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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岳盈 方衍臉上驚疑不定,但很快恢復正常,語帶埋怨道:「好端端的,怎會突然病得這麼嚴重,華府裡的人是怎麼照顧華爺的!」 「聽說是在紹興停留時感染風寒。」張掌櫃刻意壓低聲音,表情神秘兮兮。 「我是聽說華爺前陣子出了趟遠門,原來是去紹興呀。」方衍臉上有著恍然大悟的表情。 「也不是只去紹興,而是回來時,巡視了一趟紹興的酒坊,沒想到會在那裡出事。」 「李掌櫃的話令人不解。」方衍為兩人再次斟滿酒,眼中透著困惑。「華爺除了感染風寒外,還出了什麼事?」 「你不知道啦。」李掌櫃瞥視張掌櫃一眼,也學後者之前那樣壓低嗓音。「我是聽華佑說的,你可別說出去喔。」 「兩位放心,方某人這張嘴閉得比蚌殼還緊呢。」 「就是呀,方老闆又不是外人,聽聽又何妨。」張掌櫃附和。 「好吧,既然這樣……」李掌櫃左顧右盼了一會兒,才繼續道:「主爺巡視完紹興的酒坊後,便到醉仙樓歇息,打算隔天一大早起程返回杭州。華佑一覺醒來,卻發現主爺失蹤了……」 「啊?」方衍發出驚呼,隨即掩住嘴巴,低下聲音提出質疑,「怎會失蹤呢?主爺不是好端端的在華府嗎?昨天我們都見到他呀,雖然咳得厲害,但那是主爺沒錯。」 「方老闆,你別急,先聽李掌櫃說完。」張掌櫃笑道。 「抱歉,在下太心急了。李掌櫃請說。」 「不能怪方老闆,整椿事太令人匪夷所思。主爺的確是失蹤了,更離譜的是,隨行保護的成總護院一直到華佑通知他,才曉得主爺失蹤,連忙與華佑四處尋人,卻連一絲線索都沒有。就在他們希望破滅,要派人回杭州稟報時,主爺奇跡似地出現了。」 「奇跡似地出現?」方衍喃喃重複,眼中蒙上陰影。 「就是呀。」張掌櫃接口道,「聽主爺說呀,他迷迷糊糊地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座破屋,嚇得他慌不擇路地逃出,幸好在路上遇見一位好心人,在他的幫忙下,才返回紹興,跟著就病倒了。」 「這……」方衍臉上帶著不可思議,「究竟是怎麼回事?」 「依我看,八成是撞邪,被狐仙、鬼怪之類的擄走。」李掌櫃做下結論。「不然怎會莫名其妙地從酒樓裡失蹤,醒來時卻在一棟破屋呢?」 「有這種事?」方衍一陣悶咳。 「不由得我們不信呀。」張掌櫃感慨道,「邱總管還為此偷偷請了妙音寺的僧人,為主爺做一場平安法事呢。」 真的?假的?方衍半信半疑,沒多久,便與張、李兩人分手,回到自己家中。 直到夕陽燒天的時候,才又有動靜。 「方衍扮成僕役出門,來到南門的一家小妓院,半刻鐘後,又改扮成莊稼漢從偏門離開。」華佑一接獲派去監視方衍的家丁捎來的消息,馬上向禮謙報告。「這次他出了城,是往紹興方向。」 禮謙暗暗鬆了口氣,原本還擔心自己的推測有誤,萬一不是方衍擄走了敏璁,重頭布線追查嫌犯事小,要是耽誤了救人的時機,害了敏璁的性命,他可無法向心上人交代。 「快馬通知駱捕頭,方衍正朝紹興去,只要盯住他,不但能找到貴上,還能來個人髒俱獲。」 「是。」華佑領命離去。 敏瑜得知事情的發展都在禮謙的預料之內,心頭的不安消去大半,然而只要弟弟一日未能平安歸來,她的心情始終是沉重的,眉目間的憂愁不去。 幸好隔天晚上便接到鐵血神捕駱家俊派來的差役傳達的好消息,令她轉憂為喜。 「華爺已經找到了。就跟胡二公子的推測一模一樣,他被囚禁在石鼓鎮的方家老宅。石鼓鎮幾乎都荒廢了,只餘幾戶人家,方家老宅裡也只有一位老僕人,駱捕頭和成總護院找到那裡時,華爺已經醒了過來,正納悶自己怎會在那裡呢。原來方衍騙那名老僕人,說華爺罹患重症,昏迷不醒,必須每天按時服用以各種珍貴藥材熬煮成的雞湯來維持性命。老僕人依照他的指示,日日熬煮補藥雞湯,由於雞湯的味道實在是太誘人了,他一時忍不住,喝了一小碗,並不知道所謂救命的雞湯裡含有教人昏睡的迷藥千日醉,結果昏睡過去。華爺少了那頓雞湯,迷藥藥效一過便清醒了……」 「敏璁現在怎麼樣了?」敏瑜眉睫間儘是擔憂。 「華小姐請放心,華爺只是虛弱了些,並無大礙。」 「抓到方衍了嗎?」禮謙詢問。 「我們接到胡二公子的通知,埋伏在方家老宅,果然將方衍來個人髒俱獲,讓他無法狡辯。他供稱並無加害華爺之心,一切就像胡二公子的推測,他綁架華爺是為了演一劇救人的戲碼,好讓華家姐弟心生感激,以求華小姐以身相許。」 真相就此大白,華家一掃幾日來的陰霾,人人歡天喜地。 敏瑜臉上出現發自內心的欣悅,稍後與禮謙獨處時,她歡喜地投入他懷中,黑玉似的眼瞳凝著感激的柔光。 「謝謝你,謙哥……」她羞澀地喊道,嬌臉佈滿紅暈,「幸好你來了,不然我跟敏璁就要被方衍所欺,你是我們的恩人……」 「別這麼說。」禮謙抱緊她,充滿感情的醇柔嗓音抵著那形狀美好、柔軟如綿的耳朵傾吐,「你不知道我有多慶幸自己及時趕到,只要想到方衍的居心,想到你差一點就落到他手上,從來不曉得什麼是害怕的我,居然感到恐懼且心痛。」 像是要證實他的話,一陣顫動自他身上傳來,化做一道道熾熱的情感流湧進敏瑜心坎。 她眼眶潮熱,心緒湧如潮汐。華敏瑜呀華敏瑜,你何德何能,讓這持男子漢為你恐懼、心痛呀! 她感動地環抱住他,熱烈地表白,「沒必要的。即使方衍的狡計得逞,我也不會拿自己的終身做報恩的工具……」 「為什麼?」他看進她眼裡,期待著。 「因為你呀。」臉上佈滿著羞澀的紅暈,含情的目光也是赧然的,然而敏瑜沒有退卻,帶著堅定、不容撼動的深情傾訴。「好不容易可以自由地喜歡你,再不受婚約拘束這份喜歡,我絕不允許任何人、任何事阻止我……喜歡你。這是我與鐵熾解除婚約時,對自己做下的承諾。」 禮謙沒想到外表嫻靜溫柔的敏瑜有這麼剛烈的一面,不由得動容。 「你那時候就決定要嫁我了嗎?」 「你太高估我了。」錯愕染上敏瑜的眼眸,隨即困窘地燒紅臉。「我完全沒想到那麼遠,只是滿心都是再見到你的喜悅。烽了婚約束縛的我終於可以自由地喜歡你,不必再受困於命運的黑繭,只能與你擦身而過,留下遺憾。」 「只有這樣嗎?」哎,這樣還不夠嗎? 敏瑜羞極了,他到底要她說多少才夠呀! 然而,他眼中的期待是那麼令人難以拒絕,敏瑜只好拋棄僅餘的矜持,硬著頭皮道:「我心裡當然也希望……你對我……就像我對你一樣呀。聽到敏瑜要求你押送令妹的嫁妝到杭州時,我……好開心,因為我也想要你來,這樣……我們才能進一步相處,到時候……」 未完的話語含帶著羞澀的情意懸宕在兩人之間,敏瑜靜靜地注視著禮謙,沒有逃避。那雙閃爍著神秘火焰的黑眸令禮謙聯想到埋伏在林間伺機出動的狩獵者,那麼安靜、耐心,而且深情、專注地凝望著它的獵物。 於是,他明白了。在鐵家莊時,她富含深意的眼光,那麼安靜、耐心,且情意深深的凝視,原來是在狩獵他。 還有她此刻的眼神,嫵媚的眼波如絲縷地朝他捆來,帶著一股無形的力量拉著他向她靠近,是比任何狩獵者都要高明的技巧,因為獵物根本無從防備,即使有所警覺,也會像他一樣心甘情願地選擇被她所俘擄。 更沒有比軟呼呼的觸感含在唇下,誘人的嬌軀溫馴地倚在他懷裡的此刻,讓他明白這點。原來當一名獵物可以這樣幸福。 他歎息著,鼻間有屬於她的體香飛揚,唇下是她如浸著糖蜜的絲綢般小嘴,而指下有她軟綿的嬌軀,將幾天以來一直衝激著他的渴望推到最高點,興奮之情像煙火般四處迸飛,威肋著化為炙人的烈焰吞噬兩人。 那烈焰,他是不怕的,可當成地毯臥眠,他只想撥弄著隱藏的欣喜,試探愉悅的可能,徜徉在情慾的奇幻世界裡嬉游探險,飄流在柔軟如月光的女性溫柔裡,可突然間,一股寒意滲進這火熱的天堂裡,腳下的火焰成了寒冰,他聽見不知從哪裡傳來的淒迷蕭聲,在鑽進耳裡的同時,化成朔風肅殺地撲掠而來,逼退體內的熱情,四肢逐漸麻木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