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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蘭京    


  「那個……我……一直很想見你一面。」她話中的「禧恩姊」三字剛好被阿爾薩蘭踢開長椅的噪音掩蓋掉。

  「現在你見到了。」他溫柔的輕哺比笑容更醉人心弦。

  「不,我說的是——」

  「當著丈夫的面紅杏出牆,未免太大膽。」阿爾薩蘭龐大的身軀突然阻斷她所有視線。

  「不讓好友們觀賞小嫂子的絕色嬌艷,也未免太小氣。」「我們今天不是特地來串門子,元卿。」御貓陰寒警告。

  「也不是特地來欺負小女孩的吧,御貓貝勒。」阿爾薩蘭懶懶地頂回去。

  「這兒向來是咱們商議要事的秘密之所,你帶她來,難不成是要讓她知道少女陣的事,好回去向′某人′報告?」御貓豁出去地

  冷冷一笑。

  就算薩蘭有著再絕頂蓋世的身手,他御貓的容忍也有限度。

  「少……少女鎮?」虹恩不解。啊,他們該不會是在密商什麼男人們尋歡買醉的暗號吧?元卿嘖了一聲,踱到窗邊看風景去。

  虹恩尷尬地望望阿爾薩蘭,環顧周圍暗潮洶湧的相互角力,勉強擠出期望是很自然的笑容。

  「我……我的髮簪好像掉在後頭院子裡了,我出去找找,你們慢慢聊。」她摸著那頭原本就披肩的長髮,自露馬腳地快步離去。

  「什麼少女陣?」這下換安神父沉下臉色,「你們到底平日在我這兒商議什麼大事?」

  「你說呢,薩蘭,什麼是少女陣?」御貓陰毒地勾起嘴角。

  阿爾薩蘭無礙安神父執著的凝望,狠瞪御貓。「我以為你應該知道說話的分寸何在。」薩蘭再怎麼率性,也不會把這樣重大的秘

  密抖出來。

  「你做事都不顧分寸了,我又有什麼好忌諱?」御貓笑道,他這回是徹底被惹毛了。

  「你們說的事……該不會和近幾個月的少女無頭血案有關?」安神父不可置信地質問。

  「我們說了什麼事嗎?」御貓禮貌地反問。

  「就是少女——」

  「我們什麼也沒說,你也什麼都沒聽見。」阿爾薩蘭悍然與御貓對立,截斷神父的下文。

  御貓輕笑。「現在才守密,不嫌太遲了?」

  「虹恩沒你想的那麼精明。關於她大哥查案的事,她純粹站在中立立場。」阿爾薩蘭只顧著守衛虹恩與神父,完全沒會意到一旁

  的元卿神色有多森冷。

  「你今天帶她來此,她的立場就再也不中立。」御貓陰然回應。讓最大勁敵的妹妹切人他們的秘密核心,簡直胡鬧!

  「我只是讓她來這散散心,沒有探查你偉大計謀的意思。」

  「能散心的地方多得是,為什麼要挑在我們私下碰頭的機密處所?」御貓怒斥。

  「鬼府的王爺能公然去哪兒散心?」安神父有力地低問。「再說這裡是教會,不是什麼機密處所,我非常歡迎虹恩到我這兒

  來。」

  「你怎麼不想想你這教會是靠誰才能保留到現在?」御貓猙獰的冷笑狠准擊漬神父的立場。

  天主教在康熙八年即被頒布禁教令,直到二十多年後才由朝中大臣向禮部悍然辯駁,終獲解令,明示百姓可公開信奉天主教,並

  於西安門建教堂。

  「正因為你們洋教在朝堂上是個有利的籌碼,我才力主保留大主教的信仰自由,否則我留你這洋人寺廟又有何用。」

  御貓鏘鏗的斥責聲迴盪在一片死寂的空曠廳堂內,安神父垂眼捏著斗笠,無以回應。

  「你若要找眼中釘,似乎找錯方向了吧。」阿爾薩蘭狂霸矗立,眼中閃掠備戰光芒。「你的矛頭應該衝著這兒才對。」

  凝重的肅殺之氣筆罩整座教堂,連遠遠檸在後園裡的虹恩都感受得到。

  他們在聊什麼?為何氣氛那麼僵?她似乎正是他們起衝突的焦點所在,可是她做了什麼,又惹到他們什麼?一種源自本能的焦慮

  不斷氾濫,她直覺到他們所爭論的事不簡單。她並不想多管、偏偏事情又似乎與她有關,要她不擔憂也難。

  她改繞到教堂正門口,守了好久才見御貓怒氣衝天地與無卿準備離去。

  「這絕不會是巧合!他明知道我們今天會來,卻故意帶那娘兒們到這裡,存心搗亂。」若不是看重薩蘭是個人才,御貓絕不會與

  他善罷甘休。

  「難得看到有人能令你氣成這樣。」元卿呵呵涼笑。

  「啊。小嫂子,你怎麼在這兒?」

  「我有話……想和你們說。」

  元卿一把拉住御貓視若無睹的離去架式,始終笑臉迎人。

  「我想你們對阿爾薩蘭帶我來此的事,有一點誤會。」她不是沒面對過世族貴胄,可是要在兩個俊美非凡的男人面前維持正常心

  跳,實在需要超人定力。

  「我雖然不太清楚你們到底是為了什麼起衝突,但那絕不是阿爾薩蘭的本意——」

  「我們的事輪不到你雞婆。」御貓冷咄。

  「可見你們與他的交情真的很好。」否則怎會有如此強烈的排外性?所以,有對大男人們的心態簡直和小男孩差不多。御貓蹙眉

  斜瞪虹恩。她居然有膽笑著跟他頂嘴?

  「別把事情想得太複雜。我認為,阿爾薩蘭只是特地讓朋友見見他的新婚妻子而己。」順便帶她出來透氣吧。

  「新婚才一個多月,你倒把他的彆扭性格摸得如此透徹。」元卿淺笑。

  「也……也不是啦。」給他這一捧,她反而羞得舌頭打結。「我只是推測罷了。可是,我不知道你們和我之間究竟有什麼糾葛,

  把場面弄得這麼不愉快我實在很不願意在你們面前留下如此尷尬的印象——」

  「你攔我們的路究竟有什麼屁話要放?」御貓禮貌地間,一臉陰寒。

  「跟你們道歉。」她形勢嬌弱卻十分堅決。「很抱歉我的出現引起了你們諸多不悅,但是請別誤解阿爾薩蘭,他絕沒有存心搗亂

  的——」

  「你在這裡做什麼。」教堂內殺出的怒吼差點嚇得她整個人跳起來。

  「啊,他八成在後頭找你找瘋了。」元卿開心欣賞阿爾薩蘭氣急敗壞的模樣。

  「我只是跟他們說——」

  「沒什麼好說!」阿爾薩蘭刻意朝著御貓斥道,忽略虹恩快被他擰斷的手腕。「我帶你來刺探御貓底細的詭計已被他們識破,咱

  們快夾著尾巴逃命吧。」阿爾薩蘭狠笑地猛然拉她轉回教堂內,步伐重得幾可踏破磚地。

  元卿悠然一歎,瞥望柞在原地不動的御貓。

  「恭喜,你終於把大伙之間的關係搞砸了。」

  「可惜還沒達到拿刀互砍的境界,我會繼續努力的。」御貓傲然斜睨一哼。

  元卿一反常態地斂起笑容,凝神虹恩離去的方向良久。「我擔心的事恐怕成真了。」

  「看得出來,薩蘭的確已經陷進去。」只有他自己還不知道。「站在朋友的立場,我是該為他介紹愛妻給咱們認識的事感到榮

  幸。但站在搭檔的立場,我實在沒興趣和死敵的三流眼線攀交情。」

  御貓審視元卿幽冷的神色好一陣子,眼中漸露寒氣「需要我除掉虹恩嗎?」

  一陣肅殺秋風掃起漫天黃葉,悄悄淹沒這輕如耳語的質疑。燦爛的陽光頓失溫度,彷彿預告嚴冬即將來臨。

   元卿森然勾起絕俊笑容。

  「不需要,我自有辦法解決她。」

  第四章

  打從回府的那一刻起,阿爾薩蘭就一直待在書房裡沉思。

  他發什麼神經,為什麼要帶虹恩去教堂?其實御貓說得對,教堂是他們私下秘會商議的場所,的確不宜帶虹恩前往,但為何他的行動會完全不受理智控制?究竟是哪裡出錯了?

  「王爺。」雪鈴端著熱酒進門探詢。「怎麼了,這麼傷腦筋?」

  他依舊凝重地合視漆黑的窗景,彷彿其中有某種不可解的奧秘。

  「您這樣下去,萬一壞了大事可怎麼了得?」

  「我會壞了什麼大事?」

  雪鈴溫柔媚笑,替他斟酒。「您最近的心神不寧實在太反常,我不得不擔心。」

  「心神不寧?」他像是從沒聽過這四個字似的。

  「您還沒發現您的不對勁嗎?」雪鈴悠然坐在他身側,餵他吃酒。「咱們風花雪月四人可再明白不過,您被一個小娃娃給拐倒

  了。」

  「不可能。」

  「那您說說,您自成親以來,心裡最常掛念的是誰?」

  「你指虹恩那個笨傢伙?」

  「您每天都監視著、揣測著、防備著她的臥底計謀,雖是監控仇人,但說是看顧情人也不為過。」照理說他應該理都不理地任她

  老死在角落,甚至根本想不起有這號人物存在。

  「是嗎?」

  「跟您這麼多年,不曾見您像逗弄虹恩那祥逗弄別的女人。您若只是一時興起,逗著好玩倒也罷了,怕就怕,逗出了好玩以外的

  念頭。」

  「你在抱怨嗎。」他始終視線縹緲,不曾瞥雪鈴一眼。

  「王爺,我們風花雪月在您心目中究竟算什麼?」四大美女中最成熟冷靜的雪鈴都不得不為此焦躁。

  打從少女時期成了阿爾薩蘭的人後,她的心也就同時被奪走。他享受女人,也讓女人充分享受,他可以完全獨霸風花雪月,卻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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