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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芭芭拉·卡德蘭 「你可不能這麼說!這是有史以來最重要的事,英皇喬治四世確實要到愛丁堡正式訪問。」 「我想那就是你屈尊就駕來看我們的目的吧。」 「是陛下派我來的,不是來作探子,而是務必先給他鋪好紅地毯。他喜愛歡呼和掌聲,他希望受到盛大熱誠的歡迎。」 「他什麼時候到達?」 「八月十五日。「 「那麼你有十五天好準備,」公爵說。「你要和我一起度過這個週末嗎?」 「不了,我得同愛丁堡去,可是我會在這兒過夜。」 「好極了!」 費瑞克先生正要離去時,公爵高聲喊道:「史翠賽侯爵今晚在此過夜。好好照拂他的隨從人員,外頭想必有他的大隊人馬!」 費瑞克先生笑了。 「交給我辦吧,大人。」 史翠賽侯爵往椅子上一靠,吃了一小口香檳說:「我有些為你擔心,赫倫。」 「為什麼?」公爵問。 「因為我從一開始就覺得你的婚姻是個錯誤。」 「我記得你曾警告過我!」 「這些理想主義的計劃只有在紙上行得通。實行起來就不行了。你從來沒喜歡瑪格麗特,她對你的感覺是什麼,也很明顯。」 「我想我頭腦還夠清楚,她起碼應該覺得我是個可忍受的丈夫。」 「很多女人會覺得你不只是可忍受而已,但是那情形不同,不是她們選擇了你就是你選擇了她們。 她們不是由父親強迫推銷給你的,她那個父親的氏族是窮得走頭無路了。」 「別提了,一切已成過去,」公爵說。「瑪格麗特已死,屍骨都已寒了。」 他說話的語氣堅決,使得侯爵奇怪的看著他。 「好吧,」他說。「我不再問你細節了,我也不再過問你的私事。你不是說又娶了一個太太嗎?」 公爵還沒同答,氏族長廳的門就開了,妲羅又走進來。 她剛剛從花園裡摘花回來,手裡提著滿滿一籃玫瑰。 她的頭髮在最近三個月已經長長了些,紅色頭髮襯著橡木門的深黑色,更顯得紅艷如火。她在門邊呆立了一會兒,注視著窗邊坐在扶手椅中的公爵。 然後她輕輕歡呼一聲,聲音在室內迴盪不已。 「你起來了!」她叫道。「你起來而且穿好衣服了!噢!你還好嗎!我真希望你別累著了自己?」 她邊說邊向他跑過去,她的眼睛灼灼發光,直走到他面前才發覺有個陌生人在旁。 「我很好,」公爵說,「妲羅,我要給你介紹我的表兄,史翠賽侯爵。查理士,這是我內人,妲羅。」 侯爵本來靠坐在椅子上,現在他陡的坐直起來,一眼不剎的注視著妲羅,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他沒說一句話,只坐在那兒一個勁兒瞧著她,好像成了一塊石頭。 「你好,侯爵大人。」 妲羅屈膝為禮。 他沒答話,只一個勁兒看著她,直看得她好緊張,於是公爵說:「查理士,我告訴過你了,這是我太太。」 「你是誰?」侯爵用沙啞的聲音問。「你叫什麼名字?」 他說話的樣子很奇怪,使妲羅驚異的張大眼睛,半晌說不出話來。她回答:「我的名字叫妲羅……我沒有……別的姓名。」 「我太太是個孤兒,」公爵氣勢凶凶的說:「她是從「無名孤兒院」來的,就是我的祖母,你的姑婆哈瑞特公爵夫人創辦的孤兒院。」 侯爵不理會公爵,繼續對妲羅說:「你沒有別的姓名嗎?」 她想這位客人一定很笨。他好像聽不懂人家對他說什麼。 由於他看她的那種態度使她懷疑起自己,她對公爵說:「我不知道大人有客,我要走了,我得把這些花拿到你的臥室去。」 「你去吧,」公爵說。 妲羅差一點要走開了,可是史翠賽侯爵叫住她:「不要走!等一等,」他說。「我有件東西給你看。你一定得看看。」 他解開身上的背心,然後解開襯衫扣子。在他裸露的胸口,有一條貼身的細項鏈。 他把項鏈拉出來好讓妲羅看清楚,她看到項鏈上附著一幀小肖像。 「你看到這個了吧?」侯爵問。「看看它,告訴我它使你想起什麼人。」 妲羅於是俯身細看那肖像。 畫像有點褪色了,可是還看得出畫的是個很漂亮的臉,藍眼睛圍奢一圈黑睫毛,一頭火紅的頭髮。 「你看它像誰?」侯爵執意的問個不停。 「我不知道。」妲羅不知所借的答。 忽然她明白了,那張臉和她一模一樣。 她注視著肖像,不敢說出心中所想的話。 「你幾歲了?」侯爵問。 「我……這個月……就滿十八歲了。」 「那哪一年生的?」 「一八O四。」 「我知道了!」侯爵叫道。 「這倒底是怎麼同事?」公爵以惱怒的語氣問,「我太太的出生日期和你有什麼相干,查裡士?」 侯爵深深歎了口氣,把項鏈拉過來,找到扣環解開,把它遞給公爵。 「看看這個,」他說。 公爵看著他拿過來的肖像。 「哦?」 「你顯然看得出相像之至吧。」 「像妲羅?」公爵問。「你想說的是什麼?」 「這問題的答案很簡單,」侯爵說。 「這是我太大的肖像。」 「你太太!」 無疑的公爵是驚訝萬分。 「可是查裡士,你沒有娶太大呀!你從來沒結過婚呀!」 「那是你和家裡其他人的看法,」侯爵同答,「赫倫,我不但有太太,而且我想我終於找到了我女兒!」 第六章 妲羅和公爵只是定定的瞪著侯爵,好像他喪失了理性似的。 然後公爵問:「你在說些什麼?查理士?我聽不懂。」 侯爵沒理會他。他的眼睛瞪著妲羅的臉說:「你為什麼叫妲羅?」 「我母親身上有個項鏈匣,裡面刻著這個名字。」 「你有那個項鏈匣!」 妲羅伸手到頸間,侯爵迫不及待的說:「讓我看看。」 她從自領子後面拉起項鏈,從頭上穿出來拿到他伸出來的手上。 他低頭注視著那項鏈匣,妲羅從他臉上的表情看出,他深受感動。 「如果你打開看看,」他說,「你會發現裡頭有一綹我的頭髮。」 「我老是奇怪……會是誰的……頭髮,」妲羅的聲音比耳語大不了多少。 「是我給你母親的,」他說,「因為我不敢送她一枚結婚戒指。」 「她和……你結婚的嗎?」 妲羅好像說不出口,不過還是說了。 她不太明白侯爵的意思,可是她知道有一件了不得的事發生了,使她覺得平步青雲,一下子被拋上了陽光耀眼的天空。 這一切真令人難以置信,她只能定定的看著坐在她前面這個手拿項鏈匣的人。 恍如置身在夢中。 「查理士,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們。這是怎麼同事,」公爵說。「我大概很笨,事實上我完全搞糊塗了。」 「那一點也不稀奇,難怪你!」侯爵說。「我自己也沒想到找了這麼多年的女兒,居然會在這裡找到,而且嫁給你了。」 「我……真的……是你的女兒嗎?」妲羅問。 他伸出手。 「過來這裡坐下,」他以克制不住的語氣說,「我來告訴你事情的全部經過。」 他身旁有一張椅子,妲羅坐下來,侯爵握住她的手。好像要確定她是真實的,而他確實是找到了尋找多年的女兒。 「一八O三年,我還差兩個月就二十一歲時,」他終於打開話匣,「我戀愛了。」 他的語聲中有深深的感情。妲羅覺得深受感動。 「事情是,」侯爵繼續說,「我在卡爾頓公館的一個舞會上,威爾斯王子介紹一個女孩——我平生僅愛過的。一個女孩。」 「她的名字叫妲羅?」 妲羅情不自禁的說出這句話,她追不及待的想聽這故事講下去。 「她的姓名是妲羅·柯德農。」侯爵回答。 公爵驚呼了一聲。 「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了,」他說,「我小的時候看過她一次。她很漂亮。」 侯爵的手指緊握緊著妲羅的手。 「她長得和現在的你一模一樣,」他對她說。「當你走進屋裡來的時候,我以為回到了過去的時光。」 「可是她是柯德農族人。」公爵說。 「我知道,」侯爵同答,「現在你明白我們怎麼受苦了吧。我們的愛超過一切,堅逾金石,任何事任何人都拆不散我們,擋不住我們相屬之感。可是我們都沒有膽量告訴雙方的父親。」 「那年頭兩族之間仇恨很深,誓同水火,」公爵說。 「其實從那時起,仇恨仍或多或少存在著,」侯爵說。「只有你,赫倫,才有足夠的勇氣公開宣稱你要娶個柯德農族人。我想我要是膽敢提起這種事,我父親不殺了我才怪。」 「那你怎麼辦呢?」公爵好奇的問。 「妲羅和我偷偷約會,要不是拿破侖又發動戰爭,我想我們會繼續這樣約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