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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單飛雪 「師父!」樊烈動怒了,俊朗的五官駭然地凜住。「你太寵她了,從前她還會告知去向,親自請示過後再走;後來變成了隨便找人通知一聲人就先跑了;這次,她甚至連派人知會都沒有,只留了一封信帖。」樊烈惱怒。「什麼是循序漸進?這就是循序漸進。您寵壞了她!」 「香思會變成連知會都不肯就跑了,該怪的是你,吾徒。」 「我?」樊烈不解,但見師父一副瞭然的模樣,順了順蒼苒鬍鬚。 「沒錯。」蕭凡凝起眉。「香思不愛人管,你偏要管她,她是你師妹,輩分比你小,自然不好令你難堪;她怕你阻止她出門,又不想聽你教訓,自然只有逃避與你正面衝突。如果出門前她先請示過我的意思;她明白你事後一定要怪師父了,為了不讓為師難做人,所以現在她連預先告知都不肯了,情願先斬後奏;甚至為了怕你找她,連去向都不肯透露。什麼是循序漸進?這就是循序漸進。堂下之陰,見果而知其因。樊烈,你說,香思變成這樣不是你造成的嗎?」 這一番話說得樊烈無從反駁,他又惱又急又氣。「我是關心她、愛護她、珍惜她,否則怎麼會--」 「唉,難道為師的叮嚀,你全忘了?」 他沒忘,只是……樊烈苦惱極了,他捉不住師妹的心思。 「唉!」蕭凡見徒兒為情所困,擔心之情溢於言表。「樊烈,為師一再告誡你,你命屬火,火旺於夏;香思命裡帶水,水旺於冬。水與火天生相剋,如果香思屬木,或者你屬金,你們便是相生兼容;偏偏你們命定相剋,偏偏你為她癡迷。」蕭凡斂容憂心忡仲。「你也知道,按五行之法,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然後火克金。天生注定了香思克你,你惹惱了她,便注定了要受苦受難,這都是天意,半點不由人。」 「哼!」樊烈倔強頑固地道。「如果這是天意,那我樊烈便不信這個天!」他狂狂的口吻令蕭凡的擔憂更添幾分。 「逆天不可為也,聽師父的話--若你真要師妹愛你,如同你愛她那般深,除了溫柔,還是溫柔。強硬霸氣的態度,香思不吃那套,只會讓她討厭你,只會加深你們的宿命。」 「有一個辦法可以破解這可笑的天意。」 「哦?」 「只要師父你命香思立即嫁給我,你對她如再生之父,養育之恩浩瀚如天如海,你逼她,她不會忤逆。」樊烈頑執地道。「師父,你幫我。」 蕭凡有些愕然,他凝視樊烈那志在必得的模樣,忽然被他黝黑雙瞳裡進出的烈焰給怔住了。 「樊烈……」他重重歎息。「我說了,誰都不能勉強香思,即便是你我。」 樊烈陡然提高音量。「是師父不肯幫我。」 「不是不肯,是無能為力。」香思是他最愛的徒弟,就似親身女兒一般,憑著那份根深抵固的感情,他怎可能捨得以這份感情去強逼香思答應她不肯的事?這樣做未免太自私太卑鄙,即使香思不怪他,他也過不了自己良心。 樊烈還來不及辯駁,房外忽然傳來一陣呼嚷。「師父!大師姊回來了--」 樊烈猛地起身,蕭凡忽地按住他的手。 「記住師父的話,溫柔,只有溫柔。」 片刻-- 香思房裡。 樊烈狂狷的黑眸與香思盈盈漾水的麗眸對峙。 除了溫柔,還是溫柔--師父的話猶在耳畔…… 望住那朝思暮想的芙蓉面,樊烈很氣,氣她總是不肯依他的話乖乖留在府內,氣她任性的遠行一再地讓他擔心思念,更氣的是她根本不讓他管。明知他愛她、關心她,為什麼她可以這麼不在乎?他真的很氣,有時氣得想掐死她,卻又想熱切的吻住那嫣紅雙唇。 風塵僕僕的方趕回來,樊烈便迫不及待追來興師間罪。凝視大師兄盛怒的表情,香思只是氣定神閒地迎視--唉,該來的總是要來。她坦然的面對他,甚至唇畔還噙著那抹淡笑。 以為他要開罵了,可是她靜靜等了好一會兒,他卻只是神思複雜地瞪著她。 「大師兄?」她提醒他,心庭暗想快些罵完她好休息啊! 「妳……」一股怒氣街上,旋即師父的話又重重敲上他腦際。溫柔,只有溫柔……他表情極扭曲極痛苦,很不自然地啞聲道:「妳……妳平安回來就好。」 香思愕然,旋即心思一轉,笑意加深。唉呀,師父肯定先幫她安撫過師兄了。 「讓師兄操心了。」 「這回去哪兒?」他很難擺出笑容,但起碼--他放柔了腔調。 「隨便逛逛走走面已。」 「總有個地名吧?」 香思不疾不徐地答道:「我去了恆山。」 「恆山妳去過了。」 他竟然記得?「是啊、風景不錯所以又去了一次。」她面不改色地撒謊。 同個地方去了兩次,真不似香思貪鮮的性子。樊烈這間:「是不是在那兒認識了新朋友?」他討厭香思交朋友,他害怕香思心底有了更重要的人。 凝視大師兄,香思眼前卻浮現了與樊烈性子天壤地別的荊無疽。 她怔仲地想起荊無痕銀白色長髮,月下孤寂的身影,他淡漠的臉龐、冷然的雙眸,還有……還有那空靈縹緲神秘的琴音。 師妹陌生恍惚的表情讓樊烈黑眸一凜。「香思?」 「沒有。」香思回神笑了。「沒認識新朋友。」 「妳騙我!」樊烈表情僵硬地指控道。「妳心不在焉,第一次妳和我說話心不在焉。」 「我是心不在焉--」香思笑意隱去。「因為我好累,剛回來就有人來問東問西的,我真的累了。」她的聲音溫柔似水,裡頭的涵義卻是責備的。 樊烈怕地生氣,壓抑住滿腹的疑問。「好,我相信妳,我信妳沒有認識新朋友。」 「就算我認識了什麼人--」頭一回,香思不顧樊烈的性子,頭一回她看住他的眼神有了穿心冷意,她聲音裡有了難得的怒意。「我和誰做朋友,你也沒有權利干涉,我是你的師妹,不是你的下人。」 「妳--」他愣住了。他的香思變了,她頭一回對他生氣,頭一回那美麗的眼睛這樣冷淡看他。是什麼改變了她?樊烈心中一緊。 他瞪視著眼前如此似水般纖柔的女人,忽然發現不再熟悉;今日的香思好陌生、好遙遠,一種恐懼的感覺淹沒了他。 樊烈,水克火,香思克得你死死地,你不要惹惱她。 現下,他惹惱她了嗎? 「對不住--」他忽然道歉。「師兄這陣子太想妳,所以口氣不大好,妳別生氣。」 蔚香思比他還震驚,這是她第一次看見狂妄自負的大師兄竟會低頭認錯道歉。 香思心中沒有高興,反而激起一股寒意。 「大師兄?」她清楚看見他袖下那雙握拳的手激動地顫抖,他分明是生氣的,但是他卻道歉。 香思寒意爬滿全身,她沒有怕過什麼人,但是忽然她怕起大師兄。這樣的樊烈,她同感陌生,聰慧的臉龐閃過一抹懼意。 「師妹……為什麼妳說話時,有異香?」 他聞到了!「因為……」香思凝眸。「因為我吃糖。」 濃郁詭異的香味襲上樊烈,她帶著他陌生的味道回來,他非常憤怒非常不舒服,什麼糖?可以這樣香?誰給的?從何而來?香思分明是不愛吃糖的,為什麼? 香思放柔目光。「我累了,我想休息。」 「等等--」樊烈直直望住師妹眼睛。「什麼樣的糖可以香成這樣?不請師兄吃一顆嗎?」 香思猛然怔住了。 那是由荊無痕親自種下的-- 香思那滿腹的異香正蠢蠢欲動…… 「牙兒,我間妳話,妳把臉抬起來。」樊烈嚴厲的表情瞪住眼神閃爍的小師妹,一步出香思房間他立即派人把柳鳳牙招至聚緣亭。他口氣強勢地質問:「妳師姊這次去哪?」 去哪?牙兒驚惶地望著大師兄。 「去……去……」 「快說!」他斥道。樊烈生氣起來,那粗擴的五官甚是駭人。 牙兒戰戰兢兢小聲地答……「去了恆山。」還好師姊早早在嵩山就編派了成堆答案應付師兄,牙兒心下真佩服師姊的神機妙算。 「真是恆山?」他凝起粗眉,見牙兒用力的點頭。他又問:「方纔我和妳師姊說話,為什麼有一股異香?」 異香?!大師兄發現了?「呃……她吃糖吧?」 「什麼糖?」大師兄顯然不是好騙的。「我跟她討,她說吃完了。牙兒,我未曾聽過世上有什麼糖可以香成那樣,妳老實告訴大師兄,師姊這回出去,是不是遇上了什麼奇事,認識了什麼朋友?她這趙回來整個人心不在焉,我很擔心。妳老實告訴師兄,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樊烈向牙兒保證。「這完全是為她好,妳告訴師兄,師兄不會說出去,來,快說,老老實實把妳們這趟出門的事說給我聽,快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