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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惜之 他不回身,她的偷窺變得大膽。他的背寬得讓人覺得心安,靠在上面,會很安全吧…… 「既然知道反對無用,何必再提出來。」 「我不希望令堂再有不必要的誤解,那會讓我的工作倍加辛苦。」 「她仍然為難你?」 毅爵停下工作,一回頭,發現她的眼光在他身上,這個發現讓他相當愉快。 「問題不在她,在於你。」偷窺被抓到,她索性正大光明,抬高下巴,倨傲寫在眼底。 「你對老闆一向都是這種態度嗎?」 「不是,如果你表現得像個老闆的話。」沒有哪個老闆像他,對下屬說親就親、說抱就抱,把性騷擾當成工作範疇之一。 說得好,果然,所有問題全出自他身上。大笑,首度,他的嚴峻離開他身上。 門又被打開了。 溱汸想抱怨,這家人不曉得進別人房間之前,敲門是種基礎禮貌嗎? 「溱汸姊,你瞧我帶誰來看你,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穆思穎。」 她的興奮同時嚇著兩個人,一個在房間裡,一個在房間外。 兩雙眼睛互視對方,思穎眼底有不敢置信的喜悅,而溱汸則是揪心抽痛。 怎麼會?思穎怎麼會和這家人搭上線? 「好巧哦!姊,原來你在又慈家裡當特護,早知道我就早點來看你。」思穎連聲嚷嚷。 思穎抱住溱汸。她好想姊姊哦,空空的屋子,每天睡覺她都要輾轉翻過好幾翻才睡著。 「你們是姊妹?」毅爵濃眉挑起。單純巧合? 「毅爵……呃,毅爵哥哥,她是我姊姊啊!姊姊想賺很多很多錢供我到英國學舞,才會出來做特護,不然,之前我們一直住在一起。 「告訴你哦!我姊姊很漂亮耶,醫院裡有很多醫生想追我姊,我姊姊連想都不想,就拒絕人家,想知道原因嗎?那是因為姊要賺錢,要陪我、看著我,直到我變成一個偉大的芭蕾舞星為止,我是我們家最重要的人,也是姊姊最疼的人。」 放下姊姊,思穎跳啊跳,跳到毅爵身邊,親熱的勾住他的手臂,拉拉雜雜說上一大堆。 又是芭蕾舞,為什麼今天他老聽到這字眼? 「為什麼沒到舞團練舞?」溱汸質問。 「昨天特訓太累了,鄭老師讓我們休息一天。」思穎嘟起嘴,偷懶被抓到,會很慘。 「家裡沒有地方可以練舞嗎?八月皇家芭蕾舞學院就要甄試了,你對自己有幾分把握?」雖然溱汸的口氣和緩,但誰都聽得出她對思穎的嚴格要求。 「姊……對不起……我只是想……」低下頭,思穎癟癟嘴,躲到毅爵身後,扯扯他的衣服後擺,她無聲要求他幫她。 思穎的動作讓溱汸更火。她和傅毅爵幾時好到這等程度?讓她一碰上責備就往他身後躲。弄清楚,傅家是她們的敵人,她怎能投向敵軍陣營? 「你想失敗、不想出國,是不是?」溱汸涼涼幾句,嚇得思穎想哭。 「不是,我……」 「她只是累了,她不是機器,有權利休息。」 在毅爵準備開口之前,品幀進房,同樣的不敲門、同樣的沒將她的隱私看在眼裡,他挺身站在溱汸面前說話。 「小穎,你過來。」溱汸收斂怒火,音調冰冷。 思穎不敢不從屏障後面走出來。 「姊,我錯了,我不應該貪玩,對不起。」 「為什麼要在事後說這句對不起?為什麼不在事前想想,一時的貪玩對你有什麼意義?」 老媽教訓孩子,誰都別插手,否則只會讓情況擴大到不能收拾,偏偏在場的大男人們都不懂得這層道理。 「每個十八歲的女生都有權利貪玩,難道你十八歲時,從沒貪玩過?」品幀一把將思穎推到自己身後維護。 貪玩,是的,她的確沒有貪玩過! 十八歲的穆溱汸,白天上班、晚上唸書、深夜做家事,她照顧外婆、照顧妹妹,她一個人攬下家中所有工作,為的是要妹妹除了跳舞外,心無旁騖,沒想到思穎用貪玩來回報她,居然還有外人站出來替她聲援!當年,她的疲憊、她的辛苦,可沒人為她支持。 「思穎,你覺得自己有權利貪玩嗎?」溱汸深吸氣,憋住,壓抑。 「給思穎留—點面子。」毅爵也開口說話,他拉住溱汸手臂,要求她適可而止。 面子?說得好,面子、尊嚴、權利,思穎該有的東西一項都不能少,媽媽的遺願不重要、她委屈沒人看見,這一家子聯合起來,爭取思穎的面子,哈!她該哭還是該笑? 「溱汸姊,你生氣了嗎?對不起,是我硬拉思穎來我們家玩,平時她很認真練舞,我保證,真的。」又慈扯扯她的手,討饒的意思很明顯。 「我沒記錯的話,這裡是我的私人房間,為什麼你們拿這裡當客廳,想逛就上來逛一逛?」她伸出利爪,成了備戰針鼴。 「又慈,你先陪思穎到樓下。」毅爵接手掌控局面。 門開門關,兩個小女孩先行離開難堪,臨行,思穎頻頻回頭,看著姊姊的眼神裡滿是抱歉。 「你是個嚴苛的姊姊。」品幀出言。 「嚴苛也好、仁慈也罷,姊姊這個角色是我的,性格由我挑選,請你們不要越俎代庖。」語調是冷的,但字句卻尖酸得讓人難以招架。 「你為什麼滿身尖銳?」品幀問。 溱汸咬住下唇,力氣大得在唇上留下一排深深齒印,她不再多看他們一眼,轉身離開房間。 品幀的話提醒了毅爵。是啊!之前她或許小心敏感、疏離冷漠或者桀騖不馴,從沒像現在這般,渾身扎滿銳刺,傷人。 是什麼改變她?或是,只要關係到思穎,她就變得不同? 「我認為,她不喜歡思穎。」這是品幀的結論。 「別太早下定論,也許她只是愛之深、責之切。」毅爵替她說話。 「如果她愛思穎,就不會讓她當眾難堪。」 「也許是思穎的事情讓她詫異。」 「什麼事?就為了一個晚上沒練舞?或是思穎不應該到朋友家拜訪?」品幀不苟同。 「說不定是我們的干涉讓溱訪感到難堪。」 「她難堪,思穎就不難堪?」搖搖頭,他反對毅爵的偏袒,不管會不會難堪,他仍執意站在中間,干涉溱汸的過度管教。 ☆ ☆ ☆ ☆ ☆ ☆ ☆ ☆ ☆ ☆ ☆ ☆ ☆ ☆ 拉了思穎,不顧又慈反對,溱汸急急往外跑。 她不要思穎出現在傅家,她那雙和傅易安相似的眉目,會讓江善薇看出端倪。 繞進巷道內,溱汸站定,回身,定定望住思穎,久久不說話。 「姊,我知道錯了,可是我真的很希望有自己的生活空間,而不是把生命全數投資在舞蹈上,這樣子……我會窒息。」她勇敢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很好,生活空間,那麼她的生活空間在哪裡?哪一分鐘、哪一秒,她不是為了培養她而努力?原來她的努力成了禁錮,壓迫得她連呼吸空間都沒有。 「你怎會認識傅家的人?」溱汸掠過她的話,問思穎。 「又慈這學期轉到我們學校,她喜歡我的舞蹈,我們就成了要好朋友。」 「你怎會和傅毅爵、傅品幀那麼熟?」 「剛開始他們送又慈上學,我們就認識了。品幀哥哥對我很好,他陪我吃早餐、看我練舞,他給我一支手機,我心裡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情,都能找他傾吐,他是一個最好、最好的大哥哥。」 「傅毅爵呢?」 「毅爵……姊,我說了,請你不要生氣。我……我愛他,很愛很愛,將來我會努力讓他也愛上我,我要嫁給他,跟他在一起,一生一世。」她一口氣把話說完,態度堅決。 她的話是巨石,壓在溱汸胸口,迫得她喘不過氣。怎麼可以……他們這樣是亂倫啊! 抿住嘴,溱訪臉色倏地蒼白。不行、不能,他們是不能湊在一起的兩個人! 「他不會喜歡你,你太小了。」否決她的愛、否決她的感情,眼前,穆溱汸的新角色是劊子手。 「總有一天我會長大,到時,他就會喜歡我。」她對自己的愛情有信心。 「沒有愛情是能被篤定的。」 「我會努力的,姊,你說過,只要努力就會成功。」她堅持她的愛情。 「很多東西都能靠努力得到,但是愛情,不能套用一分耕耘一分收穫的定理,有時候,儘管你付出全力,收穫仍然是零。」溱汸試圖說服她。 「所以說,耕了耘都可能是零收穫,我怎能不加倍努力?」她第一次和溱汸頂嘴,表現出來的勇氣令兩人都難以相信。 「你有沒有想過家世背景,你們兩個是不同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溱汸痛恨自己,為什麼要搬出這些既迂腐又可笑的謬理,來勸服思穎打消念頭。 「我會充實自己,讓自己能匹配得上他。」 「你再努力都沒用,他要的是一個能幫助他拓展事業的女人,兩個上等家族的結合,才是他未來前途的保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