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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糖縈    


  「別哭了。」衣慕游攔腰抱起真珠,便對袁正寒說道:「幫個忙,盡量讓她能恢復後下床走動。」冷靈荷是因救真兒才受傷的,不能丟下她不管。

  「盡力而為。」袁正寒手包胸,拋給他沒十足把握的表情,謝絲綺那具殺傷力的一掌,已把冷靈荷的肋骨給震得移位了,短時間內是很難痊癒的。

  「小游,真兒情緒很不穩定,你得多注意點,小心別讓她再犯病了。」安漓叮嚀他,真珠犯心絞痛的次數若繼續增加的話,恐怕她這條小命隨時會丟的。

  「我知道。」莫名的失落感,教衣慕游一雙鐵臂緊摟懷中的真珠,轉身就離去。

  「咱們也該休息嘍!」敬誠把手臂舉得高高的,順便打了一個可以塞進一個饅頭的大哈欠,便和步行傑、左寶岫退出房,去睡大頭覺了。

  「這位姐姐,雖然咱們是敵人,但我們還是很謝謝你替真兒挨了一掌。」安漓客氣地說道。

  「用不著道謝,救她是一時感情用事。」冷靈荷閉上眼,為何會救真珠,那是因為心裡頭有一股聲音,一直在叫自己救她、救她,自己才會豁而出動的。

  「那你休息吧!」安漓把準備好的銅鈴放在枕頭旁,「有事的話搖搖鈴,我就會過來。」語畢,她便和袁正寒退出房去。

  空蕩、冷清,冷靈荷再度睜開眼,打量這陌生的環境,忐忑不安的感覺油然而生,儘管宮主翻瞼無情,但冷月宮畢竟是她的家、她的避風港,她怎捨得呢?淚,終於感傷地解放了。

  第八章

  第一天——

  「我要去找老蘿蔔。」真珠坐在床上,向背對著她穿鞋的衣慕遊說道。

  「我已經派人去找老蘿蔔了,你只要待著就行了。」這是衣慕游給她的回答。

  第二天——

  「我要去找老蘿蔔。」真珠還是坐在床上,向背對著她穿衣的衣慕遊說道。

  「我已經派人去找你師父了,你待著就行了。」

  他拿昨天的辭來回答她。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同樣重複這些無聊的對白,真珠已聽得不耐煩了,而枯等的滋味也著實教她受不了。

  所以,她就趁著衣慕游外出時,偷偷摸摸地跑出去,直奔馬廄,找飛箭助自已一臂之力,她無非是想,若幸運地找尋到老蘿蔔,飛箭那四隻結實修長的飛毛腿,比她這四隻短又肥的豬腳還來得有用多了。

  與飛箭心靈溝通一番後,她順便去偷了一張床單把自己身子裹住,待一切就緒便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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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看到快馬飛奔那不足為奇的。

  事,但,馬背上卻有一垃用白布蓋住的東西,那必然是會引人注目。

  在巷口裡,敬誠辦完手邊的事,在返回客棧途中,正巧因鞋內的石頭粒在作怪,便停腳脫下鞋,把石頭甩出來,同時不經意瞥見一匹馬飛奔而去。

  「咦!那不是飛箭嗎?它怎麼跑出來了?」他並眼尖地發現它背上的古怪,「那一坨是什麼東西啊?」為了一探究竟,他急急套上鞋,一鼓作氣就追了去。一個騰翻飛躍,四平八穩就踏在飛箭的背上,拉緊韁繩,「飛箭,停下來!」他命令道。

  飛箭甩甩頭,不甘願地停下腳,便在原地踏步、噴氣。

  敬誠躍下馬,牽著它走入巷口,二話不說先敲它一記響頭後,才劈頭臭訓,「死馬!沒事做就出來亂跑啊!」他瞥了飛箭背上一眼,「這是什麼東西」?他上前跨兩步,並提高戒備,才掀開白布,定眼一瞧。

  「哈哈!」他算是給了面子,只笑了幾聲,若是旁人早就笑彎了腰。「你搞什麼鬼啊?」他開始變臉了。

  真珠站了起來,眼瞧前方,理直氣壯地說道:

  「找我師父。」

  「你想死啊!你到處亂闖,又帶走飛箭。」他又一記響頭敲上馬腦袋,「它的主子不抓狂才怪呢!」

  嘿!嘿!整整飛箭就等於整整衣慕游,這樣好賺的事,不多賺一點,好像對不起自己。

  被敲兩記的飛箭氣怒咻咻,一副「你給我記住!」的模樣,齜牙咧嘴地死瞪著敬誠。

  「怎麼?不服氣啊!」敬誠吊起嘴巴也「以眼還眼」,又瞥見真珠欲逃跑的動作,「你做什麼?」

  「教我等消息,不如我親自去找還得有希望。」

  說完,她便一鼓作氣跳下馬,等站穩後,飛也似地欲奔入巷內。

  敬誠哪容她溜跑,一個飛騰就堵住她的去路,只手一扣,就把她扣在懷裡。

  「放開我、放開我。」她使勁地掙扎。

  「放開你就是害了你。」他可是破天荒頭一遭抱豬,有點噁心。

  「再不放開我,就別怪我不客氣。」她獗起豬鼻子。

  「別忘了你現在只是一隻豬,構不成威脅的。」

  「你別太自信了」。她大聲地吼,下一秒,豬嘴巴就惡狠狠地咬上他黝黑結實的手臂。哼!罵我豬,我就咬掉你一塊肉。

  「哇!痛死我了。」敬誠痛得哇哇大叫,本能反應就拿起鋼斧劈頭想砍,幸好及時拉回一些理智,在離眉心半寸之際,急急煞住手,否則這一斧劈下去,他一家子也賠不起。但豬嘴巴還卡在肉上,再不弄掉恐怕就要血肉模糊少掉一塊肉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敲昏她再說,想到就做,鋼斧轉個背就敲上她的豬腦袋。「昏吧!」

  他手下不留情,乖乖,這麼一敲,真珠連哼的機會也沒有,兩眼一翻便昏了過去。

  但她也沒讓敬誠好過,他的手臂上不僅留下齒痕外,還外帶一攤的泡沫口水,惡得他嘴巴都歪了。

  「噁心死了。」盯著手臂上那坨骯髒,他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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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已漸黃昏,屋內的氣氛也昏昏暗暗,衣慕游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胸、板著臉,眼神含著怒火,「不是教你別亂跑的嗎?」多虧敬誠把她給逮回來了,若任由她在外亂撞的話,早晚被人去掉五臟,成為砧上肉。

  真珠坐在床上,打從清醒那一刻就保持背對著他的姿勢,對他的憤怒,她只是轉個頭瞥他一眼,「我去找老蘿蔔,又有什麼不對?」她的心情很郁卒。

  「你不知我有多擔心嗎?」當他一回到客棧,發現失去她的蹤影時,他的心狠狠地被人一抽,心情極度惡劣,狂亂的風暴幾乎把客棧拆了。

  她垂下頭,盈盈的眼珠子蒙上一層抱歉的水霧,「對不起。」

  衣慕游起身,走到床邊坐了下來,把她抱到腿上,厚實的掌心揉揉她頭上的腫包,「別怪敬誠手狠,他也是為了你好。」

  她窩進他的懷中,「可是他敲得我好疼。」她頭痛的感覺還在。」

  「忍耐幾天就不會疼了。」

  「疼我不在乎,我只在乎找不找得著老蘿蔔」。

  真珠的腦海浮現在恩師那張和藹可親的面容。

  「明兒個就上路,相信很快就會找到他了。」其實他也沒把握,一連五天,好消息是沒傳來,卻傳來一件令人費解的事。有一個年紀雖過了半百,容貌卻明艷照人的女人家,也同樣地在尋找老蘿蔔,為何呢?她為何急於找他呢?而且已有一段時日了。

  「怎麼了?」真珠看他想得出神,趕忙問道。

  衣慕游回過神,「真兒,你和老蘿蔔一直都待在山上嗎?」

  「嗯,有二十年了吧!」她記得每一年的生辰,她都會在芒果的樹幹上畫一橫作紀念的,而今年剛好有二十個樹痕了。

  「沒見過其他的人?」

  她搖頭,「老蘿蔔不准我離開桃仙谷半步。」

  沒有,那這女人到底是何來歷?會不會對真珠不利呢?劍眉隨著他的絞盡腦汁,愈來愈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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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絲綺那天看見真珠,死命地欲置真珠於死地未成功後,硬撐著傷痕纍纍的身子回到沒男人氣的冷月宮,馬不停蹄地回到讓她有安全感的窩,她才能安下心來養傷,待靜養幾日後,她才有精神去興師問罪。

  「去叫紀巧盈進來。」她閉著眼說道。

  「是。」一旁的冷靈菊恭敬地應了聲便退了下;去。

  約過了一刻,冷靈菊和冷靈杏兩人神色慌張地走了進來。

  「宮主,小姐她出宮了。」冷靈菊說道,她和冷靈杏找遍了整座冷月宮,就是找不著紀巧盈的人影,找來丁小香一問,才知道紀巧盈昨夜就離開了。

  「是跑了吧!」謝絲綺掀開眼瞼,嘴角掛著一抹冷笑,這就是我養了十幾年的畜生。」她心中滾著背叛的怒火。

  「宮主,要找小姐回來嗎?」冷靈杏問道。

  「多此一舉,她死在外頭,倒省掉我許多麻煩。」在她落難時,這死丫頭竟然過河拆橋、六親不認,養這種畜生有何用。她漸恢復神采的單風眼醞釀著惡毒的冰焰,同時瞟上冷靈杏、冷靈菊,「過來。」她的語氣不容人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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