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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寄秋    


  一顆鼓噪的心比外面的雷雨急促,他有點口乾喉澀。

  「在問別人名字前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大名,這是基本禮儀,你沒上過課嗎?」

  左天虹有股異樣感受升起,她自認行為端正,態度不輕不佻,為何他的眼神莫名的跳動一絲怪怪的流光?

  「駱雨霽。」

  「左天虹。」

  「昨天的彩虹?」眉一挑,他懷疑中國姓氏中可有「昨」一姓。

  「左右天空的虹彩,這是掌控者,閣下的姓氏才離奇,落大雨下的妓男。」敢蔑視她的好名字,哼!沒見識的傢伙。

  妓……男?「你……駱是駱駝的駱,雨霽是下過雨後的青天,小、女、人——」

  「原來是四足畜生的駱呀!」左天虹皮笑肉不笑反擊他的侮辱。

  小女人?!哼!

  自從她有記憶以來,還沒人敢向天借膽,說她是一位怯弱生澀的小女人,他是頭一個不怕死的烈士。

  駱雨露不悅地半瞇著眼,「女人的心眼永遠只有芝麻綠豆大,不過解釋偏了些就計較個沒完。」

  「我高興,法律條文可沒禁止言論自由這一條。」她就小心眼,怎樣?左天虹挑釁地揚揚眉。

  包紮好傷口,客廳的氣氛中有一絲火藥味和淡淡的性張力,駱雨霽知道他沒有借口繼續待在喬家老宅,但是身體自有意識地賴著不走。

  人言雖可畏,他的理智暫時失去判斷力,順應他早已丟棄的「心」。

  直到……

  「你……餓了?」他很想笑,微飄的嘴角是最好的證據。

  不爭氣的肚子。左天虹維持一貫的表情。「人體細胞需要養分,我是凡夫俗子不是仙。」

  「我發現你十分擅長搬弄口舌之爭,餓了就餓了,哪來那麼多修飾詞,真不坦率。」

  「陌生人,你管過頭了吧!我可不是你的女兒。」坦率,這名詞早絕跡了。

  他勾起唇角譏誚。「要是有你這般頑劣女兒,我的頭髮早氣白了。」他可不會對女兒有非分之想。

  聽他這麼說,左天虹想起父親「訓示」口吻,忍俊不住地輕笑出聲,他的口氣真像老爸。

  一朵燦爛笑靨綻開,駱雨霧差點迷失在她的笑渦中,猛一回神,侷促地輕咳數聲走向廚房,沒有細察自己突兀的舉止。

  「如果你打算使用廚房,那我會勸你少費心,因為那裡面的食物不是給人吃的。」

  「嗯?」他抱胸回睨,意在問,怎麼回事?

  失血加飢餓,左天虹顯得無精打采的挑挑肩,要他自行去瞭解瞭解。

  不一會兒,他終於「瞭解」令人反胃的東西包括過期食物和充滿鼠屎的「黃」麵粉。

  「你給我乖乖的待著,我馬上回來。」

  一說完,他大步地往外跨去,隨即消失在雨中。

   

   ☆  ☆  ☆

   

  乖乖!

  司法界最難纏的叛逆女律師會乖乖聽男人的話除非大西洋的海水一夕之間變成甜果汁。

  客廳的暖氣雖讓她不受屋外風雨影響而生冷。濕黏半干的血液倒教人受不了,左天虹沒多想,拎起丟在角落的行李箱,取出換洗衣物。

  鏡中的倒影令她臉上一陣排紅,此事不關風月,而是氣到臉上血管充血,她咬牙切齒的詛咒駱雨霽,這片春光平白養了他的眼。

  人性本惡,他真是個惡畜。

  「左天虹呀左天虹,你的神經全死光了是不是?難怪他瞧得眼睛都懶得眨。」她自嘲粗心大意。

  原本以為南部的人較良善沒有心機,待看了他之後;她才知錯得離譜,沒有男人不好色,再高貴的貓都免不了要偷腥。

  不過大體說來,他算是個君子,沒趁人之危撲向她,不然依兩人體形上的差異,被強暴是她活該,誰教她衣衫不整、引狼入室。

  「好吧!暫時判他緩刑好了。」她很大方吧!

  放滿一缸熱水,左天虹坐在馬桶上脫衣,一件件零亂地丟在角落,她用完好的腳尖試試水溫,認為滿意才將受傷的腳擱在缸沿.身子慢慢往下浸。

  姑婆去世月餘,日常家電費用已改用她的戶頭轉付,因此沒有斷電斷水之虞,正好當成她的度假聖地。

  忙著打官司,處理遺產一事拖滯至今,趕明兒去地政事務所辦辦土地過戶手續,順便繳繳高額遺產稅。

  水溫使人眼皮沉重,在人睡前,她半垂浸在水中的腦袋被拆門聲給敲醒。

  「左天虹,你在不在裡面?快回答我。」

  駱雨霽渾身濕答答,他剛放下所剩無幾的存糧就開始冒火,空無一人的客廳引發他腎上腺素急速攀高。

  在四周遍尋無人之後,他將目標鎖定浴室大門,不斷用掌心重拍。

  「天虹,你要是再不出聲就往後站一點,我要撞門。」他擔心她體力不濟昏倒浴室內。

  從不在乎旁人死活的他,將關心歸咎於颱風天。

  就在他以身體猛撞了兩下後,匆匆穿好連身裙的左天虹刷地拉開門,沒好氣地擺出一張臭臉,責怪他擾人好夢,不尊重淨身者的權益。

  「你叫魂呀!」梳洗過後的她平添情懶嫵媚,亮眼得教人睜不開眼,一顆心在她眼波流轉中淪陷,此刻的駱雨霽管不住狂跳的躍動,直想吞沒她開啟的兩瓣櫻後。

  心念一起——

  失控的荷爾蒙替他做了主,左手一攬臉一落,吻住了甘甜如蜜的小梨渦,在她意圖抗議掙扎之中,霸道地探入厚實的舌頭。

  體力上不如人,左天虹訕訕然地閉上眼,任由他在口中翻攪掠奪,靜靜地接受他的挑逗。

  不可否認,她喜歡這個吻。

  一吻已畢,駱雨裡滿足地舔舔她的嘴角。「你真是個可人的小東西。」

  小東西?!「先生,我們好像還沒熟到足以口沫相濡的階段。」

  「雨霽。」

  「啥!你說什麼?」她腦筋尚未轉回位,失去平日的精明。

  一吻害人吶!

  「我的名字,雨霽。」上揚的笑意在他眼底散發。「我的虹兒。」

  他要她。

  他從沒如此地想要一個女人,不只要她的身,還要她的臣服。

  虹……虹兒。他有病。「請叫我左小姐或是左律師。」虹兒可不是他能喚的。

  普天之下,除了她父母和萬叔叔夫婦,「虹兒」是她的禁忌,不許人任意掛在口中。

  「虹兒」,太娃娃氣了。

  「原來虹兒是律師呀!難怪口齒犀利如刀。」這倒滿適合她的。

  「不、要、叫、我、虹、兒。」她從牙縫逼出六個音,強調其重要性。

  他不去理會,攬著她腰的手感受她身體的柔軟。「要不要當我的女人?」

  「當你的女人?」她是氣極不是驚喜。

  「每個月我會給你一筆錢,別墅、跑車和珠寶任你開口,我絕不是個吝嗇的情人。」他用自己的標準衡量她。

  我咧△※□#……「你要我當你金屋裡藏的阿嬌?」漢武帝的阿嬌皇后早已因新人而失寵數千年。

  「如你所想,情婦的身價因人而異,你的行清算是『高薪』,總比當個苦哈哈的律師強得多。」

  苦哈哈?!

  左天虹嘴角噙著冷笑,她上回剛結束的官司為她的律師事務所賺進上千萬,而後捧著鈔票等她點頭的凱子爺更是排到明年尾,她會缺錢?

  她不豢養男人當寵物已是不道德,這人居然厚顏地想「買」她。

  「駱大沙豬,請你睜開你短視的鼠眼,要別墅你給的能大過喬家老宅的土地嗎?要跑車,外面那輛上千萬的銀色跑車的主人是我。」

  她笑得十分陰沉的舉高手上的鑽表。「這隻手表很便宜,三十二顆小鑽『才』八百七十五萬而已,苦哈哈的小律師真的賺得不多。」

  律師的口才譏諷得他無力招架,駱雨霽啞口無言,用著懊怒的眼神直瞅著她。

  「你有錢買,不見得有人願意賣,還是留下幾文錢買口薄棺材候著,你很快就需要長眠之用。」

  律師的訓練使她不輕易形露於外,即使動怒亦不見她有失常的舉動,光用一張嘴就夠對方棄甲歸田,回老家趕牛去也。

  「律師嘴鋒如刃,今日我見識到了。」好可恨的一張小口。

  「你的讚美我收下了,手可以離開我的腰了吧!我想我不至於虛弱到需要人肉枴杖。」她眼珠子一溜,瞥向他蠢蠢欲動的色手。

  情逢敵手,在口頭上佔不到便宜,駱雨霽利用先天上的優勢攔腰一抱,得逞的賊笑軟化他花崗岩般的石化臉,意氣風發地抱著小美人。

  他不是溫吞牌的謙和男子,掌控近乎一個小鎮的生計,豈會聽任一名女子指控。

  「我喜歡抱你。」

  左天虹的臉色頓時一沉。「根據現今法律,你的行為已構成犯罪……唔……唔……」,他封住一張喋喋不休的嘴,吻是最好的武器。

  「真甜美,教人百嘗不膩。」他故作陶醉地抹抹香味猶繞的唇。

  「駱雨霽,我一定會讓你後悔。」這絕不是口頭威脅,她發誓。

  「喔!我等著。」他皮皮的又一吻、「也許我該更後悔。」

  悶聲的左天虹再度開不了口,蠕動的唇瓣被徹底封蓋,許久許久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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