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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桂若月    


  說完,桑瑜覺得如釋重負,解決了一件大事,不自覺的露出笑臉,轉身頭也不回的走向那間後現代又浪漫的房間。

  現在,她需要好好的睡一覺,今後,她可以高枕無憂了!

  ***

  他真的不再出現了。

  桑瑜高聲歡呼,她真的擎倒他了!

  桑瑜快意非常,因為她贏了,而且不假手他人,當然上帝也幫了很大的忙,那樣的時機,那樣的情景,不好好把握是枉為人!

  學業輕鬆愉快,工作時也不再打瞌睡了,得來不易的平靜生活讓她珍惜,又可以照她早先擬定的生活計劃走,一切操縱在自己手中,這種順心如意的日子真是不錯。她的好心情真是人人都看得見。

  「小瑜,你最近好開心,有喜事嗎?」陸文芬走在她面前,輕鬆地問。

  「你怎麼知道?」

  「觀察呀,你最近笑口常開的。不會吧,你真的有男朋友啦!恭喜,遲到的初戀終於來了,真替你高興,二十四年來第一次的戀情。」

  「謝謝你的關心,不過我還是沒有男人緣。」這是她至今仍無法解決的憾事,她總不能隨便抓個男人來愛吧。

  「反正耐心等嘛,總會有等到最愛的一天,其實這些都不重要,只要你恢復正常就好了。」陸文芬拖了把椅子坐在她身邊。

  「我哪兒不正常了?」她蹙起眉頭。

  「還說咧。」陸文芬斜睨了她一眼,「前些時候什麼蜘蛛精、惡夢啊,嚇都嚇死人了。」

  「你真的以為我胡言亂語?」

  「不是嗎?那陣子看到精神疾病的報導,我都會特別留意。」陸文芬不知什麼時候手裡多了一包餅乾。

  「你們都以為我瘋了?」聲音小得像對自己說話。

  「差不多了。」陸文芬塞了一口餅乾,「不是我妖言惑眾,有些事科學真的沒有辦法找到答案,要不要給通靈大師看看?或許有不乾淨的東西纏著你也不一定。」

  「沒有用啦。」這句話只在心裡說,否則又要說來話長了,秦瑜只好簡單一句:「都過去了。

  「真的過去了?」陸文芬滿嘴餅乾,說起話來像個大舌頭。

  桑瑜語氣肯定,「真的過去了。」

  終於又重回了她平靜的生活,雖然平凡,但是她喜歡。

  期中考因為那隻大蜘蛛的攪和,害得她科科紅字,所以只好在期末考前猛啃書,她發誓要在期末考雪恥,補回那些紅字,她才不要暑修,她要正常畢業。

  期末考後,她有九成把握會全部過關,另外一成是中國人固有美德——謙遜,所以百分之百沒問留。

  掛在天邊的月亮溫柔地微笑,她喜歡這樣的月色,寂靜安詳,今晚可以放縱自己貪戀夜色,而且明天放假,天王老子也不能剝奪她睡眠的權利。

  冬日夜好眠,可是當她再睜眼時,整個人呆愣住了。

  她不是勝利了嗎?她不是打倒那個妖怪了嗎?怎麼又回到這美得邪氣的屋子?她不是離開那段好不容易奢求來的日子了嗎?

  「啊——」長聲的怪叫從她見到了蜘蛛精後已持續了一分鐘。

  「見鬼了你!」這種不客氣的口吻,沒錯,就是他了。

  「你比鬼更可怕,我怎麼會在這裡?你又給我下咒了?我們不是已經達成協議,互不侵犯了嗎?你走開,我不要跟你靠這麼近。」原來他與她同在一張床上,她扯開被,跳下床,「把我找來幹什麼?我放了你一命,什麼都不欠,我好不容易找回我的干靜,我不要再當神經病,你快滾遠一點啊!」

  一連串的問句教他不知從何答起,不耐的瞪了天花板一眼。

  「什麼叫達成協議?」

  「就是你那天現出原形抖得快死的那天啊!」她快氣炸了,這個妖怪怎麼不守信用。

  「那天?那天我開了口嗎?」他邪惡的睨了她一眼.順勢仰倒在大床上。

  「可你沒說不啊!」桑瑜這下真的要哭了,為什麼就擺脫不了他?

  「所以羅,這一切全是你自導自演,自言自語,片面之詞不可取信。」

  這個人臉皮真厚到極點,一點羞愧心都沒有,還這副狂樣,她氣得指著他鼻子臭罵:「你到底講不講理,當初若是我一石頭砸下去,你能站在這裡跟我說話嗎?還是你們妖怪本來就言而無信,沒有人格,沒有原則……」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我本來就不是人,所以抱歉談不上人格,但是我有道德與原則,誰教那天你得意忘形,走得匆忙,只要你白紙黑字,我又蓋了印,隨便哪一隻腳我都認,現在無憑無據,空口白話,你叫我認什麼?怎麼認?」

  「你存心耍賴!」桑瑜使盡力要抽出她的手。

  「事實不存在,我怎麼耍賴。」他輕輕用力,桑瑜又飛回床上了,「你應該感激我的,讓你考完試才把你抓進我的世界。」

  感激你!「是喔,我鄭重感激你的忘恩負義,無心無肝,不知羞恥!無恥,臭蜘蛛精!」

  一串罵讓他眼中射出一道冷冽的光,「你不怕我了嗎?」

  「怕死了。」另一手去扳他有力的手臂,企圖抽出被緊握的手,「不過遇到你這種不能以常理而論的妖怪,我什麼都不怕了,大不了一死。我死都不怕了,你能奈我何。」她使出全身吃奶的力氣,依舊未能動他一分一毫,累得她氣喘咻咻,「死蜘蛛精——你放開我啦。」

  「我有名字的,我叫仲諾,請多指教!」

  桑瑜氣得快吐血了,「我看你真的不懂中國字的意思,重諾?我來幫你改個名字好了,食言,你看如何?」

  仲諾放開她,反正她是逃不了的。

  她來來回回撫搓被他箍緊的手,看著手腕紅白交映,五個手指印都出來了,這個沒人性的「怪」東西!

  「以前是我不懂憐香惜玉讓你睡地板,從現在起我讓你睡床。」

  「有差別嗎?睡哪兒還不都在你的世界裡。」她忿恨的說著。

  「這句話倒提醒了我,既然在我的世界,根本不需經過你的同意,你就跟我一起睡床吧!」

  桑瑜一聽,舌頭打結不聽使喚,「跟——跟你!」

  「怎麼?很興奮?」

  桑瑜跪在床上對他再三膜拜,神色極為惶恐,「老大、大王、首領,行行好吧,被你困在這裡已經夠不幸了,別再折磨我,這床太高貴華麗,不是我容身之處,所謂物以類聚,你我不同種,別混在一張床上,好不好?」

  「你說我沒人格,正好跟你這個裡裡外外人味兒十足的人接近學習,吸收你的氣息,不久後我也變得跟你一樣有格調,我並不認為有什麼不好。」

  「你就這麼不可理喻呀?」哀怨的雙眼盈滿了淚水。

  「你說呢?」他斜歪著頭咪眼反問。

  桑瑜整個臉埋在床上痛哭:「老天啊,請你好好善待我,明早一出門就打雷把我劈死,一了百了,省得受這妖怪欺凌。」

  「你怕我的原形?」

  「還有你惡毒的心腸。」她哭喪著臉。

  「如果我保證以人形與你同榻而眠,這樣,你就答應陪我睡覺了?」

  桑瑜鐵青著臉,坐直身子,啞聲道:「陪你睡覺?」

  「有什麼不對?」那張死人臉一點表情都沒有。

  「你……」桑瑜指指他又指指自己,「我……」

  「對,就你跟我。」

  「天啊!」她又呼天搶地地起來,「我天生就這麼命苦嗎?虧我二十四年來守身如玉,冰清玉潔,居然要讓一隻丑蜘蛛糟蹋了,我不要活了,與其失身於他,我不如死了算了!」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這女人是被蛤仔肉糊到眼睛啦,他生得如此俊俏,幾千年來從沒人說他「丑」過。

  「喂,你停下來行不行?」她以前不是這麼麻煩的人啊?

  「救命呀!誰來救救我呀?」

  仲諾忍無可忍了,他大喝一聲:「閉嘴!」

  雄壯威武的聲音在屋子裡蕩過來蕩過去,她噤聲了。

  「我說的睡覺純粹只是躺在床上而已,什麼都不做,明白嗎?就像以前你睡你的,我睡我的,只是同睡一張床,你哭個什麼勁啊!」他雙眉都皺起來了。

  這一聽,桑瑜破啼為笑了,還有點難為情,「真……真是這樣?」

  「這就是你所謂的『人格』,領教了。」他語帶嘲諷。

  隨他罵了,只要能保住清白就好了,擦擦眼淚鼻涕,「你是真不懂還是假裝?」

  「什麼意思?」

  「那個——就那個嘛。」

  仲諾從鼻孔哼出氣,壓抑住怒火,「什麼呀,說清楚。」

  「就是……陪人睡覺的意思。」

  「我又不像你那麼白癡,只是剛才說出口沒有半點邪念,心思純正,怎麼知道你會想到那方面去。」

  真了不起,把自己說得像正人君子一樣。

  「那你還吃不吃我?」

  仲諾以手當枕,「看在你未傷我命的份上,不會吃你的。」

  她緊張著問:「什麼時候才會放了我?」

  「看我高興。」

  「你什麼時候心情才會好?」那種棺材臉,幾時才會放晴出現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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