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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莫憂 「你是爹最疼的女兒,就留在爹身邊,多陪爹幾年,爹再幫你物色如意郎君?」凌振宇的心又軟了,溫言軟語地逗她。 「我不要!」她跺了跺腳說:「我才不要和你這個老頭子一起等死!」 「你……」他怒火上升地摑了她一巴掌。 她卻絲毫不以對父親口出不遜為忤,悻悻地撫住臉頰,一點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打。 柳兒不什麼時候走出了房間,她的心裡甜孜孜地。腳步輕盈地像在跳舞。 就像一抹綠影在飄動。 她忍不住興奮地撫住上下起伏的胸,她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快樂得不能自己。 不管怎樣,她總是不自禁想他就是上官翱。 上官翱為什麼會選擇最不顯眼的自己呢? 她僵凝了笑容,如果他真是上官翱,那麼他在對她下聘的前一晚去招惹別的女人,雖然都是她,他卻確確確實實地背著她想找一個妾。 當她在新婚之夜,當他掀起她的頭蓋,赫然發現凌柳兒就是她時,他的臉上會有什麼表情? 很驚訝?很高興?還是很憤怒?她實在不難以想像,不過,她實在很想嚇嚇他。 立場變了,她現在是凌柳兒,是上官翱下聘要娶的妻子,她反而不能釋然他在昨夜找妾的事。 還說什麼妻子是家族的,喔,她懂了,他娶她回家是去當花瓶的,用來擺在他們上官家威風顯赫的廳堂。 「這個花瓶很漂亮吧?」她不用想也知道,他一定是得意揚揚地介紹凌家來的新娘。 他卻弄巧成拙,不知道她是姐妹中最乏姿容的一個。 他曾向她承諾他會給她如同妻子的地位,很好,在她嫁給他之後,他大概會不斷地找一些女人回來做妾,分享她正室的地位,來讓她屈辱。 反正她左思右想,總覺凌柳兒被上官翱虧待了,在還沒過門前,他就開始欺負凌柳兒,而她自己就是當場證人。 她怎麼了,她見過那些姨娘爭風吃醋的拈酸嘔氣,難道自己也在吃自己的醋不成? 可惡的上官翱,她生氣地跺跺腳步。 如果,她真的嫁給他,絕不能讓他半夜出去閒逛,以免每隔個三、五天,他就又多了個妾出來。 不過,那也是如果的事,如果她願意乖乖地嫁給他,放棄她浪跡天涯的計劃。 不過,她最怕的還是,在新婚之後,她赫然發現上官翱不是他,他不是上官翱,那該怎麼辦? 她沒有多少時間能拿來煩惱自己的婚事,因為有很多接踵而來的事,弄得她頭昏腦脹。 和她感情一向淡薄的姐妹們,突然對她好生有禮起來,不分晝夜賴在她房裡,對她妹妹長,妹妹短的。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麼受歡迎,個個姐姐都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不捨她出嫁到洛陽,說她年紀還這麼小,根本不會照顧自己,遠嫁到洛陽,要是被人欺負了,誰來替她做主?言下之意,每個姐姐都願意代她嫁到洛陽「受苦受難」。 害得她受寵若驚。 不是她不相信姐妹情深,只是平常她生病有難時,也只有君兒面面俱到地送些藥來,或替她主持些正義,她真懷疑自己是孤苦憐仃,煢煢獨立的一個人。 姐姐的關心只是第一波,接下來是一些她從未聽過的叔叔伯伯、嬸嬸姑姑、世叔世伯一批接一批送來的賀禮,和她親熱地不得了,有的說她出生時,她剛好在場;有的說,抱過小時候的她;有的說,從小就知道她命中富貴無盡,是人中之鳳。 她對他們卻一點印象也沒有,光看那些送來的禮單名冊,就犯起了頭疼,索性不理。 不過是三天的時間,她的小館有一半空間堆滿了賀禮,平常門可羅雀,現在卻刻刻熱鬧如市,不得安寧。 她只好佯病閉門,謝絕會客,卻發現服侍她的下人,莫名地多了起來。 她一點也不高興,知道他們看重的是上官翱的妻子而不是她凌柳兒,人情冷暖,她看得淡薄。 「柳兒妹妹!」君兒神色倉皇地跑了進來。把下人全喚了出去,反手把扣上了門。 「君兒姐姐!」她從床上一躍而起,每天賴在床上裝病,她不悶才怪。 「你不是病了嗎?」君兒詫異地端詳她。 她難為情地囁囁道:「覺得好多了,請坐,君兒姐姐!」 「柳兒妹妹,我要要緊事要告訴你。」君兒一臉凝重,神色哀淒。 「發生了什麼事?」 「我……」君兒不住地搓手,看起來很不安,在迎上柳兒的疑問眼神後,才決心豁出去地說:「寶兒要派人殺你!」 「什麼?」柳兒瞪大了一雙眼,跌回床上。 「我也知道你很難相信,可是,要不是我親耳偷聽到,我也不敢相信!」君兒流露出十分痛苦的神情。 「她為什麼要殺我?」她們不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嗎? 「她嫉恨你能嫁給上官翱,都怪爹,爹太過寵她!」君兒直搖頭說:「我聽她已買好殺手,就在今晚三更……」 柳兒被嚇得全身發僵,整個人茫茫然的,一股寒意從背脊處冒出。 「柳兒妹妹,你快逃吧!」君兒輕搖如大夢初醒的她。 「不,我要去找爹!」 至少,他是她的爹,不會坐任她的死活不管,她站起戰粟不止的身子。 「不行!」君兒急切地攔下她。 「為什麼?我一定得去找爹!」她已經失去理智,一心想找到父親。 「柳兒妹妹,說不定這件事是爹默許的!」君兒說出來後,後悔地掩住唇。 「什麼?」柳兒只覺眼前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 是爹默許的?她近乎撐不往自己的身子。 「柳兒妹妹,到了你生死攸關的地步,恕我直話直說,你有沒有發覺爹向來待你冷漠疏忽?「 柳兒默默地點頭,眼眶有淚。 「那是因為爹懷疑你的母親不貞,以為你不是他的新生女兒?「 「怎麼可能?」 她的母親愛慘她的父親,一個老媽子唉聲歎氣地告訴她,說她母親命苦,不該愛上沒有心的老爺。 老爺的心給了一個叫柯詩音的女人,她媽媽就因為有一對像她的眉毛,才會被納為妾。 從那時,柳兒就暗暗發誓,絕不做妾,甚至不要男人。 「一定是有人從中挑拔!」君兒飛快地說:「爹說不定打算讓寶兒代替你出嫁上官家?」 「所以,他默許寶兒買人殺我?」她悲憤地嚷著。 現在不是哭泣的時候,但她不管,連自己的父親都想殺她,她活著情何以堪。 「柳兒妹妹,快逃!」 「逃去哪?」她舉目無親,寸步難行。 「我在杭州有個親戚,等過陣子情況好轉了,我替你澄清一切,你再回來!」 「這?」她還是想去見默許殺她的父親。 「柳兒妹妹,難道你不要命了?」君兒情急地催促著:「用過晚膳後,你就溜來我房裡,我幫你改換男裝,助你逃出凌家。」 「君兒姐姐,我……」她還是無法相信君兒帶來的驚人消息。 「遲了就來不及了!」君兒握住她冰冷的雙手。 「嗯,謝謝你,君兒姐姐!」柳兒吸吸鼻子,點了點頭。 「傻瓜,這是我親戚的住址,他們會好好照顧你的,記住,晚膳前別出房門,不要打草驚蛇!」君兒仔細囑咐。 「嗯!」 用完膳後,柳兒溜出房間去找君兒時,不巧和寶兒在迴廊上打照面,嚇得她臉色倏地蒼白,快步奔走。 「小姐,柳兒小姐好像很怕你的樣子。」 「她本來就是個怪人!」寶兒沒好氣地笑說:「正好和上官翱那個沒眼光的傢伙相配!」 ※ ※ ※ 「爺,你不悶嗎?」江邦悶悶地說。 上官翱卻一派優閒地坐在樹下,背倚著樹,臉上蓋頂遮陽的斗笠,腳旁垂了根釣竿。 自從三天前,他們離開凌家以後,上官翱就撥了一半人馬先回洛陽報訊,放了另一半人馬去逛太原城區,約定四天後,在柳林和他及江邦會合,南下杭州,洽談一筆大買賣! 「你為什麼非住在這片柳林不可?」江邦好奇地問:「你在等人嗎?」 「江邦,你最好閉嘴,否則,你釣魚的時候可能要持續到明天中午!」 上官翱向他擺出一張不想說話的臉,偏偏江邦不識好歹,扯個不停,所以被罰以雙手平舉的姿勢釣魚一刻鐘。 「爺,魚為什麼不上釣?」江邦問著。 「因為你的話太多,把它們全嚇跑了!」上官翱取下斗笠,不懷好意地瞟了他一眼。 「等她願意上鉤也太難了!」江邦一語雙關地說。 「要不就完全擁有,要不就一無所有。」上官翱站起身子,把斗笠戴至江邦的頭上,伸了個懶腰。 他是個優雅從容的男人,什麼時候都能顯現這種氣質,雙瞳永遠黑亮地懾人。 「爺若不想強人所難……」江邦笑歎口氣說:「那就得等待奇跡!」 要她改變心意,需要用到奇跡嗎?上官翱落寞地笑笑,他明天一定得走,杭州的事,耽擱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