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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岳靖    


  祭始禧搖搖頭,朗笑出聲。「我的傻妹妹呀,」大掌揉揉她的發,他拉過另一把椅子,坐了下來。「年輕女孩果然愛胡思亂想。你要我說什麼呢——」他停頓一下語氣,依舊保持笑聲。「十年的島外生活,羅愉從不多看女人一眼,女色對他毫無影響力——」話講到這兒,祭襖兒睜大淚眸,瞪著他。

  「他像個『假』男人。」祭始禧下了個惡毒結論。

  祭祆兒吸了吸鼻子。「你幹麼這樣說人家!」

  「人家?!」祭始禧露出諷刺性地微笑。「誰啊?」

  祭祆兒雙頰一紅,羞怒地回道:「羅愉啦!」

  祭始禧瞇眼點頭,摸著腦後的髮束。「本來嘛,他弄得我和羅悅的青春學生歲月,索然無味,真是個不識趣的傢伙。」他拉過她的手,將扯亂的繃帶重新固定,低賞沉穩重的嗓音繼續說:「而你,與其胡思亂想、杞人憂天,不如用你女性的魅力支配他……」

  她聽著兄長的關懷告誡,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個孩子——一個青澀少女,心靈脆弱、矛盾,不篤定,莫名的恐懼抓住了她,她就只能在夢中流淚,越哭越厲害,越哭越野,退化成一個嬰孩……

  「祆兒——」祭始禧搔搔她的頭,正要往下說時,房門開了,打斷他。

  羅愉走進門,直直朝她而來。祭祆兒清楚看見他的眼睛裡有她。

  「你醒了。」他站在祭始禧背後,俊顏上天生的笑容一寸寸加深、擴大。

  她看他看得出神。

  「你來得正好,」祭始禧轉頭側對著羅愉。「襖兒說這繃帶絆手,她不好用餐具,你來餵她吧!」說著,他站起身,讓出座椅。

  「哥哥?」祭祆兒回過神。

  祭始禧一笑,彎低身軀,在她耳畔喃言:「祆兒,自己長大吧——」

  她眨眨眼,愣愣地盯著哥哥走出去。

  起居室剩下她和羅愉,桌上的蠟燭還在羅曼蒂克地燒著。羅愉先把翻倒的湯碗放正,然後坐下,認真地要餵她吃飯。他將食物切好,每一塊都適合她的小嘴。她吃一口他喂的酒燉牛腰子,細細咀嚼,濃密鬈翹的睫毛忽靜忽動,美眸一下看著餐桌一下又轉到他臉上。

  他什麼都不問嗎——

  關於她下午的行為……

  他還是把她當成小女孩撒潑吧?

  「祆兒,怎麼了?」羅愉開口,沉鬱優雅的嗓調,正好當晚餐樂曲。

  祭祆兒定睛凝著他,搖搖頭,不說話。羅愉又餵她一口餐食,她順從地吃下,視線沒自他臉上移開。

  羅愉挑眉,疑問地看著她。她還是不說話,就盯著他,靜靜盯著,久久,她把臉湊向他,想也不想地吻住他的嘴。這一刻,她感到自己的心狂亂地跳著,又怕又期待。

  羅愉沒阻止她。從他進門到現在,他也沒要她把裸露胸口肌膚的襯衫穿好。一個認知使她大膽起來,耳邊不斷傳來哥哥剛剛對她說的那句話——

  襖兒,自己長大吧……

  祭祆兒閉上眼眸,主動探出舌尖。羅愉嘴裡低低傳出一句話,似乎在問「誰教你的」,然後,他含住她的唇舌,輕輕吮咬。他的大掌從她的腰撫上她的背,她聽到餐具落在地毯的悶沉聲,笑了,柔荑緊緊纏住他的肩。

  「羅愉——」祭祆兒嗓音有股神清氣爽的甜美。她穿著一襲典稚的直紋褲裙裝,手拿著帽子,站在大門的車道上,和風吹拂她微鬈的短髮,兩旁樹木衝入天際,綠葉翻折著如絲如縷的陽光。她瞇細雙眼,開心地朝他揮動手中的帽子。

  羅愉緩緩將車駛近她。一對紅翅身白的鳥兒,飛到車頭前,啁啾幾聲,凌空離去。他停下車,看著已退到車道旁的她。她是他的妻子,他寵著她,但他倆的感情很模糊,需要培養!

  「上車了,襖兒。」他打開車門。

  祭祆兒馬上坐入車內,對他一笑。

  「這麼開心?」他露出寵溺的表情。

  「當然呀,我們要去約會呢!」她面向他,白皙的額頭沁出一層薄薄汗水。

  羅愉掏出手帕,擦拭她的小臉。她蹙一下鼻,接過手,說:「我自己來。」她的臉頰被太陽曬得透紅,包紗布的右手只露出整潔的短指甲。

  「你手受傷,今天可別玩水嗯。」他不得不交代。她自小就愛玩水,昨晚,還在浴室裡與他打水仗。

  「喔……」她叫了一聲,用手帕搗住半張臉,紅潮一路從耳根蔓延至纖頸。他在說昨晚的事——她闖進浴室鬧他,倒光泡泡浴精,拿蓮蓬頭亂噴,弄得整間浴室像被白雪覆蓋一樣,她樂得很,他卻不能好好泡澡……

  「你生氣嗎?」她蒙著臉,低低地問。

  羅愉看她一眼。「不會。我比廚師幸運多了——聽說你把廚房的食用油偷偷換成洗潔精……」

  「我只是要他記得少油烹調,」她打斷他,急言解釋道:「這樣比較健康!」

  羅愉點點頭,說:「把鹽和糖混在一起……」

  「我只是讓它們住在一起!」她又打斷他,猛然橫過身抱住他。「像我們一樣!」

  糖與鹽?!女與男?!洗潔精還會比油健康?!呵……她可真會為自己惡作劇的行為找理由呀!

  羅愉搖頭一笑。「祆兒——」

  「啥?」她還賴在他身上。

  「我在開車。」他說。

  「喔。」她隨即坐正,拉整衣服,繫上安全帶。

  羅愉這才換檔,加速,駛離祭家別館。

  祭家人的婚配是命定天意,遇上真正的伴侶,不能抗拒,也改不了,而像祭祆兒這樣一出生,就找到自己的伴侶,總不可能在知道自己的丈夫是誰的情況下,還跟別的男人談戀愛吧!但,這樣的她,若連一場戀愛都沒談,豈不是可憐。祭始禧早看透這一點,所以要他不須再當護衛。祭祆兒這個年紀該戀愛了,他該把心力放在她身上。

  「想去哪兒?」羅愉問。

  車子經過一座古建築,她聽到噴泉潺潺的水聲,興奮地趴在窗邊。「一到傍晚,就會有一隻牧羊犬在這兒戲水,它很野蠻,只要它主人慢一步解開項圈,它就把主人一起拖進池裡撲水呢……」她喃語,看著車子繞過噴泉。

  「一隻愛玩水的調皮狗兒?!」羅愉挑眉。「真像你養的——」

  「它只是不想被綁著!」知道他在取笑自己,祭襖兒臉一紅,隨口回話。「如果是我,才不會拴著它!」

  他現在才發現她很容易臉紅,紅暈像兩朵初開的情花,佔據她的頰畔,使她看起來更細膩嬌美。

  她側著臉龐,告訴他,這一帶都是她的「監控範圍」,她在祭家別館頂樓的露台,用望遠鏡眺望,每天都能看到情侶在噴泉邊相互擁吻,她以為英國人比較冷漠拘謹,沒想到他們有時候也會像法國人。

  車子開過塔橋,他問她,要不要去看禁衛軍的交接儀式。她搖頭,不喜歡那些像雞毛撣子的高帽子。那就去那個以鴿群聚集而聞名的廣場吧?她還是不要,說討厭那座「男人站在陽具上」的紀念雕像。他笑了起來——這個小妻子,會是最徹底的「大女人」!

  「去歐麗薇婭的店。」祭祆兒有了主意。

  「怎麼走?」羅愉不反對她的任何決定。

  她把地點報給他。不到三十分鐘,他們就到了歐麗薇婭的店門口。

  時間還不到喝下午茶的時候,但英國人愛喝茶:早起茶、早點茶、午茶、晚茶、睡前茶,一天喝五次,所以歐麗薇婭的店已經開始營業。

  「歡迎、歡迎,美麗的東方女孩——」祭祆兒一進門,店主歐麗薇婭就認出她來。「你是『風男孩』的女朋友。」

  祭襖兒愣了愣。

  歐麗薇姬又說:「鄒沒來嗎?」

  祭祆兒這才會悟她的話。「鄒風和不是我男……」

  「噹噹噹……」一串門後鈴響打斷祭祆兒的聲音。

  「祆兒?」進門的客人是剛停好車的羅愉。「怎麼站在這裡,店家還沒營業嗯?」他走到祭祆兒身旁問著。

  祭祆兒回神看他一眼,搖搖頭,拉住他的掌,往店內走,不等服務生領位,就自己找位子。點過餐後,茶點很快就送上來,由店主歐麗薇婭親自為他們服務。

  她先幫祭襖兒倒茶,然後幫羅愉倒。

  「我叫歐麗薇婭。男士第一次來,怎麼稱呼?」歐麗薇婭對羅愉微笑。她說話時,發音標準清晰,文雅貴氣,端莊的舉止就像一名王室公主。

  羅愉微微頷首。「羅愉。」禮貌性地回報自己的名字。

  「他是我的丈夫!」祭祆兒衝口強調。

  歐麗薇啞停下倒茶動作。「丈夫?!」她的嗓音充滿疑問,深邃的藍眼睛接觸到祭祆兒認真的眼神後,難以置信地叫了起來。「喔,我的天!丈夫……你是她丈夫  ?!」她看向羅愉。

  羅愉表情沉定,沒講話。

  「喔,我真不敢相信……」歐麗薇婭撫著額鬢,正色說:「這可是犯罪,她還只是個孩子!」

  祭祆兒一震。歐麗薇姬越講越嚴重了。她突然想起昨晚,她和羅愉躺上床後,她第一次看清男人與女人的不同。她要自己摸索,像一頭發情又好奇的母獸,伏在他健實完美的軀幹,舔舐、親吻。她堅持不要他動手,他就任由她來,她卻久久不得要領,氣得捶打他的胸口。她覺得自己好笨拙,他躺在她身下,淡淡地笑了,攬下她的身子,在她洩氣的小臉吻了吻,低沉的嗓音哼著歌。她貼著他灼熱的身體,很快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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