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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桂若月    


  他無情的瞥過她,「再囉嗦就一輩子把你關在這兒,反正我壽命比你長,喜歡的話就陪你耗下去,睡覺吧!」

  手指一彈,床頭燈熄了。

  比電腦辨音控制還厲害,桑瑜小心地睡在床緣邊,離他遠一點,同時也避免自己掉下床。

  明天就是假期了,為什麼她的霉運還未結束?

  ***

  仲諾早在十幾年前便修成人形了,只是暗中觀察了人類的行為,發現人類也高明不到哪兒去,所以一直待在黑暗中。既然人類是如此不完美,為什麼修成人形是他們精怪的最高境界,關於這點他實在搞不明白。

  遇上桑瑜,事出偶然,她膽小又喜歡自言自語的舉動讓待在牆角的他覺得好玩又有趣。

  一天晚上,她發現會飛的蟑螂,立刻躲得遠遠的,那蟑螂飛到東,她躲到西;它飛到了小書桌,她忍痛允許它在上面爬行。這樣還不夠,那蟑螂認為她像只軟腳蝦好欺負,於是挑釁地飛越她頭頂三、四次,更有一次低空飛行,把她嚇得四處逃竄,桑瑜被逼急了,拿起腳下拖鞋一拍,把它拍得稀巴爛,最後她神情激憤的下了結語——

  「飛啊,你再飛啊,沒看過這麼囂張的蟑螂,有種你起來飛啊!」

  她撲殺害蟲,嘴裡仍唸唸有辭,「我一直裝腔作勢嚇你們,可是你們實在太大膽了,怎麼也不肯走,所以我只好下毒手了,演變成今天這種局面,不能全怪我,請安息。」

  桑瑜所以吸引仲諾的地方就是她的怯懦,他從未與人類相處,凡事有第一次,那麼就從桑瑜開始吧。

  其實他並不打算吃人,殘害生靈是天地不容,不可原諒的事。他雖成人形,但並未完全掌握人的動作習性、喜怒哀樂。對於人他總是懷著高度的戒心。

  那天他碰上修行中一個重要關卡,忘了解除桑瑜的咒術,以致讓她闖了進來。人類的心思逃不出他的眼睛,他清楚她的思考脈絡,知道她的打算,他以為他完蛋了!

  到了最後,他卻意外的察知她在最後一瞬間做了慈悲的決定,然後對他說了一堆廢話,便得意洋洋的走了。

  那一瞬間,她激發了他對人類的感激之情,同時也觸動了其他的情緒產生,那天的關卡就是桑瑜讓他突破的。

  既然她對他有幫助,那麼他更不能放她走了。

  ***

  寒夜裡有人偎著,真的比較溫暖,這是與他同眠後的新鮮感覺,儘管她總是背對著他。

  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起初害怕得要死的情況,現在反而習以為常了。

  值得擔心的是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親密。

  一開始他的手會攀上她的肩膀,桑瑜會輕輕轉頭,看他熟睡了,才又輕輕地把他的手放下。漸漸地他會環住她的腰,像她習慣性抱住抱枕那樣,到後來連腳都跨上來了。

  有一次桑瑜實在忍不住找他攤牌。

  「喂,你睡相好一點可以嗎?」

  仲諾懶懶地看她一眼,「你偷看我睡覺?」

  桑瑜嗤之以鼻,「想得美,誰偷看你睡覺,我還怕看到你的醜樣咧!」

  「我睡相怎樣難看了?」

  這種事真不好開口,她提起勇氣問:「難道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什麼感覺?」仲諾明知故問。

  她急了,「溫香軟玉的感覺啊!」

  仲諾心中竊笑,臉上卻表現得冷淡,「一不薰香二不藏玉,你在打啞謎是不是?可不可以請你挑明了說。」

  仲諾一副淡然欠揍的狂樣,害得她氣在上衝,脫口而出:「你晚上抱著我睡覺啦!」

  他反倒一臉驚訝,「你要我抱著你睡覺?」

  「你已經抱著我睡覺了。」

  仲諾挑高了眉,渾然不信,「是嗎?」

  「千真萬確。」她一字一句加重語氣。

  他狀似極其認真的跟她解釋,「可是我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可見得那是我無意識下的行為,這表示我控制不了它,所以,請你多多包涵。」

  她叫了起來,「這種事怎麼可以多多包涵!」

  「你應該感到榮幸。」他對她曉以大義,「起碼我是帥哥,你看看這張臉,豪邁中不失斯文,體形頎長不文弱,上通天文下知地理,近千年來的大事都在我眼前演過,請問你到哪兒去找這種帥哥陪你睡覺?」

  桑瑜聞言,一口氣差點兒接不上來,「拜託你說話不要這麼粗魯,請你去民間詳查『陪人睡覺』的定義為何?」

  「那至少帥哥是實情吧。」

  「表面上是帥哥,骨子裡是什麼,相信你我都很清楚。」她故意冷言冷語譏道。

  仲諾一陣沉默。

  「說話啊,看你還有什麼話可以拿來辨解!」桑瑜很得意,一味的挑釁著。「何謂本性?本性就是與生俱來的,改也改不掉。」

  他沉吟地說:「你一定有這種習慣,所以才把它傳染給我。」

  沒頭沒腦丟來一句話,害她摸不著頭緒,「什麼習慣?」

  「睡覺時抱東西啊!」

  桑瑜跳起來,「那是我高中前的習慣,早八百年前就改掉了,你居然想誣賴我!」

  「雖然改掉了,可是那確實曾存在過,只是目前變成隱藏的因素,起因在你,我真的無能為力。」他攤開雙手。

  「無能為力一句話就解決了?」她簡直不敢相信。

  仲諾將她推到床上,手腳用力地圈住地,「睡覺了,我無所謂,明天你還要上班,早睡才有精神。」

  「喂,你別對我毛手毛腳……」

  「既然我有這種好習慣就讓它繼續保持吧。」

  「我不喜歡你抱著我。」桑瑜不情願的抗議,反身去扳開他纏住自己的手腳。

  「到目前為止,你的提議我曾經同意過嗎?」他穩如泰山的抱著她。

  「沒有。」她想也不想。

  「那就沒有任何爭議。」「啪」一聲!床頭燈熄了。

  黑暗中傳來她不肯罷休的聲音,「你不可以這麼霸道,這是民主社會。」

  「我有權做任何決定,這是我的世界。」

  不管桑瑜再喋喋不休,他一概充耳不聞,他就是要抱著她睡覺,她能怎麼樣?

  自從貼著他的胸膛睡覺之後,她又有新一層的擔憂。

  她試著與他保持距離,不是防臉,就是防胸,貼臉尚可,貼胸就尷尬了。她一直謹慎地保持矜待,手腳絕不會放在他身上。男的率性、女的拘謹,他們以這種姿態倒也相安無事過了一段時候,可能是他沒有進一步的逾矩,所以桑瑜鬆懈了,她把左手橫放在仲諾的胸膛,毫無警覺的沉睡著。

  睡到一半忽覺手背麻癢,好像小蟲子騷擾,三番兩次又沒辦法抽回手,這才勉強自己睜開眼睛,這一看不禁傻眼,心跳停了半拍。

  仲諾牽了她的手正輕輕地吻著!

  窗外淡淡的月光迤灑而下,她發現他的眼光出奇的溫柔,他的唇點上她的蔥白手指,像親吻一樣心裡的東西。

  她嚇得說不出話,意忘了阻止他輕薄的舉動。

  他看著她,握住她手的臂力忽爾向後,桑瑜順勢跌在他身上,他左手環住她的腰不許她掙脫,右手扶住她的頭頸朝下壓,輕而易舉地奪走了她的初吻。

  「嗚……」千言萬語都教他的唇堵住了。

  她急拍他的肩膀,仲諾沒有理會;她雙手想撐起自己的身體,敵不過他強有力的箝制。趁他手勁轉輕,趕緊離開他身上。

  「你這個……」她羞憤難當,一巴掌反射性的甩了出去。

  這一掌當然是讓仲諾在空中輕鬆接殺。

  「放肆!」

  桑瑜眼紅了,「誰放肆?」一口咬在他手上,狠狠地咬出牙痕,而仲諾只是輕皺眉,並未推開她。

  一滴水滴在他手上,她哭了?

  「咬我還好意思哭?」

  「被你拘在這裡,並不表示你可以為所欲為。」

  哦,原來如此,「我以為你喜歡。」

  「在你以為之前可不可以先問過我?」她低吼,眼淚不爭氣的流洩。

  「你的肢體語言已經告訴我了。」

  握緊的拳擊在枕頭上,「什麼時候?」

  「你剛剛不是回抱我了,又香又甜,沉醉其中,我看過人類的行為,戀愛的女人才會這樣摟著自己的愛人。」

  「我只是不小心!」

  「我倒覺得那是發自內心深處的渴望。」

  去你的渴望!

  「睡夢中的行為不代表思想。」

  「卸下武裝才是真正心裡的感受。」

  「狡辯!」這個大色狼竟然如此強辯,她快被他氣炸了。

  「有幾分理說幾分話。」

  桑瑜一個深呼吸,擦乾淚痕,「怎麼說都是你有理,好,現在我慎重聲明,我不喜歡你,不喜歡你的說話方式,不喜歡你目中無人的態度,更不喜歡你的吻,這一次算我倒楣,我認了。」她心中正哀悼她的初吻,「以後不許你抱我,不許你親我,我情願睡地板。」

  仲諾斷然道:「不行。」

  「不行?」世界上居然有這種無理橫霸的人!

  他斷然道:「因為我發現我喜歡人類的接吻行為。」

  桑瑜警戒的向後退,「那又怎麼樣?」

  「意思是我上癮了。」他目光炯炯望著桑瑜因緊張而舔唇的小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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