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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寄秋    


  「老婆,你還沒告訴我和高傲女結識的過程。」他敢打包票,絕對精彩。

  「她是苒苒,姓施,不要老是叫她高傲女,很不禮貌。」苒苒的名字很好聽,水心就弱了些。

  「我敢用生命打賭,你給她的封號不比我文雅幾分。」眼一斜,白虎挪挪滑落的鏡架。

  高智商低能兒。「你的眼鏡有度數嗎?」

  「別轉移話題,我等著聽你的青春趣事。」他眼帶笑,嘴角卻嚴肅。

  「快忘光了,年代太久遠……」向水心腰一緊,迎面是張放大的男性笑臉。

  赫!嚇人呀!

  「你儘管跟我打哈哈,我很喜歡挖人家的根,順便刨刨祖墳。」他的語氣中沒有半絲玩笑味。

  「沒什麼,我人緣好,她人緣差,我是她唯一能談上兩句話的同學,畢業以後自然走得近。」公式化的友誼,無味無色。

  有說等於沒說,她的眼中找不到—絲回憶,淡如白開水。

  一個打從五歲起就學會隱藏心機的女孩豈會自曝其短,他是白費心思了,向水心的雙重個性掛在一張張面具之後,難以剝離。

  「你由著她替你發言,主宰你的未來?」他不假手他人,揭開她笑臉菩薩下的真實絕對是豐收。

  向水心苦惱地頻鎖雙眉。「不至於吧!你比她強勢,由得我決定嗎?」

  一生中遇到一位是遊戲,不小心碰上兩位是對決,不死不罷休。

  「說得可憐兮兮,這一招對我不管用,我知道你才是得利者。」她是聰明人,不做損己利人之事。

  「交朋友能獲得什麼利益,你是指我走後門、套關係?」她本來要當學校醫護室的兼職護士。

  可是她安貧呀!窮一點無所謂,老爸的牛肉麵攤足以養活她,薪水多寡她不放在眼裡,人生但求快樂而已,她不貪心。

  「施苒苒是你的朋友嗎?」他的笑語中含著針,叫她啞口。

  她橫睇了一眼,怪他一針見血。「她是我同學。」

  「卻不是朋友對口吧!」無法昧著良心是她僅存的美德,算是非常希罕。

  「朋友的定義有很種,你也不是我的朋友呀!」是宿世仇人。

  白虎大笑地吻吻她。「我是你老公嘛!親愛的心兒寶貝。」

  」大家都叫我水丫頭或水兒,沒人叫我心兒。」向水心彎下腰要拾起毛巾,順勢滑出他的懷抱。

  危險,是他給她的感覺。

  一眼看穿她脫逃的小伎倆,白虎伸手抓住她手臂……「怎麼了?」

  他沒有忽略她臉上突然的小波動,是痛。

  「你手勁太強按到麻穴……哎呀!別捲袖子,容易髒……」她無奈地看他收起笑臉。

  「我要殺了她。」冷到地獄盡頭的寒音抽痛凡人的心,他在憤怒。

  「幾滴小水珠罷了,用不著大驚小怪。」還好嘛!水泡都抓破了。

  「老婆,你太隨和了,為夫的度量狹小些。」厲眸一視,白虎笑得令人手腳發軟。

  但不包括她。

  「別玩得太過火,我打算待到領退休金。」溫馴的單純出現不合理的脅意。

  「寶貝,我必須遺憾的告訴你,我非常的大男人主義,指望退休金不如先存妻俸,我的老婆只能待在家裡取悅我。」

  ZZ  ZZ  ZZ

  夜幕低垂,路燈熒熒。

  向老頭牛肉麵店的二樓有道人影,體態輕如梁燕地攀爬排水管,順著風勢一躍而下,足尖沾地不出半點聲響,安靜得像天上的明月。

  凹凸有致的身影警覺地向四周眺望,不尋常的波動提醒著一步步踩得不安心。

  有人在跟蹤。

  一絲冷笑掛在嘴角,快步地疾奔巷口,一輛發動的重型機車正等著它的主人,「狂焰」是它的名,主人是「烈火」,烈火狂焰象。征不受拘束的張狂。 

  憑著對地緣的熟知,一人一車在巷道中穿梭,跟花撩亂的錯綜路線成功地擺脫追蹤者,放鬆的線條是一張絕艷的面容。

  車子停在一間書店前,隨後有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騎入暗巷,暫時見不到「狂焰」。

  書店的偏僻處有道兩公尺高的大鏡子,美麗的影子一閃即消失蹤影,瞬間出現在隔壁「烈火狂焰」夜總會的地下室。

  「橘,你查得怎麼樣,別告訴我網路故障、電腦當機之類的蠢話。」

  一頭橘發的虎牙小妞回頭一望。「好久不見,烈火玫瑰。」

  這是一句諷刺,絕非問候。

  「真難得見你重出扛湖,好懷念你一身的火艷。」金髮男子給她一個熱情擁抱,換來腹部一記重擊。

  「離我遠一點,變態金,少拐些純情少男少女上床。」男女通吃的惡癖始終不改。

  「我心靈寂寞嘛!誰叫我愛上無情的虹。」揉著痛處,他一副歌頌愛情的癡狂樣。

  「馬桶裡的屎還熱著,麻煩去舔乾淨。」冷冰冰的綠眸美女朝他一瞪。

  「好冷漠的綠,你凍結我澎湃滾燙的熱情,我需要溫暖。」他裝瘋賣傻的準備懷抱紫衣男子。

  他一閃。「別把梅毒傳給我。」

  「好毒的舌,我中箭了。」他抬起腳一抖,像是小狗撒尿。

  」閉嘴,別再讓我看見你的牙。」頭一側,她仰起下顎一努。

  「橘,我不想絞斷你引以為傲的黃土頭髮。」

  「是橘黃色。」不識貨的傢伙。

  「管他什麼狗屎色,我三天前就給你的資料,你扔到碎紙機了嗎?」她的口氣有十噸黃色火藥原料。

  隨時可以製成炸彈,將人轟成碎片。

  「火氣大就別加硝酸油,你哪只眼看見總部有碎紙機,麻煩指給我看。」大半年不見,一見面就放火,真是的。

  這是小型的聯合國,名為「虹」的組織,專司謀殺、保護、竊取和偵查。

  「虹」的首領自然是外號虹的烈火女子,她負責統合、調派任務,常常神龍見首不見尾,虛晃一下就不見人影,從來坐鎮總部。

  「烈火狂焰」夜總會只是一種掩護,虹底下有七名手下,分別是金、橙、黃、銀、綠、紫、藍,七人組成虹的七色。

  「虹」組織成立至今已有七年,非常吉利的數字,裡頭有殺手、保鏢、網路駭客和調查員……個個學有專精地嫌著黑心錢。

  他們沒有所謂的道德感,有錢賺的工作就接,沒錢免談,一切以金錢掛帥,不在乎世人鄙視的眼光,他們只忠於自己。

  自私嗎?沒人會否認,他們本來就是社會亂象衍生的「人渣」、「雜碎」,不做壞事會渾身發癢,多捐一毛錢給乞丐馬上手涼腳寒,像中風的前兆般抖個不停。

  總而言之一句話,做不得好事。

  不與任何黑幫掛鉤,白道也休想來分一杯羹,他們自得其樂地形成一個小圈,不許外人進入也無人捨得分道揚鑣,親如手足又各自扯後腿,長年駐足在總部閒逛,鮮少在外溜躂。

  朋友不多是其共通特性,主要是賺麻煩,交際時間會浪費賺問他們錢都花到哪去,三緘其口無可奉告。

  「別想要我再接落後的任務,我身上蚊叮蟲咬的腫塊還沒消。」她最小人了,專撿輕鬆的工作。

  「用不著緊張,我在等橙的回答。」敢說她吵,舞女的缺正好由她頂替。

  橘發女郎吐吐舌頭地按下鍵,放大的螢幕牆一一列出她要的訊息。

  「該死,他居然是龍門的人。」起先她以為是…

  「烈火玫瑰,你真倒霉!」雜草的黃一臉興味的說道。

  「中東的案子解決了嗎?我拿你去祭龍如何。」幸災樂禍的人都該處極刑。

  「免了,我剛接了美西方面的工作,短期間別太想念我,我怕耳朵癢。」他雙手一舉做投降樣。

  「去,少來礙眼,不修邊幅的死人裝扮你還想荼毒我們多久。」活像墳場的死屍。

  不懂得欣賞。「藍,借香水一用。」

  「請便。」

  宜男宜女的藍最擅長勾引,舉凡夫妻失和要抓奸,一方出錢就扮演另一方的姦夫淫婦,在緊要關頭破門而人好取得上風,離婚時不用拖個一年半載,「證據」叫人百口莫辯。

  還有男女情侶要分手,第三者的角色也不可或缺。

  商界名人缺個亮眼的伴,情夫情婦為引對方吃醋好正名,橫刀奪愛、誘拐小女生,和小男生大談忘年之愛只要價錢談得攏,再缺德的事也下得了手。

  但是藍的真正專長是拆、組炸彈和易容。

  」虹老大,咱們要和龍門正面交鋒嗎?」勝算不大。憂心的橙移動著滑鼠。

  「你有幾條命?」她冷笑著。

  她伸出一根指頭。「我能活到吹熄二十歲的生日臘燭吧!」

  十九歲的天才少女,橙。

  「放心,他的目標是我,你想吞八十枝臘燭都沒問題,如果你的虎牙還在。」白虎堂堂主白少虎。

  真要命,生平不做善事,一次的失誤竟然引虎上門,就說妯是天狼星下凡,只准燒、殺、擄、掠壞事做絕,唯忌鋪路造橋,施米布糧。

  那夜肯定是鬼擋牆,一時牛油蒙了心眼,硬是把落難老虎看成無助小貓,多此一舉地問他有沒有事,早該讓他在垃圾堆裡腐爛,虎皮還能賣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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