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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寄秋    


  「你是個很奇怪的病人,老是愛開入玩笑。」向水心的眼中蒙上一層迷茫。

  愛吃蘋果她就削,看護的工作不就是照顧病人生理上的需要,雖然她還是認為浪費了些。

  「老婆,我不是你的病人,我可是你的親愛老公。」他戲謔的眼閃著暗森,不高興「病人」的定位。

  「你又來了,老是把老婆、老婆的掛在嘴上,精神科的醫師都要來會診了。」也許她該替他辦轉診,有病要及早醫治。

  好單純的心思,一眼就能看透。「老婆,你在嫌棄我的精神異常嗎?」

  「你的精神真的……呃!不正常……」她問得很輕,怕刺激病人的情緒。

  「是呀!我最近老是胡思亂想,夢見一大堆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他說得無限欷吁。

  向水心放下削了一半的蘋果趨前關心。「我們醫院的醫師很優秀,他們會治好你。」

  心底發噱的白虎乘機握住她的手放在唇上一吻。「可是我想的是你,夢見和我翻雲覆雨的人也是你,你要怎麼醫治我?」

  「你……你別這樣啦!我只是護士不會醫病。」她慌亂地熱了雙頰。

  「心病要心藥醫,你的唇便是靈丹妙藥,吻我。」他用低沉輕柔的嗓音引誘乾淨的靈魂。

  新鮮甜美的豐碩果實就在眼前,不去採的人是傻子,而他向來以聰明過人自居。

  瞧她侷促地慌了手腳,美麗迷人的栗瞳寫滿了困惑,不自量力的妄想從他掌心奪回自己的手,與虎謀皮豈不天真。

  不可否認,她像掙扎的小白兔讓人心動,遊戲的心情變得認真,她會是他的,絕無意外。

  「老婆,我等得嘴好酸,不然我吻你好了。」輕輕一帶,她輕盈的身子倒入他懷中。

  向水心嚇了一跳,直推他胸膛。「我不……唔……」

  獵物是很難逃得過虎的爪牙,嘴一張便成了他的食物,處於的甘泉甜液人了他的口。

  淺嘗,是為了不驚嚇她,雖然有點不過癮。

  來日方長,他會嘗遍她全身,連指縫都不放過,誰叫她心腸壞得很,一手壓在他傷口拚命推擠,疼得他必須放棄飲蜜的機會。

  「老婆,我的傷口裂開了。」

  被他吻暈了頭,她還處於渾沌狀態。「嗄!?什麼?」猛一回神,整個臉都在發燙。「你在流血。」

  「我看到了,拜你所賜。」他將手放在她腰際穩定她的慌張。

  「我不是故意的,都是你突然……」吻我。說不出口的話,全在一雙無偽的眼底流露。

  白虎的指腹輕撫過她微顫的唇瓣。「吻你是我的夢想,你注定是我的女人。」

  溫和的面具下有著不可忽視的強橫,向水心的心湖頓時揚起好大的波濤,心漏跳了一拍。

  他,不算是俊偉軒昂,充滿書卷味的學者風範,卻又有一些說不上來的詭異.她很怕直視他的眼睛,好像她渺小得無處躲藏,他輕手一拈便在掌心中。  ,

  她怕他,真的,她在他眼中看見自己,那麼明朗而清晰,不能自主的心因此起了懼意。

  「我先幫你換繃帶好不好?你一直在流血。」這是護士的職責。

  心疼的成分是摻入了私情。她想。

  他靜靜地看著她。「吻我一下。」

  交換條件。他是予取予求的惡霸。

  「你怎麼……可以拿命來威脅人?」她為難的攏起柳葉般的細眉。

  「那就讓它流吧!反正我的命也不值幾毛錢。」手一放鬆,白虎了無生趣的垂下眼瞼。

  不懂得生氣的向水心有很重的無力感。「不能打個商量嗎?」

  「我的頭好暈,流血過多會不會死?」氣一憋,古銅臉色浮出青紫。

  「你不要跟自己過不去,我吻就是了。」蜻蜓點水似的輕拂像在搔癢。

  好幼稚的碰觸。「我教你真正的吻。」

  巧勁一使,白虎壓下她的後腦貼近,一口含住鮮嫩的枝頭挑,跋扈的舌頂開兩撐雪白貝齒,恣意掠奪屬於他的芬芳。

  他不認為是冒犯的偷香,人都有遺失的半圓,他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肆情吮吻,無人有權阻擋他將半個納合成一個完整的圓。

  好香好甜的味道,多令人意亂情迷呀!理智不太管用了,一張人皮快撐不起毛絨絨的虎毛。

  勉強抽身將她水嫩的臉擁放在肩頭,他相信「牡丹花下死」是句警世名言,失血過多是他活該,貪心地要融化她純真的心房。

  這是作惡多端的報應呀!可是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揚,商人的蜘太驚心動魄了,想必她有所覺悟。

  他們是分不開的。

  「心兒寶貝,你是不是該幫我換繃帶?老公我可捨不得你守寡。」他才一說完,她便像電擊般地跳開。

  白虎的笑出自真心,投有一絲虛假。「不要緊張,慢慢來,我還活著。」

  「你讓人很……不安。」她手不穩的拿著剪刀剪開濕黏的繃帶。

  」不安的人是我,剪刀利得很,別往我脖子刺。」他相信她的專業,這麼故意說是為紓解她繃緊的情緒。

  她虛弱的笑得令人憐惜。「痛不痛?紗布和傷口黏在一起了。」

  她盡量不提起難為情的親密熱吻,想想都覺得太淫蕩了。

  「用力扯掉吧!小小的疼痛我還撐得住。」他用溫柔的笑臉鼓勵她痛下殺手。

  他的不在乎讓向水心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氣,眼一閉扯下血肉模糊的黏稠紗布,稍微凝固的血冒如湧泉不停歇。

  她不遲疑的灑上止血藥粉,棉花棒沾雙氧水清理傷口四周,迅速而專業的檢視傷口是否裂開,換掉帶血的紗布重新包紮,一氣呵成不給病人呼痛的機會。

  病人都喜歡她的看護,因為她一向沒什麼脾氣的笑臉迎人,不管患者如何刁難、辱罵,如沐春風的笑容始終一致,融化一個個因病痛累積的戾氣,將祥和帶入病人煩躁的心房。

  人人讚她是笑臉菩薩,她卻不以為然地直道是本分,柔如聖母的光芒普照每一個受病痛折磨的病患。

  她不是神,可是擁有一顆慈悲的心,相信人都是善良的,值得救贖,即使一時走岔了路但同樣能導正方向,只要有心。

  「白先生,你還好吧!要不要吃顆止痛藥?」好白的臉色。

  白虎眼神一深。「老婆,你太生疏了,叫我白虎或是虎哥哥。」

  「白先……呃!你是黑社會的人嗎?」他的表情變化好快,不像剛開完刀的體弱患者。

  「你怕嗎?」他問得很輕鬆,心底卻在意得要命,盯著她細微的臉部表情。

  向水心搖搖頭。「為什麼你開刀時不上麻醉,寧願忍著椎心的痛呢?」

  不瞭解人可以勇敢到何種地步,他讓她開了一次眼界,居然完全忍受下來,不曾呼過一聲痛。

  「我不信任貴院的執刀者。」輕描淡寫的口氣,叫人以為他不過是剪了片指甲。

  「我不懂,醫院本來就是醫治病人的地方,為何你不相信醫師呢?」她的迷惑明白地寫在臉上。

  白虎促狹地在她唇上一啄。「誰叫我是人人痛恨的黑社會頭子。」

  「真的?!」她驚訝地張大眼,沒工夫計較他自鳴得意的小動作。

  「你信嗎?」隱隱挑動的眼波含著笑意。

  「信呀!你被子彈打中了。」她從不懷疑別人的話,照本宣科的接受。

  唉!他一生的污點。「老婆,你刺傷我易碎的男人心。」

  「老婆!!」

  一聲不可思議的男音在門口響起,挑高的眉毛英氣十足,一身筆挺的制服叫人肅然起敬。

  一個高階警官。

  ZZ  ZZ  ZZ

  驟起的聲音讓一向恬靜的向水心差點打翻藥水,專業的形象險些破滅,她深吸了口氣,趕忙整理整理整排的瓶瓶罐罐。

  在無人的時候她由著他胡亂喊,反正沒幾個人聽見,清者自清,醫院裡的同事不會大驚小怪,因為她有院長的女兒罩著,閒話傳不久。

  可是面對外人,該有的護士職分不可亂,和病人胡攪亂纏會為醫院帶來負面影響,苒苒知情的話,肯定會一直逼問她無從啟齒的羞事。

  鎮定,是專業醫護人員的涵養和態度。

  從容的微笑如花綻放,她輕頷了一下。「警官,例行調查嗎?」

  「嗯!槍傷是重大刑案,得備案好深入調查。」剛冷的警官瞄瞄雙眉微皺的「危險人物」。

  「需要我在場協助調查嗎?」她將棉布沾濕清洗帶血的雙手。

  他挑眉一視。

  「是我發現他倒臥在垃圾桶旁……」突地輕咳引去她的注意力。

  「垃圾桶?!」一絲玩味在警官眼中流動。

  白虎的口氣倏地變冷。「藍警官,別發出令人作嘔的聲響。」

  藍凱威尚未開口,急切的向水心先一步攔話。

  「白先生,對警官說話要客氣些,還有,你怎麼知道他姓藍?」又沒有別上識別證。

  「白先生?」

  「客氣?」

  一是不悅,一是嗤鼻,兩人不約而同的發出不滿聲調,認為她言輕了。

  「老婆,你別看他塊頭大又不可一世的威風樣就嚇著了,警察是人民納稅養的僕人,你給他客氣他會生氣。」狗還是狗,只能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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