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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呂希晨(晨希) 靳朔漠揉著發疼的鼻子,坐起上半身。「我怎麼了?」 「你……」她側首看見他不安分地坐起來,一根纖指點住他額心,將人推回沙發躺平。「你給我安分躺在這裡不要亂動。」 到嘴的話馬上不著痕跡的改口,頭一次感覺困窘讓呂游轉身想走,閃躲這突兀的感受。 靳朔漠卻出奇不意地扣住她的手腕。 「你幹嘛?」 「留下來陪我。」退燒藥的藥效逐漸發揮,所帶來的副作用是讓腦袋昏沉沉,直想睡,但……算他使性子可以嗎?明知道不可能,他還是希望有她陪伴在身邊。 「都幾歲的人了睡覺還要人陪,不怕我明天到公司宣傳,讓你下不了台,不能見人嗎?」 「如果你要他們都知道我們同居的事情儘管說,我樂見其成。」 「看來感冒對你的腦子無損嘛!」呂游甩開他的手。「當病人就要認命,安分守己地睡你的覺,不要麻煩別人。」語畢,她再度出門去。 靳朔漠歎口氣,只手遮住眼,放棄地躺回沙發沉沉睡去。 早該知道的,他愛上的女人不懂得「體貼」兩個字怎麼寫。 意識昏沉時,腦海中閃過的是這樣的感歎。 直到下一次醒來之前,他都抱著這樣的想法入眠,睡得很不甘心。 然而——當靳朔漠從滿身汗濕的不適中醒來的時候。入睡前的想法完全被拋向九霄雲外,不見蹤跡。 以為已經自顧自出門的人似乎在他昏睡、沒有知覺的時候轉了回來,坐在地板上側靠著沙發,一張懶得抹上平日濃妝的清麗面容壓在他右手臂,雙眸緊閉,睡夢中的表情看來很不舒服。 留下來陪我…… 他以為自己這個幼稚任性的要求不可能被她放在心上。 「不坦率的女人……」 靳朔漠彎低身,乾裂的唇附在她耳畔低語,忍不住沿著耳珠滑至唇邊,重複了這句話,才輕輕吻上她因為難受的睡姿而噘起的紅唇。 不坦率、愛說謊、言行不一、滿腦子壞主意。 可是,這樣的呂游卻讓他很愛、很愛…… 第八章 「靳朔漠……咳!要……咳!我要殺了你,咳咳咳……」斷斷續續的聲音,讓威脅意味濃重的話變得了無生氣、欲振乏力。 躺在床上的女人揮舞可憐兮兮的無力拳頭,張牙舞爪的模樣加上蒼白如紙的臉孔,一點都沒有辦法讓被威脅的人萌生危機意識。 「咳!就說人不能做好事……咳咳!可惡,人家手腳好酸,嗚……」如果不小心生病的人情緒失控是可以被體諒的,那麼比平常還要任性撒潑數倍的呂游更可以被原諒。 只因為她不是自個兒願意生病,而是有個冒失鬼把自己身上的病毒傳給她,結果冒失鬼的病好了,倒霉的她就成了代罪羔羊,躺在床上加人感冒俱樂部成為新會員。 「咳……我想吃布了、想吃優格,嗚……全身酸痛,咳、咳……」 燒得迷糊的呂游嘴裡直嚷著一堆不合理的要求,纏得照顧她的人手忙腳亂,一個頭兩個大。 對於一個吻將感冒病毒傳染給她,自己因此病癒,靳朔漠除了抱歉,還有因為她孩子氣的舉動所引起的笑意。 「還笑得出來!咳、咳,要不是因為你……好痛!我怎麼會生病?咳咳!嗚,全身酸痛啦!」趴在床上,呂游慘叫的聲音會讓人以為世界末日即將來臨。「都是你的錯……」 「是我的錯。」抱起她調整臥姿,靳朔漠配合她的任性說道,一半也是出自真心。「我不知道一個吻會把感冒傳給你。」 「不管!」唔,又酸又痛!「我不要感冒,還你成不成?」她說,燒得糊塗的腦子淨說些不著邊際的話。 「傻話。」感冒能還?「乖乖躺在床上休息。」 「我把感冒還你……」燒紅的唇夾帶無與倫比的熱度熨上他的,發燒過度的呂游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生病好難過……」 「我知道很難過,所以你該休息,不要說話了。」沒有一個病人像她這樣,燒到三十九度還能在床上活蹦亂跳靜不下來。 靳朔漠將她壓回床上,蓋好被子。「閉上眼睛休息。」 「晤……咳!好難過。」多少年沒生過病,嗚……全栽在他手上。「我被你害死了,咳咳!」 「等你病好,要怎麼懲罰我都可以,現在,好好休息。」 「咳!就說我不能做好事,會倒霉,討厭!喉嚨痛,嗚……」 燒得燙紅的臉頰將額頭襯得更顯蒼白,藥力發作後逼出的汗一滴滴滲在光潔的額頭上,靳朔漠拿起手邊的毛巾替她拭去。 ~l~ 「好熱。」全身發汗的呂游使起變勁踢開棉被,掙扎起身。 「呂游!」 「很熱啦!我要洗冷水澡。」好難過,全身像被火燒一樣。 「別開玩笑!」洗冷水澡?她瘋了!靳朔漠抱住她,不讓她離開床墊一步。 「討厭啦!」哪個混帳王八蛋擋她的路!呂游捶打阻止自己爬到浴室去的靳朔漠的肩。「人家很熱耶,頭好痛、又昏……咳咳… 「等你病好了,就算洗冷水澡加冰塊都隨你,現在聽我的!」懷著內疚的心情照顧人到發火,靳朔漠也跳上床,大手大腳壓制亂動不安的女暴龍,強硬地將她扣留在床上。 「咳咳……很熱。」 「因為你在發燒,睡一覺醒來會舒服很多。」 「你幹嘛故意把感冒傳染給人家啦,好難過……」 「我無意把感冒傳染給你。」靳朔漠收緊手臂與她的蠻力抗衡。「我當時只想吻你,不知道這樣會把感冒傳染給你。」 「我不喜歡生病。」 「沒有人喜歡。」他安撫道。 「生病的時候會一個人,好無聊,好像被全世界的人丟棄在角落一樣,沒有人理,我不喜歡。」 「我會理你,沒有人會不理你。」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告訴你!」呂游突然一個翻身跨坐在靳朔漠身上,一手一邊揪住他的領口。「我最討厭認輸。」 「我知道。」她的力氣從哪兒來的?靳朔漠一邊配合應和,一邊心想她為什麼不能像個正常一點的病人? 普通病人能像她抓著一個大男人又搖又晃嗎? 「我也討厭愛不愛的問題,煩死人!」她咆哮:「愛或不愛有那麼重要嗎?就算愛,總有一天也會不愛啊!看過我爸媽沒有?」 「看過。」 「你知道他們是自由戀愛嗎?從現在的樣子你看得出來,當初他曾經愛我娘愛到不惜跟家族間翻也要娶我娘嗎?看得出來嗎?」 靳朔漠訝異於這個事實,上一代的事他不清楚,不過真的看不出來呂游的父母年輕時的愛情會如此激烈。 「那樣的愛情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還有什麼是可以信賴的?你說啊!」唔!好累,頭好昏,咳咳……人為什麼會生病?真討厭。「只有自己可以信任對不對?愛不愛有什麼要緊,現在過得好就好了,不是嗎?」 「呂游?」 「每個人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咳咳……所以只要現在快樂就好了,對不對?」 咚的一聲,呂游的螓首重重敲上靳朔漠的胸,正式宣告氣盡力竭,癱軟在他身上,陷入黑甜鄉。 說完話自顧自睡著的人是沒事了,但清醒的人思緒卻百轉千回。 他該怎麼做才能讓她明白自己不是她父親,更不是十年前困住她、讓她覺得窒息的靳朔漠? 他回來,不是為了再一次將她困在身邊,只是要她接受他,接受未來的日子裡有他的陪伴、有他的存在,如此而已。 他要怎麼讓她明白?愛情並不一定非以束縛對方的方式表現不可,他可以放手讓她自由,可以只留一根細線繫住風箏般的她一角就好,只要她飛累、玩累的時候能回到他身邊休息就好。 他要的只有這樣而已,只有這樣而已。 這樣你就能滿足了嗎? 一個反問,悄然轟上靳朔漠心頭。 他選擇將它壓制在心底,刻意不再去想。 「唔……」熟睡的呂游突然從他身上滑到身側,難過地皺起眉頭。 靳朔漠側躺,將她扣進他弓起的空位相嵌,蓋上棉被。 溫柔的眼凝視火紅的睡容,淡淡笑了開。 只要這樣他就滿足了,真的…… 000 如果說分別的十年間,呂游曾經到美國看看待在矽谷工作的靳朔漠,她就會知道他的溫柔只給她一個人。 抱著舊傷、無法忘懷舊情人的生活中,工作是靳朔漠當時唯一的依靠,雖然是老掉牙的方法,卻是愈傷止痛的不二秘方。 在那樣的情況下,他甚至懶得花費心力在不必要的人際關係上,更別提溫柔待人、體貼人微諸如此類的態度。 如果說靳朔漠會溫柔待人,肯定會笑掉矽谷精英們的大牙。 但,即便如此,還是有人愛上這樣冷漠的靳朔漠,甚至將他不搭理不必要的人的態度,視為東方男子素有的神秘特質,進而迷戀得無以復加、不可自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