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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米琪    


  亞瑟家族在瑞典的聲望僅次於華家,血統優良,可說是上上之選,門當戶對。

  下午法蘭絲攜同貼身老女僕,依約來到華家。

  「歡迎歡迎!」華父親自安排了一間舒適的客房讓她稍作歇息,神采奕奕的到畫室去找洛夫。

  「什麼事?」三天來華洛夫首次親自開了畫室的門,他的衣著不修邊幅,滿臉瀝青色的鬍渣,像個頹廢的畫家。

  「法蘭絲來了,你出來陪她。」這不是徵求同意,而是直接的命令。

  「我沒有義務陪她。」華洛夫斷然拒絕。

  華父當作沒聽見,逕自又說:「你去整理整理儀容,別嚇壞了大家閨秀,我邀請她小住一個星期,你天天都得陪著她。」

  華洛夫面無表情,眼中只有冷漠,他關上房門逕自點了一根菸走向落地窗邊,陷入沈思。

  「大人。」管家威爾輕叩房門。

  「進來。」華洛夫令道,威爾開了門,恭謹地走向華洛夫。

  「她怎樣了?」華洛夫面對窗外的夜幕,沒有人看得見他的表情。

  「羽裳小姐清醒了。」

  華洛夫的眸子掠過一陣釋然的光芒。「幫我做件事。」

  「請吩咐。」威爾恭敬聽令。

  「你暗中幫我調查……」華洛夫低聲交代。

  ※※※

  小舞醒來後發現自己身處在大屋的房間裡,她怎麼會在這裡?華洛夫不是將她囚禁了嗎?

  「華洛夫呢?」小舞心有餘悸地問負責照顧她的女僕。

  「洛夫大人他正陪著……」女僕突然煞住話,憐憫地瞥著小舞。

  女僕語焉不詳,小舞卻從她的神色間發覺異狀。「告訴我好嗎?」

  「老爺要他陪著法蘭絲小姐,正在撮合他們。」女僕勉為其難地答。

  小舞默默地垂下眼簾,深幽的眸流轉著苦澀。

  女僕見狀也不知要如何安慰她,只好道:「我去給奶弄吃的東西來,奶已經三天沒進食了,會餓壞的。」

  「我吃不下。」小舞婉拒。「讓我一個人獨處好嗎?」

  「可是管家要我一直在這裡守著奶呢!」

  「管家?」小舞感到意外。

  女僕點頭,不忍心對她說,華洛夫從未進來看過她一眼。

  小舞閉上憂鬱的眼睛,希望自己再度跌入昏暗的煙霧中不要醒來。

  「羽裳小姐,奶怎樣了?」女僕著急地問。

  「我只是……想睡了。」她側過身,不讓女僕看見她眼底的淚。

  「請安心的睡吧。」女僕溫柔地安撫。

  ※※※

  晚間,燈火通明的餐廳裡,一場小型的宴會正在進行著,僕人才剛送上第一道主菜香烤鮭魚,用餐的氣氛良好。

  「聽說洛夫大人不僅是企業家,還是位有才華的畫家,不知可否為我作畫呀?」金髮碧眼的法蘭絲,長相平庸無奇,小鼻子、小眼睛,身材雖算豐滿,卻顯得有些胸大無腦。

  「如果奶願意脫光衣服,當然可以。」華洛夫似笑非笑地調侃,神情邪氣。

  華父差點把吃進嘴裡的魚噴了出來,他早知道這小子不會讓他稱心如意。

  「藝術家說話都是這麼直截了當的嗎?」法蘭絲倒是不以為意,眼眸還亮了起來,她對惡魔般英俊的華洛夫充滿了高度的興趣。

  「我喜歡直接,奶呢?」華洛夫魔魅的眼光極富挑逗意味,擺明了話中有話。

  「直接沒什麼不好。」法蘭絲被他壞壞的眸光電昏了。

  「難得,所謂的大家閨秀竟喜歡直接。」華洛夫放聲大笑,挑釁地瞥著父親。

  華父當下氣綠了臉,卻也只能悶不吭聲;華母則低下頭去切魚,以掩飾唇邊的笑意。

  而法蘭絲似乎一點也沒有察覺自己「吃虧」也跟著大笑,倒是站在她身後的貼身老女僕面色有些僵硬。

  晚餐後法蘭絲主動要求華洛夫「護送」她回房,華洛夫不置可否的逕自上樓。

  在無人的走道上法蘭絲追上他問:「你不是要幫我作畫嗎?」

  「有嗎?」他心不在焉地說,深深地望了小舞房門一眼,她現在如何了?

  「我們約個時間嘛!」法蘭絲一點也不會察言觀色,拉著華洛夫問。

  華洛夫不耐煩地甩開她的手。「沒空。」

  「你好性格哦!」法蘭絲驚喜的揚起眉。

  華洛夫冷冷地瞥了這沒大腦的女人一眼,懶得理她,進了自己的臥室。

  「我好像愛上他了呢!」法蘭絲癡笑,在他房門外徘徊。

  幸好老女僕硬把她拉走,免得被當成笑話。「小姐奶可是金枝玉葉,而且來日方長啊!」

  「說得也是,我一定要嫁給他,他父親主動邀約,表示我的機會最大。」法蘭絲沾沾自喜。

  但老女僕並不這麼樂觀,華洛夫愛理不理的態度她全看在眼底。

  「他之前訂過婚呢!我打探過了,那女孩還住在大屋裡。」老女僕說。

  「我聽過關於那女人的傳言,她一定不是我的對手,華老爺那關她就無法通過,我才是華家媳婦的最佳人選。」

  看自家小姐如此自信,老女僕還真捏了一把冷汗!

  小姐一向花癡,對帥哥老衝動得流口水,可惜她「遵守交通規則」的相貌,及「豆腐」般的腦袋,總讓她無法如願。

  這回她竟把目標瞄準了花心浪子華洛夫,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

  不過她從小看著小姐長大,等於是她的嬤嬤,她怎能不幫小姐一把,她會見機行事的,只等她把華家摸熟了。

  ※※※

  翌日禟禟

  晨曦刺痛了小舞一夜未眠的眼,她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小姐,奶醒了,快把這鮮奶喝了吧。」女僕熱心地端來熱牛奶。

  「我吃不下任何東西!」小舞虛弱地說。

  「小姐,奶再不吃東西會餓死的,這樣下去不成啊!」女僕擔憂地道。

  小舞合上酸澀的眼皮,沒有再開口說話。

  女僕端著鮮奶,不知如何是好的退下了。

  沒多久後門又開了禟禟

  「聽說奶不吃東西是不是?」華洛夫冷硬地問,大步走向小舞的床沿。

  小舞緩緩的睜開眼睛,空洞地看著他發怒的臉。

  華洛夫心底揪地一緊,吃驚的瞥著她蒼白小臉上那雙失去色彩的大眼睛,多日不見她竟瘦得叫人看了心疼。

  「奶給我吃。」他取來桌上的鮮奶,坐到床沿托起她的身軀,她原本纖細的身子變得更輕了,而她脆弱的模樣,似乎只消輕輕一掐即碎。

  「張嘴。」他居然是溫柔的命令,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我吃不下。」小舞虛弱地搖頭。

  「吃不下也得吃!」他以極輕柔的力道握住她的頰,將杯子就向她的口,親自餵她。

  她試著喝了一口,可是當溫熱牛奶灼過她的空胃,她一陣作嘔。

  「慢慢來禟禟」華洛夫放開她的頰,細心地拍撫她。

  一股澀澀的熱流從她的心窩裡流過,淚水不由自主地湧上,灼痛了她的雙眼,墜落在他的手上。

  「哭什麼?」他低苡地問。

  「我想起我手受傷時,你也是對我這麼好。」

  她又試圖要迷惑他嗎?他不客氣地將她的小臉扳向自己,卻讓她傷心欲絕的小臉扯疼了心。

  他面無表情地鬆手,將情緒鎖在心底深處。

  「你喜歡那位小姐嗎?」她心碎地問。

  「不干奶的事!」他懊惱地把牛奶杯放在她的唇邊,不理會她受傷的神情。

  小舞勉強自己再喝一口,卻仍然想吐。

  「覺得哪裡不舒服?」他問。

  她搖頭。「我只是想吐,頭暈,失眠……只想靜靜的躺著。」

  「不,奶得去洗個澡,然後到屋外去曬太陽,奶的樣子看起來像只垂死的天鵝!」他不自覺地擁緊她。

  「也許死了是最好的結局。」小舞淒涼地歎息。

  「沒有我的准許,奶休想死!」他霸道地低吼,放下杯子,將她從床上抱起,走出門去。

  「要……去哪裡?」小舞驚慌地問。

  「洗澡。」

  「奶過來幫她。」華洛夫命令在另外等候的女僕。

  「是。」女僕跟了過去。

  ※※※

  小舞在女僕細心的梳洗下,面色稍稍恢復了紅潤,精神也好多了。

  「羽裳小姐奶看起來像個瓷娃娃。」女僕拭乾她美麗的長髮,用浴巾包裹起她纖細的體態。「我出去請大人進來。」

  「不!」小舞喚住女僕。「我……可以自己走。」

  「誰說的!」華洛夫出現在門口,雙手交叉在胸前打量著小舞,其實他一直守在門外沒有離去。

  「奶去叫人準備餐點送到草原上的亭子裡。」他對女僕下令。

  「是!」女僕領命前去,隱密的空間內只剩兩人獨處。

  他走向她,不由分說的將她橫抱起來,進了更衣室,把她放在梳妝台上,取來她的衣裳。

  「我……可以自己穿。」小舞抬起幽幽的眸子瞥他,雙手護在前襟,柔嫩的唇瓣隱隱顫抖。

  華洛夫盯著楚楚可憐的她,眸光再也無法移開,她柔弱的模樣像火苗,多看一眼他都會心神俱焚。

  情不自禁的,他低下頭吻她,這個吻充滿煎熬、渴望及說不出的溫柔。

  他自知不該再受她的誘惑,他該清醒的把她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卻不由自主地讓她牽動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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