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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戀奴    


  「是嗎?」低沉的笑聲逐漸遠去,卻不失清晰,彷彿仍繚繞在她耳際;她夢裡所聽見的聲音,有可能出現在真實生活中嗎?

  「那是誰?」

  方姨愣了一會兒,繼續替她寬衣解帶。「沒什麼,一個老朋友,很久不見了,他突然出現讓我有點驚訝。」

  「是嗎?」她感覺得到,方姨並未坦白說實話,因為替她脫去外衣的手正在發抖。

  「當然……我的天!看看你自己,你渾身都是瘀血,青一塊。紫一塊的!」乍見眼前原本白細柔嫩、滑若凝脂的皮膚變得如此狼狽不堪,即使同為女人,方姨也忍不住惋惜。

  她輕觸的手弄疼了千里,微微瑟縮一下。

  「很疼嗎?」

  「你說呢?」千里咬著牙,讓方姨為她塗上冰涼的藥膏;一處又一處的刺痛感卻教她不由得輕呼出聲。

  「忍著點,青煙,我要開始揉了。」

  她會上眼瞼,從命地接受皮肉的折磨。

  橫衝直撞的人影急急從門外飛奔過來,動作快得迅雷不及掩耳,才聽見門扇被撞得吱吱呀呀,沒兩下,金帶紫已飛撲到床邊。心焦如焚的執延千里的手。將她渾身的任看個究竟,「青煙呀,你可還好?疼不疼?感覺怎樣?

  先聽這嬌潤高亢的語音便知道是難,更何況全花苑裡也只有金帶紫這麼一個姑娘如此莽撞了。千里歎了口氣,原以為回到房裡就可以好好歇息著,但遇上她,怕是耳根再也不得清靜。

  「帶紫,你擋著我,怎麼替青煙上藥?」」方媒好氣又好笑地睨著霸佔去大半床份的她。

  「啊?真的!我趕緊讓開,你快替她上藥。」金帶紫慌張地挪了挪身形,對著假席的千里道:「可怎麼辦才好?瞧你傷成這樣,身子柔弱得像是紙紮的,青煙,你沒事吧?別嚇我呀!

  她無奈地睜開眼。「我很好。只是看得有點模糊不清,大概是撞著眼窩了。」

  「唉——一我老早勸告過你,老愛穿尺寸不合的免錢衣裳,現在穿出毛病來了吧?」

  「是我自己不小心,沒弄壞苑裡的布飾吧?」花苑裡到處都擺著名貴的陶瓷器皿,是方姨花好多心思派人四處搜集回來的,價值不菲,讓她撞壞了可不妙。

  「你這孩子,都傷成這樣了還擔心那些事,光顧好自己吧!」方姨輕聲斥喝,水漾的眸子裡含著寵溺。

  金帶紫跟著幫忙揉捏千里淤傷的手臂,邊不經心地道:「方姨,剛才那男人說他等得不耐煩了,要你快去見他,那人是誰呀?以前從不曾見過他。」

  是他嗎?腦海裡映上某個影像,似乎和先前所聞聲音的主人有關聯;隱隱作疼的感覺紛擾了千里蹙眉沉思的專注,彷彿有東西在干擾著她想起與那道聲音有關的事物。罷了,四肢的酸疼已夠折騰了,她實在沒多餘力氣逼自己硬是理清腦裡思緒,昏沉沉的睡感再度瀰漫全身。

  「上青樓的男人能做什麼?」以笑聲掩飾不自在的口氣,方姨故作輕化地回答,留下一室曖昧給她們。

  「不會是方姨的老相好吧?但他年紀挺輕的耶。」。心直口快的金帶紫毫無修飾的話一出口,隨即惹來方姨凝重的不悅眼色。

  「多年不見的老友了。」太認真的態度反而容易引起地人的懷疑,方姨深知這點,輕描淡寫地帶過了她與男子的關係。「好了,讓青煙多休息休息,我走了。」看過傷勢沒有大礙,應該不至於留下疤痕,方姨收起藥罐,替她蓋上軟被,硬拖著金帶紫離開廂

  靜謐的深夜,一輪明月悄然爬上天幕,誘動著千萬顆星子,齊為墨色漆黑的穹蒼點綴上無比的光華;淡淡的月光照射在乾涸的小池塘邊,勾勒出她細膩精緻的五官,散落了滿地皎白的光潔。

  晚秋的夜色,美麗中帶著一抹愁緒,如同她眼底迷離閃動的淚光。

  記不得有多少次在如此夜晚中失眠了,她只曉得,今晚大哥不會再出現,亦不會有人柔聲地安慰她的憂愁。

  過分沉迷於自己多愁善感的思慮裡,幽靜的目光不曾發覺在角落,還有另一雙更沉冷的眸子偷偷窺視著她——

  寒劍情瞇起眼打量著眼前出落得似出水芙蓉的女子。那張臉曾經令他恨之入骨,卻從沒發現也會出現如此動心攝魄的柔弱美;黛眉緊蹙,淚光粼粼的美目惹得人心疼,天下男子看了這般楚楚容顏誰不憐愛?誰不想竭盡心力博得她一笑?

  娉娉婷婷的身形好似風中飄蕩的一縷青煙,莫怪她要以青煙為花名。

  早在下午她跌入他懷裡時,他便察覺了,這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就是他處心積慮想除去的眼中釘,三年不見,她竟然將往事忘得一乾二淨,辜負了他三年來苦心計劃的復仇策略!

  一千多個過得生不如死的日子,支持他活下去的唯一意念便是對她的仇恨;他忘不了她,夜夜想著如何凌辱她,時時刻刻夢寐著親手折磨她的快感。

  他起身,踏著健邁的腳步走向寒千里,刻意加重了步伐聲,引起她的注意力。

  獨坐在池邊的纖影緩緩回頭,沒有一絲訝異,氯氟的美眸無所畏懼地望向他。」習習秋風,撩動著他束起的長髮,如同記憶裡三年來不曾變過的影像,他出現在真實生活中太晚,她等得夠久了。好熟稔的感覺!無論是他的長相或氣質,都在在掀起她心中的波濤洶湧,毋庸懷疑,他就是夜夜佔據夢裡的那個男人!

  「這兒不是外人可以隨便進來的。」又是場夢吧?為何這人的身影要再三侵蝕著她的世界,直到她再也無法忽視他所帶來的壓力?

  略薄的唇片微微上揚,寒劍情笑看著她,無法想像當初羞澀法弱的小女孩變得如此堅強。她還不知道?愈是刺手的花朵就愈教他有股摧毀的衝動卜『你把我當作外人?真教我傷心,千里

  他知道她的身份!甚至連名字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究竟是誰?為何要侵入我的世界裡?」是夜色太詭異,是他太像團謎,她才會說出這種連自己聽了都覺得莫名其妙的話。

  「我侵入你的世界裡?錯了吧,千里,該說是你一手毀了我的世界。」

  「胡說!我不認識你!」還想騙誰?在夢裡,她不知幾度看過他的存在。

  「莫狡辯,你忘不了我的。」逐步接近她,也逐步靠近她的心房,準備一舉擄獲千里已然遭人敲開的心扉。

  「誰說的?我不認識你……」這句說詞連自己聽來都嫌軟弱,更何況用央說服他?

  「還想嘴硬。幾年不見,你變得會說謊法很不好,千里。」

  「我不是千里……我是青煙……」她仍在做困獸之爭。

  體內深處似乎不斷地湧出叮囑,要她千萬不能靠近他分毫,即使略有牽扯也不行;紛亂的情緒不停地交織著,有不安、有慌亂、有熟悉、有陌生……還有那份無法言喻卻刻劃得最深的悸動

  好亂!自從夢裡出現地影子的那一刻起,她的心頭就變得如此雜亂不堪,理也理不清!

  「再倔強下去只是苦了你自己,莫要逞強,坦然接受我的存在——你揮之不去的噩夢……」似笑非笑的表情佔據了寒劍情整張臉,教她看也看不清隱藏於謎團背後的真相。

  黑暗中熒惑的目光正在大肆張揚,出奇亮眼地侵犯千里的世界。

  ※  ※  ※

  經歷徹夜失眠後,千里起了個大早。

  分不清昨夜的經過是虛幻或是真實,她只覺得好累好累,無法思考。

  回家看娘去吧!心底的聲音悄悄對她說。千里突然渴望見到母親,渴望見到自己掌握得住的事物……

  她和方姨說了聲,一早便趕回家中,碰上正巧要出門的蘇雨湘。

  離開寒家後,生性無慾無求的蘇雨湘日子過得更加平淡了,成日不是禮佛誦經,就是安靜地待在房裡休憩,除了固定的時間會上寺院拈香,便再也不曾見過她踏出房門。

  千里陪同著母親一齊來到紫檀山,山頂上有座規模不小的佛寺,但因為地理位置偏僻,山路陡峭,人煙也就稀少;而蘇雨湘恰愛這冷清無人的氣氛,接連好幾日來都不辭辛勞地上山禮佛。

  母女倆沿途邊走邊談,很快地來到裝飾得典雅高貴的「滌塵寺」。

  千里隨口胡謅了個借口,說服母親自己入內聆聽佛法,她手捧著鮮花素果,在寺外徘徊流連。

  無論如何,她已是墮落青樓的煙花女子,縱然還是清白之身,也不好頂著這污濁的身份人寺,就怕治污了清雅莊嚴的佛堂。

  今兒個恰好是拜神的日子,照理說只要算是廟宇的地方都該香火鼎盛。人潮洶湧才對,滌塵寺卻出奇的冷清,四周偶有遊客三三兩兩的來回,卻不見喧囂,添了股不屬於塵間的幽邀情思。

  滌塵寺的建築風格高雅莊嚴,沿著白色的大廟堂放射出去,是條無限婉蜒的小徑;週遭植滿秀逸但不俗的小花,迎風搖曳,煞是好看;廟堂中央是一片平鋪著石子的廣場,空曠得令人心神飛揚。千里繞著廣場走了一圈,靜靜地聆聽佛堂裡傳來如天籟般的誦經聲,口鼻間漾滿佛寺獨特的檀香味,稍稍感到煩悶的思緒已逐漸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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