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水雁 > 最難消受美人恩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12頁 水雁 好痛苦!她的身體向來對痛最敏感,一點點針刺的傷口就會痛得她想把受傷的地方給剁了! 「妳別搖頭啊!妳的傷口那麼深……妳就不能不動嗎?」 武溪峽急得跳腳,就怕金悅霜再多搖兩下就會把頭也搖下來了! 「別過來……別靠近我……」金悅霜出聲阻止邱無歡和武溪峽靠近。 這聲音竟是如此粗礪! 邱無歡簡直不敢相信這會是金悅霜的聲音! 她的聲音不該是這樣的,清脆的嗓音才是金悅霜該有的。 「原來妳的喉嚨傷得這麼重!」 所以她才不說話,除了跟他賭氣外,也是因為開不了口。 為什麼不告訴她?不被信任的感覺讓邱無歡不由得發怒。 「丫頭,不可以啊!」武溪峽看金悅霜不知拿什麼東西要吃,急得大喊。 要是毒藥怎麼辦? 出聲阻止的同時,邱無歡和武溪峽極有默契的同時發掌打落她手上的藥瓶,並上前點住她的穴。 「該死的!你們……混帳!」她只是想麻痺神經減輕痛苦,不是想自殺啊! 搞不清楚人家想做什麼,最起碼也要先問一下啊!可惡,要不是她痛得沒了力氣,他們誰也別想碰她! 詛咒完,她又昏了過去。 接住金悅霜下墜的身子,將她放回床上,邱無歡和武溪峽趕緊處理她那持續滲著血的傷口。 「呼!嚇死我了,要是我們再慢一點出手,說不定躺在床上的就是具屍體了。」 想到她要服毒自盡,武溪峽不由得膽戰心驚,用力抹去額上涔涔的冷汗。 「我怕等她再從床上爬起來,是你要變成屍體了,老武。」 晚一步趕來的邱龍騰,拾起倒在地上的瓷瓶,嘗了嘗、嗅一嗅後,對兄弟報以同情的眼光。 「這瓶子裡是讓人神經麻痺的藥,不是讓人斷氣的穿腸毒藥。老武,我不禁要同情你了。」 「啥?不是毒藥?」 「的確不是毒藥。」 邱龍騰把武溪峽拖到房外,讓邱無歡方便為金悅霜換衣服。 「啊!天要亡我!我完了……」武溪峽抱頭呻吟。 他這個大豬頭,出手那麼快幹嘛?不會先問一聲嗎? 這下可好了,這個娃娃就算不是雪軒的骨肉,難保沒有一樣的心思,他恐怕會被她整到死! 「別那麼快絕望。」邱龍騰看女兒端出一盆染成血紅的水,和一件血衣,心裡做下-個決定。 他拍拍武溪峽的肩膀,「她只要一醒來就扯裂自己的傷口,這樣下去別說傷好不了,就是身體也會吃不消。」 「二哥,你不會是想……」 邱龍騰將那只瓷瓶拋上拋下的,看著蔚藍的天空,緩緩的說:「憶姬鄉里有不少藥材可以使用,睡眠也是治療的一項必要條件。」 在金悅霜的傷口未痊癒之前,邱龍騰不打算讓她從周公那裡回來了,免得她每回醒來都要灑灑熱血,教人跟著提心吊膽。 第九章 醒不過來,就是金悅霜努力想醒來也沒辦法,身體變得不像自己的,任人翻來覆去。她知道一直有人在翻動她的身子,餵她喝一些苦澀的東西,還在她最疼的地方弄來弄去的。 好痛!痛得她忍不住罵出口,但對誰罵、罵了些什麼,她就不清楚了。 邱無歡的手僵在半空中,老半天沒有動作,真不敢相信那種粗言穢語是出自床上的人的嘴。 眼前,繡著朵朵梅花的桃色花兜掀在一旁,傷者的性別是毋庸置疑的,十成十是個姑娘家。 「真不知妳是怎麼被養大的,竟會說出那種話來!若不是妳還不省人事,我真想給妳兩巴掌!」她繼續拿布擦拭昏睡的人的身體。 自從爹決定用藥讓她沉睡後,在黃昏時為她擦臉淨身便成了她每日的工作。 手指在她脖子上好不容易才結痂的傷口上輕輕滑過,看來細細長長的一條線,卻是深得足以致命的危險,她下手還真是爽快啊! 沒有人看見…… 不會有人看見吧? 邱無歡緊張的俯下頭,蜻蜓點水似的在金悅霜的臉頰和唇上偷吻。 她從沒想過這種事會發生在她身上。 「真奇怪,就算妳真的美得像仙女下凡,我也不該對妳有這種感覺才對啊!」想到自己邪惡的念頭,邱無歡不禁紅了臉。 她一定是病了!而且是很嚴重、很嚴重的病! 「看到比我好看的女人,我應該會嫉妒才對,可是我卻只想保護妳,看妳受了傷,又那麼不愛惜自己,我真的很生氣!」 為金悅霜擦淨身子後,將一旁的衣物再一件一件穿回她身上。 自那回金悅霜從床上輕易的越過自己,背對房門凜凜而立的姿態,讓她好像看到個威武的男子般,從此她就很難將她看成個姑娘。 但她明明是個姑娘啊!不然她手上拿的是什麼?眼前看到的又是什麼? 「我一定是不正常了!明明是個美女,我卻看成個俊男!」 將棉被蓋回金悅霜身上,邱無歡只敢對睡著的她說出自己的苦惱。這種事就是跟爹和武師父說了也沒用吧! 如果金悅霜不是這麼昏睡著,她也不敢對她說出口。 邱無歡強打起精神,「妳可要快些好起來,這樣我就不跟妳計較妳剛剛說的那些粗魯的話了,真的有夠難聽!」 也許,她會願意和自己做一對好姊妹吧? 她覺得自己好像喜歡上金悅霜了,而這種丟臉的事,她怎麼也說不出口! ****** 像是死過一回又活了過來,終於可以清醒的看清這世界了! 這是金悅霜睜開眼睛後的第一個感覺。 「我的天哪!奴家像睡了-輩子-樣,奴家到底睡了多久啊?」 「今天十六了嗎?」她在這地方耽擱多少時間了?想到要是過了十六…… 「今天已經是第三個月圓後了,妳要是不連著兩次將自己的傷口扯裂,也不必躺到現在了。」 邱無歡當金悅霜只是想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完全不明白這答案像把槌子,敲得她六神無主。 「完了!」金悅霜向後躺回床上,雙手抱著頭直嚷完蛋。 自己已連續錯過三次月圓!糟了!她老爹肯定會發狂! 如果不立刻回去,不用最快的速度出現在老爹面前的話…… 不行!這傷要是給老爹知道了,就別想再離開他身邊一步了。她心想。「鏡子呢?可以讓我照照鏡子嗎?」事情已經發生,得快些想法子補救才行。 她拿過鏡子。 「這下完了!」 鏡子中的她,一頭青絲已沒了光澤,那可以用桂子油滑順一下:皮膚的改變不大,除了臉色蒼白了點、眼窩塌了些,可以用水粉掩飾過去,問題就出在她頸項上這道血痕。 在這地方擦太多粉反而會讓老爹起疑,若戴個東西嘛……可那些寶石、墜子的又垂得太低了! 金悅霜放下鏡子,一臉天要亡我似的喃道:「不行!我怎麼可以放棄?一定還有其它方法!」 看金悅霜突然這麼沮喪,邱無歡也覺得納悶。 「不成!得先讓老爹放心……」為了以後的自由著想,也為了她的手下著想,「帥哥哥,請你幫奴家一個忙,讓奴家出去。」 必須盡快捎個信回去,要是老爹等不到她回去,丟下該做的事跑出來,就真的是「太監沒了下半邊」--大勢已去了! 「妳走得了嗎?」服了這麼多天安眠草,就算她醒了,也沒有力氣走動的, 「奴家就是知道走不了,才要帥哥哥幫忙。這還不是你們做的好事!一株安眠草就可以讓人睡上一天,奴家少說也被你們餵了一整圃吧?怎麼可能走得出去?」 「蔘球子。」邱無歡給她拿來衣服,告訴她,「我們留存的安眠草有限,妳整整服了這麼多。」比了個高度。 「還有蔘球子!奴家真是被你們害慘了!要是讓奴家死了,什麼都不看見也就好了。」金悅霜哀叫連連。 蔘球子比安眠草的效用有過之而無不及,服下一顆蔘球子會讓人睡上好一段時日,就是死了也不曉得自己是怎麼死的。 「妳死了,憶姬鄉會有大麻煩,而且……」看金悅霜根本沒在聽,邱無歡也沒了聲音。 換上衣服,金悅霜特意取過面紗繫在臉上,在邱無歡開口前解釋道:「奴家這樣子出去也是情非得已,要是帥哥哥像奴家這副模樣回去,帥哥哥的親人會怎麼想?」 藥力未退的軟綿綿身軀,只能讓邱無歡半扶半抱的走出憶姬鄉。 ****** 解下遮眼的布巾,金悅霜要邱無歡暫時走開。 「奴家身上已沒有什麼可讓人好奇的了,只是帥哥哥你若一直待在奴家身邊,他們會羞得不敢出來露臉。」 雖讓她一個人坐在樹下,可邱無歡還是不放心的在一旁看著。 坐了好一會兒,金悅霜打破沉默,放聲唱著:「霜華冷山梅千放,惦君夢,世華空,何敢棲高枝?金殿裡,霜華冷,就是寒梅也不耐,長門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