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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寄秋    


  「不會吧!我聽你中氣十足,應該不要緊。她小心翼翼地前移了一小步。

  清楚的看到不斷有血由左肩冒出,先前誤看的污漬便是血跡。流了不少血是事實,不曉得該不該移動他,以她的力量是辦不到的。

  「聽過迴光返照吧!小組,我現在想替自己找一塊好的風水寶地都無能為力。」她的聲音虛弱且自嘲。 條,;薔;;二rJ嚼brB91&7五女Ⅲ。」deAe7「#鈿;撕s

  黑暗中的男子看了好笑,自行扯撕白外套交給她,你多少久沒吃飯了?」

  「好柔的質料,你真捨得撕了它。」她先注意衣料好壞,才在微弱的光線下為他包紮。

  「你是天真的還是單純,人都快死了哪掛記得了一件衣服,又不帶進棺材裡。」他鏡片後的眼神閃了閃。 撼騷避避扭瞪輜

  「你別動不動就提死,你到底受了什麼傷?我送你去醫院。」把人救死了她也會怕。

  「是槍傷,你抬得動我嗎?」嘴角帶著嘲笑,他瞇起眼觀察她,倏地一僵的表情。

  她八成把他想像成逞兇鬥狠的黑幫分子份,雖然他的真實身份是遊走黑白兩道的「黑社會」。

  向水心吞了吞口水不敢碰他。「你能自己站起來嗎?我打電話……」

  「報警?!」眉一挑,他故意緊抓她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滑的腕側。

  「不……不是……是叫救護車啦!」她快哭出來了,聲音抖得害。

  「別擔心,我不會傷害你,我和通緝有案的大壞蛋不一樣。」輕聲地安撫她,真怕她哭給他看。身邊來來去去的女人個個都陰險得很,他很久沒見過真正清如水的乾淨女孩,也許,他該自私點收起來當老婆,省得一天到提防被某人算計。跑得夠累了,明知最終的結果是「死牢」一座,可自找和被人踢一腳的感覺是天壤之別,他得合計合計。

  「你是警察?」她稍微靠近試著撐起他的身子,提心吊膽地注他的一舉一動。

  男子摸摸染了些血的臉。「我像嗎?」

  「我不知道,我一向沒有識人的眼光。」向水心誠實的搖搖頭,好人壞人在她眼中都是人。

  「實話很傷人,你不怕我賣了你?」他很想笑,但作疼的傷口不配合。

  「你不是快死了嗎?賣了我是收台幣還是冥紙。」她會燒座金給他,以免他死不瞑目。

  「嗄?!」他頓了一下放聲大笑,一手搭在她肩膀起身。「你真可愛。」

  「不……我一點都不可愛,你死了以後千萬別來找我,我爸.很凶的。」像鍾馗,這句話她擱在心口沒說出。

  睨了睨她急得漲紅的臉蛋。「要不要當我老婆?福利隨你開。」

  「你……」她嗆了一口氣地用盡力氣扶他。「快死的人不要亂開玩笑。」

  「誰說我快死了,你是閻王還是死神?一筆定生死。」嗯!青年味道,很合他胃口。

  差點跌跤的向水心被莫名的力量拉回,她狐疑地望著他。

  「你說的呀!」 

  「我像醫師嗎?」他身於是傾靠著,但腳步可不曾浮跨,穩如泰山。

  勝之不武,騙個單純女孩為妻會不會遭天打雷劈?男子好心情地眺望無月的星空。

  「你不是。」

  「喔!你的識人眼光因人而異?」他感興趣地俯在她頰邊傾聽。

  心跳加速,她臉紅得像是聖女番茄。「你……你不要靠我」

  …太近……」

  「害羞了?」臉蛋熱得可以蒸蝦了。他心底好笑著,刻意減壓在她肩上的重量。

  「我送你去醫院。」她不敢多說,因為醫師的身上都有一股藥味淡而不濃,若不仔細去聞是聞不到,而她有老爸所說的狗鼻子。

  「你叫什麼名字?」

  她考慮了一下。「向水心。」

  「當我老婆如何?」他在笑,眼底躲著深沉的心機,似真似假「不要。」她直截了當的拒絕。

  「為什麼不要?」他還沒被人嫌棄過。 

  「我又不認識你。」說不定他真的是逃犯,她不能惹禍上門說得有理,他太莽撞了。「我決定追求你,我叫……」話在口

  尖尚未吐出,猛然一叫的向水心聽見遠處校園報時的鐘聲。「是了,我老爸會急昏的。」

  當場被拋在臨醫院門口十步的男子為之愕然,她……她盡然把重傷的人放在一旁,急急忙忙奔向最近的電話亭。

  男性的自尊呀!他傷得好重。

  「白虎呀白虎,你真是丟盡男人的臉,還好沒人認識你。」

  昂藏的身軀已不需要人扶持,白虎堂堂主白少虎狀似無事人般地走到佳人身側,取下眼鏡放出十萬伏特的電波,語氣仙人的低喃。

  「老婆,你不扶扶傷重的親親老公嗎?」

  她頓時眼一瞠,張口結舌,話筒另一端有道大吼聲被忽視。

  第二章

  他住院了。

  生平第一次讓外人開刀取出子彈,生平第一次住進非龍門體系的醫院,生平第一次他利用巧妙手法拗到個特別護士,也生平第一次為女人動了心。

  很奇妙的感覺,難怪那幾位共患難的手下兼兄弟紛紛「變節」,各自挽著心上人遊山玩水去也,沒空處理堆積如山的門務。

  她不是他所見過最美最艷的女子,畢竟龍門出俊男美女,美色之於他已然是司空見慣。

  可是他卻覺得她很好看,略腴的瓜子臉有股古典的氣質,看起來很好捏的模樣,引誘他的狼手不安分,多次捏得她哇哇叫。

  他最愛看她藏不住話的明媚雙眸,明明想遠離他又不得不與他同處一室的無奈,彷彿是朵浮在水面上的青蓮,對水面下魚兒的啃莖無能為力。

  逗弄她成了他最好的消遣,瞧她嘴嘟得高高地隱忍著怒童,玫瑰般的潤色唇瓣在她抿咬之下更顯嬌艷,他真是太欺負她了。

  躊躇不前的向水心看著一粒五百元的昂貴水果。「省著點吃,還有別再叫我老婆了。」

  他總是我行我素,根本不管人家的異樣眼光,糾正了好多次,依然故我,真叫人頭大。

  要不是醫院裡的人都明瞭她的個性和為人,體諒她的身不由己,否則傳出的流言必定不堪入耳,她也不用清白做人了。

  「老婆,你在替我省錢呀!真是我的賢內助。」一張笑面叫人看了生不了氣。

  向水心好想歎氣,她救了一個瘋子。「你怎麼會受傷?」

  「如果我說是偷看公鴨和母雞在玩親親,被旁邊眼紅的鵝誤啄,你信不信?」他的話虛實參半。

  「別當我是不懂事的小女生,槍傷和啄傷我還分得清楚。」手術時她在場,接過外科醫師夾出來的子彈。

  「夫妻是一體,我可沒欺瞞你。」他的笑中有一絲血腥。

  他是太大意了,多年來的得意讓他輕了心,不把其他小幫小派看在眼裡,以為不過是烏合之眾,三兩下就能掃得乾乾淨淨。

  誰知蛇鼠窩裡出梟鷹,槍法之快不下於神槍手朱雀,一時不察中了暗算,沒能及時追上殺手級的人物。

  常常閃朱雀的子彈習慣了,因此身體反應自然的避開重要部位,不讓對手得逞的射穿心窩,僅是卡在肩胛骨近心臟五公分處。

  對他而言,這一擊並不算嚴重,他是跑累了才坐下來休息一下,思考開槍的人會溜向何方,受何人指使,他有幾成勝算。

  正準備起身活動筋骨好將人擒到手時,輕盈的女子腳步聲由遠而近,他怕一身的血嚇壞夜歸者,因此委屈的與垃圾為伴,準備等她過去再動作。

  誰知天注定的姻緣跑不掉,偏偏她好心的當他是流浪狗關心,一條紅繩就這麼往脖子一套,她大概還懵懵懂懂地不知送了塊肥肉到老虎口中請他享用。

  「不說就算了,我不強人所難。」她的好奇心沒有想像中的重。

  「不成,你要有福爾摩斯追根究底的精神,打破砂鍋問到底。」她窘困的表情非常有意思。

  「為什麼?」她不惹是非,平平安安便是一種福。

  白虎邪笑的勾起唇。「因為你是我老婆。」

  「我……」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一個頭兩個大。

  「你臉紅的模樣叫人好想咬一口,要不要削顆蘋果代替?」貓抓老鼠的樂趣不在於裹腹.而是過程。

  他適時地給予台階下,免得她羞得腦溢血而亡,到時上哪找個讓他獸性大發的俏娘子來疼惜,時松時緊的慢慢灌輸她既定的事實,不知不覺中接受她視為「瘋子」的他?

  狡猾不露鋒芒是他的特性,人稱「笑面虎」可非浪得虛名,一張笑臉背後藏著萬把利刃,無聲無息地射向敵人的咽喉。

  生命在他面前不過是一堆灰塵,他不嗜殺戮,但也絕對不是善人,手下之魂不計其數。

  若問他今生最得意的事便是加入龍門,而最後悔的也是加入龍門,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他對龍門是愛恨難辨,既蒙利又受其苦。

  譬如此刻的「逃亡」,逃避門主大人無惡不作的恐怖魔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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