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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齊萱    


  酒保笑出一口整齊的白牙,沖淡不少他那張臉上原有的冷冽。「剛好今晚沒什麼客人,我們來玩個猜謎遊戲如何?」

  「好啊,猜什麼謎?有什麼獎品?」雖然才來第二次,但或許是因為置身在脫離她日常生活軌道的地方的緣故,碩人發現這位酒保竟燃給她一種異常親切的感覺,也難怪有人會說酒保是另一種類型的心理醫生了。

  「我來猜你的客人是誰,猜錯了,你今晚喝的酒,便全部都歸我請。」

  「如果你猜對了呢?」碩人益發覺得他有趣起來。

  「猜對了。你就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只有這樣?」碩人不免存疑。

  「只有這樣。」他卻再度肯定的說。

  「成交,你說。」

  「你等的是余啟鵬先生。」

  「你怎麼知道?」碩人有些微的騖訝。

  「其實是你自己給了我線索,因為我這裡的常客雖不少,但每次來都挑角落位子坐的人卻不是很多,而且打從你們上次相偕離去後,余先生每次來,便都會問起你,所以這個謎題對我而言,實在是不難猜。」

  恍然大悟的碩人雙手一攤笑道:「看來我今晚是沒辦法省下一筆酒錢了,」然後她大方的朝他伸出手去說:「我姓尹,名叫碩人,『石』、『頁』碩,人類的人.先生貴姓大名?」

  「我好像沒跟你賭我的名字不是?」雖然這麼說,但在與她纖細修長的手指一握時,他還是爽快的接口道:「我叫駱司奇。」

  碩人本來還想跟他聊上幾句,卻已經被一個低沉的男聲給打斷。「一會兒與程秘書卿卿我我,一會兒又與酒保相談甚歡,尹小姐,你乾爹可知道你有這麼高竿的『交際』本領?」

  駱司奇撇了下嘴唇.不以為意的抽回手去,還適時打圓場道:「余先生,尹小姐堅持要等到你來才點酒喝,遲到讓她等,理應請客賠罪才是,兩位今晚要喝點什麼?」

  碩人被搶自了一頓,雖心有不甘,但思及今晚約他來此的目的,便將心中的不滿全數壓下,別過臉去對司奇說:「幫我調一杯『瑪格麗特』好了。」

  「今晚不喝烈酒了?」啟鵬問道:「毋需藉酒壯膽嗎?」

  碩人終於忍無可忍的轉頭面對他說:「對於一個只會威脅老人.並放縱手下隨意揮拳,使用蠻力的人,我看不出有任何需要畏怯的理由。」

  「說得好!可惜全說錯了。」啟鵬唇邊依舊帶著那讓碩人看了生氣的淺笑,轉頭朝向司奇說:「開我前天送來的那瓶陳年威士忌。,·

  一直到司奇幫他們把點的酒送上,並踱至吧檯另一頭後,啟鵬才再度開口。「尹小姐今晚找我出來,不會僅僅是為了要對我做錯誤的指控吧?」

  「你敢否認我爸爸這次心臟病發和你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那種仿多了虧心事的人,在因為夜半的敲門聲心驚時,能夠完全不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只怪叩門的鬼魅嗎?」他反問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不相信聰明如你會聽不懂這麼簡單的話,意思是,就算馬進興的心肌梗塞與我的拜訪有關,那也是被他自己的良心嚇到。而不是被我威脅出來的。」

  「果然跟你有關係!」碩人直視他道:「余先生,可不可以請教你,家父跟你之間究竟有什麼恩怨?你要在他風燭殘年的現在.不遺餘力的出手打擊?」

  「又錯了,尹小姐,馬進興與我家之間只有恩.沒有怨.我收購與他同家的銀行股權,只為了幫他分擔責任,而我屢次的拜訪,也只是為了想回報他昔日對我父親和兄長的關照而已。」

  「怎麼回報?」

  「請他答應由我來照顧你、愛護你,換句話說,就是請他答應把你嫁給我。」

  碩人慘白著一張臉,瞪大眼睛看著他.彷彿他正在說著自己昕不懂的話似的。「為什麼?」好半天她才自齒縫中擠出這三個字來。

  「為什麼他不答應?坦白說,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自問條件不錯.應該還配得上尹小姐,實在不曉得馬進興為什麼一直不肯點頭?在他出院前一天,我好不容易避開你跟程秘書的看顧,終於見到他時,他甚至跟我說他覺得你跟程秘書十分相配,有意撮合你們兩位。」

  原來爸爸真有那樣荒謬的意圖,她和程勳……怎麼可能?他們只不過是因為一起照顧爸爸,最近才比較常碰頭而已,爸爸是怎麼回事?

  碩人轉念一想,又不禁自問:或許你誤會爸爸了,也許那只是他用來拒絕余啟鵬的藉口,對!一定是這樣,而之所以會這樣,還不都是因為眼前這男人太狂妄自大、太莫名其妙嗎?

  「他誤會了,我跟程勳之間,根本沒有任何特殊的情懷可言。」

  「我就知道。」啟鵬突然覆住她的左手說:「向他提親。是給他面子,尊重他名義上是你的父親,想不到他顛倒是非、捏造謠言,早知道.我就直接向你求婚。」

  「你也誤會了,余先生,我剛剛是在問你為什麼再三說你要娶我?」

  「我以為答案很明顯,因為你長得漂亮、個性溫柔、心地善良……」他偏側著頭說:「老天,你該不會是想要我對你說那三個字吧?」

  「當然不會。因為我沒有聽人撒謊的癖好,余先生.我私下約你出來.原本是想從你這裡問出家父一直不肯告訴我的內幕,想弄清楚你為什麼要一直驚擾家父的真正理由,而不是要來聽你繼續對我胡說八道的。」

  「你竟然把我對你的傾慕讚美全當成了胡言亂語?」啟鵬一副受到傷害的模樣,明知道全是裝出來的,碩人發現自己的心中仍然掠過一陣不忍,天啊!這余啟鵬莫非是惡魔的化身?居然能夠讓自己心旌動搖?「為什麼?」

  「因為我們今晚才見第四次面,因為誠如你自己所說的,你的條件很好.」在他專注的凝眸下.碩人頓覺雙頰漸漸燙熱起來.便愈加慌亂的說:「因為……因為我們甚至算不上認識彼此,像你條件這麼好的男人,想娶什麼樣的女人會沒有呢?怎麼會啟鵬突然伸出食指來點住她的唇說:「可別跟我說你是因為沒有自信博得我的喜愛,才不敢答應我,方纔你說的那些全不成理由,因為我自認對你的瞭解程度已經十分足夠。」

  理智告訴她余啟鵬是個自己根本無力抗衡的危險份子,他確切的意圖,更絕對是自己問不出來的複雜陰鬱,若想自保,最好盡速離開,但全身四肢卻都像是被他點住,且開始輕撫的雙唇一樣。微微輕顫且動彈不得!

  「你外表純摯清麗,自青梅竹馬的馬嘉竣死後,便不曾再與任何男上父往,彷彿是個守貞的玉女,其實電梯內的一吻,已經洩露了你狂熱的本性,我一定要娶到你,徹底撕毀你虛偽的外衣,讓你面對真正的自我,就像你那晚在電梯內迫不及待回應我的——」

  猛然潑灑上臉的雞尾酒令他話聲一窒,但見碩人鐵青著一張臉說:「余先生,我發現你不只手法卑劣,思想也一樣骯髒,今晚算我來錯了,同時我向你保證,往後我絕對不會再犯相同的錯誤,你當然可以繼續騷擾我們父女,但你這輩子都休想看到我們會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

  啟鵬眼中精光暴現,卻沒有對她的倉促離去採取任何挽留的行動,只追上工句:「尹碩人,那你也可以向自己斬釘截鐵的保證,絕不屈服在本身軟弱的心意下嗎?」

  碩人聞言一愣,僵立了半晌,接著便連頭也沒回的奪門而出。已經有些搞不清楚自己意欲逃離的對象是他,或是紊亂不定的心了。

  駱司奇這才從吧檯另一頭踱回來,遞上白毛巾道:「噴,噴,嘖,我看這套西裝不趕快送洗,就得報銷了。」

  啟鵬瞪了他一眼,沒什麼好氣的說:「看我踢鐵板,你好像挺樂的樣子。」

  「要不如何平衡我把一隅空出一個晚上來給你的心疼?花大錢當然得看好戲羅,只是照剛才的形勢看來,你這抬子戲往後恐怕也沒得唱了。」

  「你錯了,好戲才正要上場,你等著瞧好了.那個尹碩人早已是我的囊中物。」

  司奇蹙眉的問道:「你不要認真過了頭,小心玩火自焚,目標既然是她老子,何必傷及無辜,連她一起拖下水?」

  啟鵬把按淨襟前水珠後的毛巾丟回給他。「如果我跟你說.尹碩人真的讓我靜止多年的心,再次波動了呢?你還是阻止我對她採取猛烈的攻勢嗎?」

  司奇凝聚眼神,盯住他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搖頭歎道:「對她心動?也許是真的,但心動的原委嘛,可就耐人尋味了。」

  啟鵬臉上的狼狽一閃即逝,隨即指著自己那杯冰塊幾已全部融化的酒說:「味道都走掉了,再倒兩杯上來,r與爾同消萬古愁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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