注意她不可思議的眼神,因為他忽然微側過頭。「我十歲就會開車了,下去吧!」

  有一句話說「回眸一笑百媚生」,沒想到這句話不僅適用女人,連在男人身上也能被發揮得淋漓盡致,她呆呆地想著。

  「下車吧!」冷奇已經繞至她這邊的車門,扳開車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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