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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寄秋 「要進來坐一坐嗎?」 古靜蓮不安的直絞手指頭。「他……不在家?」她很怕遇到他。 「他不在,上班去了。」她不拐彎抹角,對於城府不深近乎無知的女人,她不需要要心機。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她驚訝地抬起頭,隨左天虹步人古色古香的喬家大宅。 「小鎮是沒有秘密可言,誰都知道我床上睡的男人是駱雨霽。」不用腳指頭也猜得到。 他是個貪而無饜的男人,但也是一個體貼的情人,至少不會一夜連要好幾次,累得她隔日挺不直腰。 不過,他在清晨的慾望特別旺盛,有好幾回她睡意正濃時被吵醒,陪他玩了一場汗水戰才肯罷休,如果古靜蓮早一個小時到,包管她看得眼睛充血,哭著跑回去叫媽媽。 「我……我希望你能離開駱大哥。」古靜蓮囁嚅地說道,眼底有十分堅決的請求。 「你希望?」左天虹愉悅地輕笑,笑她的天真。「你該很清楚,並非我去纏他,你沒有權利要求我離開。」 她咬著下唇顫抖。「我的意思是你非本鎮人,為何不早點回到你原來的地方,這樣他……他就不會……」 古靜蓮單純地認為只要左天虹一離開,時間會沉澱一切記憶,久而久之駱雨霽必會遺忘這段短暫的戀情,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或是說回到原來的生活軌道,照著原定計劃娶她,共組兩人單純平凡的小鎮夫妻生活。 她一直這樣認為,駱雨霽之所以拒絕她的獻身,原因在於他已有熱情開放的發洩管道,不是她生澀的技巧引不起他的注意。 她相信上天會垂憐自己的一片癡心,還她一位及時回頭的浪子,自古以來不都是如此? 貪戀野花的男人,終歸回到家庭的懷抱,只要她有足夠耐心去等待。 「你太不瞭解男人,得不到的東西永遠是最好的,我可以坦白告訴你為何老是得不到他的心,因為你沒有自我。 「一個人若沒有自我,就像失去靈魂的櫥窗娃娃,永遠只能羨慕櫥窗外的人們,被動地等待有心人選購,而且是人家選你的份,你沒辦法去要求別人要你,櫥窗娃娃的生命並不屬於自己。」 「我不是……櫥窗娃娃。」說著說著,悲從中來的古靜蓮又掉下淚。 「那是你自己認為,在我們眼中,你就是少了生命的櫥窗娃娃。」人要有自知之明。人若少了比較是不是就能成為唯一?古靜蓮的腦海中閃過一個邪惡的念頭,如果她不存在,自己就能獨佔他的全部。 愛情使人盲了心,她不假思索地取出新買的拆信刀,趁左天虹轉身倒茶之際,一股莫名的恨意驅使她持刀刺向前,心想她快擁有他的愛。 牆上掛了一幅裱了框的山水畫,左大虹似覺有某種殺念起,抬頭思索怎會有如此怪異感受時,畫上膠膜的反影見了答案。 一個閃身,躲過致命的危險,拆信刀的刀面本就不若一般刀器鋒利,她輕輕一劈,古靜蓮手一麻就失去手中的武器。 「愚蠢,殺人的罪不輕,預謀殺人的罪更重,遇到狠一點的律師,你最少也會被判無期徒刑從至是死刑。」 一聽到死刑兩字,古靜蓮失去了理智,她無法忍受古家因她為情所困所染上的污點,更無法面對司法的判決。 掉落的拆信刀正泛著光—— 古靜蓮心一橫,在左天虹尚未察覺她反常的舉動前,尖細的刀尖已沒入她的小腹中。 「你!你這個笨蛋,我真會被你氣死。」 二話不說,她一掌劈暈掙扎不休的古靜蓮,用著自己的車急送她往最近的醫院就治。 ☆ ☆ ☆ 「你為何要傷人?」 一名年輕的管區警員用嚴厲的口氣指責,古家在鎮上是望族,他理所當然地把她當罪人。 左天虹不耐煩地撥開警員指控的手,用她處理案子的果決眼神朝他一凝,那份自然天生的氣勢令人一寒。 「你剛畢業對吧!學校沒教你譭謗是有罪嗎?身為執法人員任意污蔑無辜受害者,曲解事件發生原由,你曾去現場查證過嗎?」 「我……」他怔住,被她凌厲的語氣給震住。 「請記住一件很重要的證據,刀上的指紋是誰的,還有事件現場在哪裡,沒有犯人傻得在自家客廳傷人,另外請再檢查刀身沒入體內的方向,是由上而下還是由下而上。」 「呃!我……我會用心。」一時間,他發現她好厲害,比身為警務人員的他更瞭解小處證據。 「虹兒,你沒事吧?」 一接到通知,駱雨霽連忙趕來,仔細檢查了她的外貌無礙,一口老是提著的氣才鬆弛。 「全是你的錯,沒事玩弄純情的小女生,害我連帶受累。」真倒霉,回去非灑米避邪不成。 「對不起,是我沒處理好。」還好,她沒受到傷害。 「算了,怪你也無濟於事。」人怎麼會傻得自裁呢?不會痛嗎? 過了一會兒,古家夫妻滿臉慚愧地步出病房,他們先向左天虹致歉,一切原由已從女兒口中得知,所有的錯都是私心作祟,並懇求她不要訴諸法律,畢竟古靜蓮的行為已觸犯法律。 「誰能無過,我不會計較這點小事。」 古家兩老直道謝,又回到病房內開導自己的女兒。 但也因為此一意外,駱雨霽非常不高興左天虹的「落跑」,決意給她一個教訓。 那就是,跟定她。 第九章 百來坪的辦公大樓區分三個私人區域,分別隸屬於左天虹、白丹寧以及江妮兒。 每位各自擁有兩位私人秘書及助理,除了左天虹多了一位助理律師藍儂外,行政人員連同接線生在內的員工十數名,清一色是女性。 並非刻意如此安排,實屬巧合。 大概剛出道時沒啥名氣,或是征才廣告出了紕漏。 好像前來應徵的員工都是女人居多,經過篩選後,剩下的還是女人。 直到左氏律師事務所在司法界闖出名聲,慕名而來各大法律系的學生如浪潮般湧來,以期在司法傳奇左天虹身側習得一、二,好提升自身的成就。 不過由於這些畢業生眼界過高,不夠虛心,自以為高人一等,對先進職員不尊重,歧視學歷不高的行政人員和小妹。 在經過一段試驗期,三位當家律師一致決定不再招募新血輸,寧可少接委任工作,少賺點黑心錢,也不願自找麻煩,讓員工去受那些「孔雀」的白眼。 習慣了純女性的氣息,這群女兒國的怪胎從此拒絕男性職員的進駐,除了郵差和送包裹的小弟,只有男性委託人可以在此進出。 至於可憐的藍儂曾是觀護所的常客,因為在左天虹的護航下順利考上T大法律系,為了報答某人的栽培之恩,只好被迫捨身為人,從此成了左天虹專屬奴工,任勞任怨、鞠躬盡瘁、至死方休。 「嗨!好久不見,各位可好?我帶名產回來探望勞苦功高的偉大女性們。」左天虹揚聲打招呼。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沒人回應她的招呼,大家依舊埋首在工作中,當她是隱形人般漠視。 不負責的老闆休想有合作的員工,這就是物以類聚的結果。 看著這一幕,有人失笑地說道:「她們的確很偉大,連老闆的帳都不買。」 放眼望去儘是女性的天下,駱雨霽手搭在左天虹的肩上,才剛為一屋子奇景暗歎,瞬間自己已成為「觀賞品」,引來全體驚愕的目光。 她們的視線全落在左天虹肩上那隻大掌,不太願意相信情感零缺口的老闆失去城堡,成為囚愛的女人。 不過—— 她們的注意力只維持三十秒,表示某人已有陣亡之虞,復而低下頭繼續手邊忙不完的工作,直怨人工不均。 「唷!我當是野貓闖進來搗亂呢,原來是等著報『失蹤人口』的左大律師呀!」 江妮兒口氣酸味十足,嘴巴說著話,一雙不安定的眼眸卻定在她身邊的「野男人」。 「卑鄙(Baby)妮,你還沒壯烈犧牲呀!我以為得回來為你送終呢!」耳朵真尖。 進門不到三分鐘,她不過開口說了幾句話,怎麼這卑鄙妮精得像頭上裝雷達,趕在前頭揶揄她,簡直是巫女來投胎。 「喔!年終獎金呀!雖然距離年底還有一段時間,我不介意先存起來生利息。」死女人,咒我。 左天虹看看天花板。「奇怪,天都還沒黑,怎麼有人大白天作夢,要不要去掛個號,看看心理醫生?」 年終獎金?她還真敢提,一年當中有三個月不知行蹤,名義上是放「年假」,但實際上是窩在家裡睡懶覺,努力培養腰腹間的油水。 做人做到如此不思上進,為何仍有應接不暇的顧客上門呢?真是要氣煞一干同行。 「那樣心理醫生會削爆,因為一屋子女人都需要掛號。」江妮兒指指一臉企盼的眾女將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