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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蘇倚樓    


  話雖如此,但是生死由命,萬一他們活到七老八十還不走怎麼辦?這問題實在令林依蘭寢食難安。

  她更不明白為什麼許婉玲願意替她守住這個秘密,而不加以揭發。每個人都有私心,她搶了孫沖,對許婉玲而言應是莫大打擊,可是她卻表現得出奇平靜,甚至逆來順受;最奇怪的是,當她手握著她的把柄時,依然可以表現得彷彿沒有此事。

  許婉玲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女人?她表現得愈平靜,林依蘭就愈不安,擔心不知哪一天她會丟一顆定時炸彈給她,把她炸得粉身碎骨,一點轉圜餘地都沒有。

  她的憂慮孫仲志也明白,他也一直在想解決的方法;畢竟許婉玲留在世上,對他們併吞孫氏企業的確是個大阻礙。

  假使她能消失在世上,那一切就完美多了!

  孫仲志抿著唇,重複想著心中那個念頭——假使她能消失在世上,那一切就完美多了……

  第九章

  岳永曇出了海關,放眼望了望四周,接機的人群眾多,獨不見孫仲宇。她失望的垂下眼簾,提起行李逕自走向機場大門。

  她並不知道這次提出「暫時分開」的想法到底對不對,她只知道,她彷彿已漸漸失去他了。

  出國考察的這段日子,她受盡了相思之苦,也明白了自己對他是愛,而不是習慣。

  原以為孫仲宇會到機場接她的……照這情形看來,他根本已經忘了她要回來這件事;一股失落感使她險些掉來淚來。

  是什麼原因讓他連她回來的日子都忘了?是單庭芝嗎?她痛苦地猜想著。在她的這段日子裡,他們倆一定形影不離、如膠似膝吧?!一想到此,她不禁妒火中燒,熊熊的烈焰燃得她好難過、好痛苦!

  出了大門,她正打算叫一輛計程車時,王孝雯的聲音。叫住了她。

  「永曇!」王孝雯向她揮了揮手,然後走過來。

  「你什麼時候到的?」她將岳永曇右手的行李接了過去。

  「剛到。」她試著對王孝雯微笑,把內心的不愉快暫且拋諸腦後。「怎麼是你來接我?」

  「說來話長。走!先上車,我再慢慢跟你說。」

  上了車之後,起初兩人都默默無語,過了好一會兒王孝雯才沉著聲音說:「你知道為什麼仲宇沒有來接你嗎?」

  岳永縣神情落寞地搖了搖頭,「他大概早忘了我今天要回來吧!」

  「他記得!他昨天臨時打電話告訴我,要我今天這個時候來接你。」說了這些話後,王孝雯歎了口氣,「因為他母親前天晚上去世了。」

  岳永曇猛然回過頭,臉上有著不可置信的表情,她瞪大了眼睛搖搖頭。「你在開玩笑?!孫伯母……怎麼可能……」她心裡一酸,眼淚奪眶而出。「那麼好的人……」

  「仲宇說,他媽媽是墜樓死的。」

  「墜樓?從她臥房?」岳永曇覺得事情有些可疑;她記得許婉玲的臥房是在二樓,從二樓跳樓還不至於會死吧?

  「不,她是從四樓的花園摔下來的。」王孝雯接著說:「仲宇也覺得奇怪,什麼事情會令他媽媽這麼想不開?最奇怪的是,她跳樓的那天正好是所有傭人的休假日,只留下一個新來的傭人,但是那天孫沖和林依蘭到別墅慶祝結婚紀念日,孫仲志也有不在場證明,若說是他殺,理由著實牽強;再說,假使是他殺,為什麼同在一個屋簷下的傭人會沒聽到呼叫聲?」

  「仲宇懷疑孫伯母的死?」岳永曇訝異地問。

  王孝雯點點頭,「嗯!他雖沒說出那個人是誰,但我看得出來他心裡已有個底了。」

  「待會兒你先帶我回家卸下行李,換套素服,我們一同到孫家吧!」

  「不是孫家,是許家。孫伯母的娘家姓許,仲宇的舅舅堅持孫伯母的喪事要在許家舉行。」

  「仲宇……他現在還好吧?」岳永曇著實很擔心,因為,她知道他母親的死一定帶給他很大的打擊;畢竟,在孫家他沒有更親近的人了。

  「他看起來很糟。」王孝雯歎口氣,「唉!這也難怪,自己的媽媽死了,哪有不難過的道理?你回來得正是時候,好好的陪陪他吧!」

  夜幕低垂,滿天的繁星閃爍。

  「媽媽以前最愛倚著欄杆看星星。」孫仲宇遙望著滿天星辰;對他而言,星星是媽媽留給他的「遺物」

  之一。

  岳永曇靜靜地陪著他,聽他傾訴內心的苦;對於他的痛苦,她可以完全理解。

  「媽媽說,夏天的星星特別美麗;那集了數億個星星所形成的銀河,炫麗得教人不得不多看它幾眼。

  她還說,冬天的星星也美,是一種與夏天星辰不同的美。夏天的星空美得繁華,冬天的星空則美得淒怨,都有令人細細體會的空間。」

  「伯母真多情。」她喃喃地說。

  「她喜歡把滿天星斗比喻成夢。她說,一顆星星代表一個夢,滿天星辰代表人一生所有的夢;但是,每天都有不同的夢在幻滅,就如同每天都有流星在殞落一般。」

  有那麼一剎那,岳永縣發現孫仲宇眼中閃爍著淚水,但他一仰頭,將淚水逼了回去。她知道他難過,可是,卻不知如何安慰他。

  許婉玲去世已兩個多星期了,這期間,孫仲志來靈堂上香的次數絕不超過三次;倒是孫沖,幾乎日以繼夜地守著許婉玲的靈位,他雖情重至此,依然得不到許家人的諒解。剛開始的幾天,許婉玲的哥哥甚至不讓他踏入許家,還是經過孫仲宇的力勸,他才得以進靈堂。

  從孫沖傷心的程度來看,許婉玲才是他的最愛。

  其實,這個位置在他心中從來就沒有換過人,只是他一時的糊塗,毀了他和許婉玲之間深固的情誼。

  許婉玲的噩耗傳來時,他正與林依蘭在別墅慶祝結婚紀念日,當時他心裡的悔恨可想而知;他認為,假使他沒有到別墅慶祝,假使他一直守在她身邊,她就不會自殺。

  許婉玲的死,令他蒼老了許多,回憶從前往事,猶記得她身著新娘禮服的雍容模樣,猶記得……一切都恍若如昨日,歷歷在目,然而她已不在了……他不禁慨歎,人一旦走錯一步,難道就沒有回頭的機會了嗎?

  孫仲宇一面望著天際,一面喃喃自語:「不知道媽媽一生的銀河中,殞落了多少顆星星?」

  其實他明白,父親娶了林依蘭的那一天,母親一直以來所倚賴的婚姻之星便殞落了。

  岳永曇柔聲說:「伯母一直都擁有滿天星斗,只是紅塵裡不如意的事太多了,有些難免會令她傷心,甚至沮喪。」

  「我一直認為她活得很不快樂;雖然她沒說出來,但是,我能感覺得到」

  「可是……」岳永曇遲疑了一下,「這也不足以成為她自殺的動機吧?」

  「她絕不是自殺的!」孫仲宇肯定的說。

  「不是自殺?」岳永曇有些吃驚,「她……」

  「她是被推下樓的!」他憤恨的說。

  「你怎麼這麼肯定?誰會那麼狠心?」

  「仲志!」

  岳永曇倒吸了口氣,顫著聲音說:「這話不能亂說的!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他?」

  「我媽生前有寫日記的習慣。她出事之後,我一直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也因此消沉了許多久,對於她的死,我一直不能接受,也急欲知道是什麼原因她非死不可,於是,我想到了她的日記。」

  「你在日記上發現了什麼?」

  「仲志不是孫家的孩子。」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於是,孫仲宇將許婉玲早就發現孫仲志不是孫家的人一事全盤托出;更將許婉玲是如何恨孫沖的,也告訴岳永曇。

  「試想,媽媽既然如此等著看爸爸痛苦,她沒有理由會自殺的!但這些都不是我認定是仲志殺了媽媽的關鍵。」

  「那麼關鍵是什麼?」她急問。

  「媽媽墜樓的當天,她已寫完日記準備就寢了。

  她在日記裡寫著:『一早,林依蘭就央求孫衝到別墅過結婚紀念日;她往常都喜歡在家裡過,好向我示威的,怎地今年變善良了?仲志今天也對我特別友善,告訴我頂樓花園的曇花有六、七個大花苞,可能晚上會開;他表示他對曇花一直情有獨鍾,晚上他願意陪我看曇花。他們母子今天到底怎麼了?』」

  「可是,孫仲志不是有不在場證明嗎?證人是誰?」

  「是那位新來的傭人,不過他也死了。」

  「死了?!」岳永曇實在驚訝不已。整個事件的離奇,令她愈聽心裡愈毛,彷彿在看偵探小說一般。

  「他是因為騎摩托車超速,在回家的途中翻落山崖而死的。在他的遺物中,找到了一些媽媽的手飾,及一筆為數不少的錢。」

  「這麼說,是他殺了伯母羅?」

  「也許是,也許不是。但是,不管是不是他將我媽推下樓的,他都只不過在奉命行事罷了,幕後的指使者,仲志涉嫌最大!」他肯定地推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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