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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羅莉塔·雀斯 他繼續用她聽不懂的語言訴說著他的想法和感覺。看到她的目光柔和下來,聽到她的呼吸加快,他迅速脫掉自己的手套。 「噢,不要。」她喘不過氣似地說。 他靠向她,繼續說著那彷彿要將她催眠的語言。 「你不應該使用男性的詭計。」她窒息似地說,碰觸他的衣袖。「我做了什麼那麼不可原諒的事?」 「你使我渴望你(意語),」他說。「你使我憂傷寂寞,你使我渴望那些我曾發誓絕不需要、也絕不尋覓的東西(意語)。」 她一定聽出了潛藏在那些渴望話語下的憤怒與沮喪,但她沒有退縮或嘗試逃跑。當他用雙臂環住她時,她只是屏住呼吸,然後歎口氣。他的唇在那聲歎息中碰觸到她的。 ☆☆☆ 潔絲聽出他聲音裡的迷亂,不需要占卜的能力也知道那是凶兆。她叫自己逃跑已經一百遍了,丹恩會讓她走。他的自尊心不會容許他強迫她,或在她逃跑時追逐她。 但她就是做不到。 她不知道他需要什麼,就算知道,她也不確定自己能夠給他。但她確實感覺到他的需要非常迫切,不管常識和理智如何勸阻,她就是無法棄他於不顧。 因此她放任了自己。這是第一次見到他時,她就想做的。他在咖啡店解開她的手套時,她也想這樣做。他在暴風雨中吻她時,她更是想到受不了。 他高大、黝黑而美好,聞起來是煙草、葡萄酒、古龍水和男人的味道。她這輩子從未如此渴望聽到他令人顫抖的低沉嗓音,渴望他強壯的臂膀擁抱她,渴望他邪惡的嘴唇佔有她。 她忍不住回應他熱烈又溫柔的吻,忍不住撫摸被他的身體溫暖的衣料,直到來到他心跳又強又快的胸膛。 她的撫觸使他顫抖。他把她抱得更緊,從她的嘴熾熱地吻到她的頸間。她感覺到他的亢奮抵著她的小腹,感覺到那種接觸在她的私處造成的悸動熱流。她聽到理智警告她,事情發展得太快,敦促她趁尚有能力時抽身撤退,但她做不到。 她任憑他擺佈,落在她半裸酥胸上的吻使她融化。 她原以為她瞭解慾望:一種吸引力,一種把男女拉在一起的強大磁力。她原以為她瞭解情慾:一種飢渴,一種渴求,一種使人日夜思慕、寢食不安、原始瘋狂的肉體吸引力。 現在她才發現,她根本不懂。 慾望是黑暗高溫的漩渦,東拉西扯地把她迅速往下拖,使她失去理智、意志和羞恥。 她感覺到他急躁地拉扯她的上衣繫帶,感覺到繫帶鬆開,但那只有使她更急於向他的需要屈服。他顫抖的手指滑過她裸露出的肌膚,溫柔的撫觸使她也不禁顫抖。 「吻我(意語)。」他嗄聲說。「吻我,潔絲,再一次。彷彿你是真心的。」 她舉起手,手指伸進他濃密的卷髮裡,把他的頭拉下來。她不顧羞恥地親吻他,急切地回應他舌頭的大膽需索。她的身體熱烈地回應他的愛撫,挺起酥胸抵住他溫暖的大手。 這就是她從初次與他相遇就需要、並渴望得到的。他是個惡魔,但她還是對他朝思暮想。她想念他的一切:溫暖魁梧的身體散發著力量、傲慢和優雅……大膽的黑眸時而冰冷、時而熾熱……低沉的嗓音時而嘲弄、時而發笑,因輕蔑而冰冷,因渴望而沙啞。 她從不知慾望為何物時就想要他。現在他已教她懂得慾望是什麼,也使得她想要更多。她掙脫開來,拉下他的頭,親吻他美麗傲慢的鼻子、高傲的額頭,和堅毅的下顎。 「啊,潔絲。」他呻吟道。「對,還要。吻我,親愛的(意語)。」 她只聽到他聲音中的需要,只感覺到他的慾望緊抵著她。她只注意到他溫暖的雙手在愛撫她,他的嘴再次佔有她的唇。在一陣悉簌聲中,他掀起她的裙子,伸手撫摸她襪子上方的肌膚。 接著他的手突然握緊並靜止不動,他溫暖的身體變成石頭。 他猛地抽開嘴,潔絲吃驚地睜開眼睛……正好看到他眼中的火熄滅,變得跟他的黑瑪瑙領針一樣冰冷。 接著她也聽到了:衣裙和灌木摩擦的悉簌聲……以及捂著嘴說話的低語聲。 「看來我們有觀眾,崔小姐。」丹恩的聲音充滿鄙視。他冷靜地拉起她的上衣,放下她的裙子,動作中沒有絲毫保護或慇勤的意味。他使她覺得自己像食品,他在看過和嘗過後決定不值得購買。她就像擺在古董藝品店櫃檯上不值得多看一眼的花哨小擺設。 看到他冷漠的表情時,潔絲恍悟他正希望旁觀者那樣想。他要把她送入虎口,這就是他的報復。 「你知道我們兩個都有錯。」她低聲說話,不讓旁觀者聽到。「你帶我陷入這個困境,丹恩,你理所當然應該助我脫困。」 「是啊。」他大聲說。「我應該宣佈我們訂婚,對不對?但是,崔小姐,我為什麼該付結婚戒指的代價,來買我可以免費得到的東西?」 她聽到他背後傳來抽氣和格格笑的聲音。「我會身敗名裂。」她繃著聲音說。「你這樣做真是卑鄙無恥——和不可原諒。」 他放聲大笑。「那就槍斃我啊!」他嘲弄地瞥看站在暗處的人影,然後揚長而去。 ☆☆☆ 心裡充滿羞辱和憤怒,丹恩視而不見地穿越花園,扯開上鎖的大門,穿過狹窄的巷弄,走過一條又一條街道。 直到接近皇宮廣場,他的呼吸才逐漸恢復正常,極度的憤怒才化為狂暴的思緒。 她就像別的女人一樣,就像蘇珊一樣,但心腸更惡毒,演技更精湛,設下相同的陷阱時更加狡猾。而他,儘管有多年經驗,還是自投羅網、重蹈覆轍,陷入更不堪的處境裡。 上一次,他只不過是輕吻蘇珊的臉頰被她貪婪的家人看到。這一次,好幾個頂尖的巴黎社交精英都看到他出洋相,聽到他呻吟喘息,像十三歲的癡狂少年般傾吐慾望和熱愛。 即便十三歲,他也不曾表現得像個癡狂少年。即便當時,他也不曾因渴望而泫然欲泣。 啊,潔絲。 他的喉嚨抽緊。他暫停腳步,用力嚥下喉中疼痛的硬塊,鎮定心神,然後繼續前進。 他在皇宮廣場找了三個豐滿的妓女和各式各樣的男伴,一行人開始尋歡作樂。吃喝嫖賭才是他的世界,他告訴自己。他在其中感到快樂,他向自己保證。 於是他賭博、飲酒、開黃腔,在鶯鶯燕燕中左擁右抱,努力忍受那熟悉又令人厭惡的脂粉香水味,一如往常地用笑聲掩飾心中的悲傷。 ☆☆☆ 丹恩的笑聲和人影還沒有消失在花園的陰影裡,潔絲已開始努力爬出他把她扔進去的絕望深淵。接下來的每一刻,除了抬頭挺胸,她別無選擇。她面對旁觀者,看他們敢不敢出言侮辱。他們一個個悄悄轉身離去。 只有一個人沒走。方洛朗一邊脫外套,一邊快步向她走來。潔絲揪著上衣跳下石棺。 「我試過了。」他悶悶不樂地說,替她披上外套時得體地轉開視線。「我告訴他們,丹恩獨自離開,你去找你祖母了,但有個僕人看到你們進入日光浴室……」他停頓一下。「很遺憾。」 「我想要悄悄離開。」她用沒有表情的聲音說。「麻煩你去找潘貝裡夫人來好嗎?」 「我很不願意留下你一個人。」他說。 「我不會昏倒,」她說。「我也不會歇斯底里地鬧事,我很好。」 他擔心地看她一眼後快步離去。 他一走開,潔絲立刻拉下他的外套,盡力整理好儀容。沒有女僕的幫忙,她夠不到所有的繫帶,因為它們大多在背後,但她找到足夠的帶子繫緊上衣,因此不必再用手揪著。和帶子、鉤子搏鬥時,她強迫自己客觀地檢視她的處境。 她知道丹恩沒有強姦她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被人撞見和她在一起的是丹恩。那一點就足以讓她在世人眼中成為瑕疵品。 不到二十四小時,消息就會傳遍巴黎每個角落。不到一星期,消息就會傳到倫敦。她可以輕易想像出未來會怎樣。 沒有任何自尊自重的紳士會娶丹恩玩過的女人來玷污家族名聲。在這件事情之後,她不必奢望她的店能吸引大批富貴人士,也不必妄想靠那些人來獲得自身的成功和地位。淑女會在與她擦肩而過時抓住裙子以免碰觸到她,或是繞道而行避免被污染。紳士會收起紳士風度,像對待最卑賤的妓女般侮辱她。 簡言之,丹恩三言兩語就毀了她的人生,而且是故意的。 他只須用凶狠的目光注視他們,逼他們承認什麼都沒有看見,他們就會決定贊同他的話才是明智之舉。全世界都怕他,連他所謂的朋友也不例外。他可以使人們對他唯命是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