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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席絹    


  這情景當場讓玉湖傻了眼外加手忙腳亂!急忙揮手「喂!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我──我──希望你比彭祖更長壽,比禍害更能遺害千年」

  怎麼辦?這男人已心碎的伏案哭泣了!他拚命抖動的雙肩告訴她,他正在極力忍住哭聲,不讓人知曉!怎麼辦?她半點安慰人的經驗也沒有!

  「喂!齊天磊!大男人哭泣很難看的!別人還當我打了你,別哭了!我還沒吃飽,你要讓我食不下嚥嗎?丟不丟人呀!」

  「我說他是在笑不是在哭!」

  閒閒懶懶的聲音來自亭子外邊。李玉湖霍地轉身,看到那個手持竹簫,依在榕樹旁,一身黑衣飄然的劉若謙。他嘴角正噙著逗人的笑意。

  經他提醒,玉湖跳到齊天磊面前,一把揪起他衣領,首先看到他眼中的淚光,正想反駁劉若謙時,卻又看到他笑到快要裂成兩張臉的大嘴巴,猛然的倒抽一口氣!

  「你捉弄我!」

  「哦!我這是悲到最極點,忍不住仰天長笑。」齊天磊一把勾住她柳腰,讓她跌坐在他膝上。努力收起笑意,板著正經臉說道。

  李玉湖氣得沒注意到自己正坐在他腿上,手指著他胸膛。「你果真有病!是瘋病!」

  「有外人在看呢!」他提醒她,眼中無辜又溫和。

  她這才想起劉若謙正在看好戲,連忙跳下他的腿,心中有打人的衝動。不!她只想勒死他!

  「一同用膳吧!劉兄,一早到那兒逍遙了?」齊天磊扶她坐好,揚眉看劉若謙。

  兩個男人談著天說著地。玉湖全然沒興致聽的直對食物進攻,心中明白的意識到談了好一會兒了,她仍沒得到她要的答案。齊天磊一直在逗她,為什麼?

  從一大早,齊家已給了她太多問號,總覺得每一個人都有些兒怪異,全不若她想像中簡單。光是一個齊天磊就夠她頭大了!再來是早上婆婆與二娘特地帶來二位女子,即春芽與香屏,說下個月起會來新苑供她使喚。那是什麼意思?她們二人並不是傭人呀!嚴格說來是姻親,即使她們的家境不好,但仍是客人不是嗎?齊家僕奴少說上百個,還會差她們二個?而且她們全叫她「姊姊」。這是什麼情形?她不懂;而眼前的劉若謙也是奇怪的。

  反正在她心中,每一個人都有其怪異之處。

  待她吃得差不多飽時,耳邊傳來簫琴合奏聲。她怔怔的抬眼,就見齊天磊與劉若謙不知何時在榕樹下的石桌旁點起了一盅檀香裊裊,齊天磊撫琴,劉若謙吹簫,正天衣無縫的合奏著美麗清越卻又瀟灑的樂音。

  他們都是很精彩的人物!一黑一白的視覺,既突兀又怪異的協調。

  這兩個男人必定有著深厚的友情……她步下亭子,找了一塊平滑的大石坐下,雙手貼著雙頰傾聽著;雖然對音樂完全不懂,但好聽的聲音人人懂得欣賞,她至少可以當個好聽眾!要是多來幾個舞孃翩翩起舞,畫面就更精彩了!

  聽著,想著、看著,不小心讓瞌睡蟲給悄悄進佔;她漸漸由恍惚陷入深眠……

  隨著她的沉睡,樂聲漸漸終止;兩個男子蹲身在她面前。齊天磊小心的攬她靠在自己胸前。

  劉若謙低問:「才貌德慧兼備?」

  「除了貌之外,其他總有一天會有的。」齊天磊眼中溢滿著疼愛。

  「老太君這回看錯了人。」

  「不,她沒有。我想是老天的一場玩笑!」

  「哦?」

  「她是玉湖,不是冰雁。」顯然,李玉湖昨夜吐露的實情比她能預料的更多。

  齊天磊輕撫她美麗又健康的蘋果面孔。「老天終於關照到我了。」

  其實,嫁入豪門當大少奶奶的日子並不太辛苦,只是奢華的享受讓玉湖感到一絲絲不安。她平凡的日子過慣了,每每看到動輒數十兩熬成的蓮子湯、參茶,就會想到白花花的銀子都浪費在這不必要的開銷中。根據以往的認知,她知道在某些地方有人連三餐都吃不飽,再如何繁華的大城市也有乞丐存在。雖然齊家秋冬兩季都會贈米贈糧,獲得了積善之名,但這麼奢侈的開銷仍是可以免除的。

  可是,這種事倒還輪不到她來出意見。

  除了想一些不切實際的問題外,她不知道身為少奶奶得做些什麼。應該有什麼是該她做的吧?只是因為還在新婚期間,所以才放她清閒是嗎?

  如果富家女都不必做事,他們怎能不會因悶而發瘋?第四天了!她成了齊家少奶奶四天了!她卻像捱了四個年頭,悶到只能把玩自己的手指頭!

  她那丈夫似乎真的有病;因為每天早晚都會有專人捧來藥汁要他喝。不過他不像病人一般成天躺在床上,反而有時連她也找不到他的影子。齊天磊越來越令她疑惑!

  「寄暢新苑」裡頭很可觀,每一處都足以讓人消磨一整天而不會厭倦。所以她四天來很少走出苑外,當然也怕不小心迷了路惹人笑話。此時她正漫步在梅花林,三月底的梅花早謝了,不過可觀的是結實纍纍的青梅子,惹得她口水流滿地!再過十來天,等這些梅子夠熟了,便可摘下來醃製成蜜梅來吃。夠她吃好幾年了!

  忍不住摘了一顆梅子,輕輕咬了口,酸得全身起疙瘩……唔──太過癮了!沒法子,她自幼對酸中帶甜澀的食物備有好感。

  「喜歡吃梅子嗎?」

  悄然出現在身後的聲音嚇了她一跳,差點吞下果核;而一雙老愛圈住她柳腰的手又環了上來。她靠入一具溫暖的胸膛。

  這個齊天磊絕對有當鬼的本錢!他連走路都可以不發出任何聲響,老是出現在她身後,嚇了她好幾次。

  「你為何這麼快出現?」她嚥下口中的酸澀果肉,吐出果核,才開得了口。

  「你不喜歡看到我嗎?」口氣很可憐。

  他真是懂得如何挑起她豐富的同情心!她轉身面對他「還是你希望我問你為何出門?將我丟在這兒像怨婦一般?」

  往她嫣紅的芳唇啄了口,齊天磊臉孔埋在她秀髮中,低沉笑道:「沒有一個怨婦會這麼自得其樂的。喜歡吃梅子嗎?儲藏室的地窖中有十來桶桂花甜梅,要不要去偷吃幾口?」

  「真的?但偷吃?」難不成梅子還是吃不得的?

  他轉而拉住她柔荑,同她眨了眨眼。

  「偷偷的吃才有樂趣呀!真要叫人捧來一大盤不就失了風味?走吧!」

  這個人!玉湖向天空丟了個白眼。不過,看來是為她的喜好著想,也就由他了!匆匆出了新苑,在轉向西側的儲藏室時,冷不防看到遠方九曲橋上散步的老太君;她老人家正欣喜的看向他們這一邊,對她含笑點頭。玉湖尷尬的點頭,已被齊天磊拉著消失在轉角。這等不莊重,老太君會有什麼想法?

  不過,所有的擔心在看到一桶桶香甜誘人的梅子後立即暫拋九霄雲外,與齊天磊席地而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當你的妻子得做什麼事?」

  齊天磊餵她吃了另一種口味的梅子,才道:「生孩子。」

  「真的?」玉湖楞了楞。「當母豬而已?」這就是齊家少奶奶僅有的偉大價值?

  「當然」他聳肩又道:「如果我死了,你會被培養為當家主母,以後當太君與我娘不管事之後,齊家便是由你掌控了。」

  聽起來像是他已準備好後事似的,她非常不喜歡!

  「你這麼想死呀?你的病沒救了嗎?」

  齊天磊突然雙目炯然的盯視她「你不是一直企盼我早日死亡,好讓你解脫嗎?」正經的口氣神態讓人害怕。

  這時候的他,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氣勢;因為不常見,所以更加懾人。

  「我不會因為自身的利益而去真正咒一個人死,但如果有人因為某種原因而故作玄虛捉弄他人的話,也是不可原諒的!」玉湖辛辣的反將他一軍。靈黠的美目與他對視而沒躲開。

  他低沉一笑,把這種對峙輕易帶過,順勢將她摟入懷中,親了親。「小女人,捉弄人的可不只是我而已,不是嗎?」

  玉湖的心微微一震,直覺這是危險的話題。想掙開他雙手,不料他摟得更緊,他臉孔附在她耳邊吹氣「呀!我又想脫你的鞋子放小娃娃了!」

  「你你真是不知羞!」這回她力氣很大的將他推倒在旁,飛快的起身奔出地窖,不理會身後逸出的可惡笑聲!他簡直比市井粗夫更粗魯!噢!老天!她忙摀住雙頰,不讓任何人看到她紅透的臉蛋!老天真該為他的不知恥而讓他做不得「壞事」的!

  「呀!冰雁,我正要找你呢!」

  齊夫人的聲音由九曲橋傳來,讓玉湖身形猛地一頓,差點跌倒!冰雁?不錯,她是冰雁,一個大家閨秀。

  「娘,找媳婦有事嗎?」面對是來的齊夫人,玉湖微微一福。

  齊夫人揮退了四個丫鬟,挽著她的手往新苑走去,一張曾經美麗出色的面容,在四十來歲時仍存風韻,以及更多的優雅。她輕聲細語的開口:「磊兒近來氣色大為好轉,太君說你功不可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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